脑袋突然撞到了一个较为坚硬的东西。
一抬头，啥也看不见，只能看清一个轮廓。
“不好意思。”
池毅愣住，这声音他不耳熟，大概是那个年级第二。
“没事，”池毅他心里肯定是不想这人留在这的，所以多了一嘴，“你跟我一起走吧？”
还没等这人出声，张文杰的声音从旁边飘来，“别啊池学霸，你俩这还没见到面呢。”
这话简直太奇怪了，但是当时的池毅没有那个余力和注意力去关注bug，所以直接忽视：“干毛？”
“…我这不是想让——”
“没事，你先去图书馆吧。”
池毅心想这人的声音真好听，跟张文杰他们那种粗犷的音色没得比。即使这人就说了短短这么几句，他也能猜出来对方在学校比较受欢迎。
大概是跟他一样。
不过他没兴趣。
既然这人都不走，池毅白来一趟，也毫无意义。走之前朝张文杰站的方向喊：“不能欺负同学，不然…”
张文杰知道他后半句，立马狗腿：“okok！”
池毅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碰到一个个高的男生坐在篮球场边，不知道为什么，他有意无意多看了几眼。
似乎在哪见过…
正这么想着，对方看了过来。隔着网和一定的距离，池毅只能看到模糊的样子，还有…
他在对他笑？
大概吧。池毅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想起自家司机这个点要过来接他回家。于是急匆匆往大门方向跑过去。
球场边的少年目光一直追随着奔跑的池毅，看着对方头发肆意被风吹起，流畅的侧脸线条就像动漫人物里的帅气主角，张扬又迷人。
少年坐在椅子上，一直看着那个身影消失不见。
他站起身，将校服外套穿在自己身上，朝身后的球场丢下一句：“走了。”
“行！焦哥！”
张文杰正好拿来两瓶水，见焦景予要走，立马上前：“卧槽焦哥你怎么要走？玩得不尽兴？”
焦景予撇他一眼，“没有。”
“今儿不好意思，那个废楼没窗户没光照的，灯泡还坏了…”
张文杰十分愧疚，他和焦景予属于不打球不相识。对方的球技属于大气层，而且不装逼不外露，跟一些半瓶晃荡的水货不一样，他是真服。
加上他身处一班，焦景予只有一个条件就是赢了球让他认识池毅。
今的大好机会直接被一个灯泡干碎，张文杰才刚刚去买水跑腿给人赔不是。
一个在校内横行霸道的人做到这份上，已经够不错了。
“没事。”焦景予把水放一边，“一会给他们喝，我不渴。”
刚往外走两步，他忽然又想起来什么，硬生生顿住。
张文杰凑上去：“还有啥事？”
“池毅报了什么运动会项目？”
这个张文杰知道的彻底，立马毫不犹豫脱口而出：“跳远！”
“我去池哥跳远可牛逼了我给你讲，初一那时候你没见到，一蹦一米八，都比我高了——”
“嗯，知道了。”
焦景予面不改色地走开，张文杰捏着冒着水汽的两瓶水，站在原地。
身后有几个兄弟喊他：“站那干啥？过来一起打球！”
“来了！”
池毅回家的路上，前面的司机趁着红灯递给他手机。一部是交给学校，周五晚上发回去，这一部是家里人给他的备用机，专门放学联系的。
这部上面的联系人除了爹妈就是家教老师和周末补习班，剩下一点私人交际时间都没有。
“你的父母让你六点半之前到家回个视频电话。”司机的声音仿佛机械音，“他们让我转告您，到了海城。”
“知道了。”
池毅拿着沉甸甸的手机，就跟心情一样。
从小，他地父母对于他的到来没有太多意外。每次池毅听到最多的话无非就是“要跟你姐姐一样，做一个有出息的人。”
他姐姐确实厉害，年纪轻轻拿到国外qs前十排名大学的研究生offer，还斩获双学位。收获了一个门当户对的姐夫，虽然是家里介绍的，但两人相敬如宾。
一回国，就继承了海城的总部公司代理总裁职位，把公司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跟他姐比。他就是个废柴。
池毅学习方面自认不错，可家里就是要给他报一些无上风雅的培训班，美其名曰全方位培养。
小的时候，池毅喜欢看漫画，说想当漫画家，父母倒是找来了辅导老师，可惜是专攻美术的；
后来他又看他姐拍照很好看，对摄影产生兴趣，父母给他买了个照相机，带他去世界各地看摄影展———
“以后小毅如果出名，我们也给你办一个。”
“正好可以介绍一下往来生意，结交人脉。”
所有的兴趣，都跟利益挂上铁钩子。仿佛一道无法挣脱的枷锁，每一条延伸线都是链子，而最终通向的只有生意两个字。
池毅躺在床上，看着妈妈发来的消息———
别忘了练英语，睡前记得喝牛奶。
池毅毫不犹豫，直接把电话给张文杰打了过去。
张文杰是一个耍小聪明的人，他上交的手机是个二手的便宜货，自己家里天天放着一部最新款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