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啊。”阮珥接过卢思浓手里的一袋零食,识别指纹开了门锁。
卢思浓跟在她后面进去,等门关上,她才又开始盘问:“大清早的送你回来,你昨晚没回家?”
“回了啊。”阮珥把零食放到餐桌上,扒开塑料袋开始埋头翻里面有没有想吃的,最后找出一包香菜味薯片,眼睛一亮:“我找这款薯片找好久了,网上都一直没有货。”
她撅起嘴巴亲了卢思浓一下:“阿姐你真好。”
卢思浓故作嫌弃地抹一把脸,见她拆开包装吃了起来,丝毫没有任何继续往下说的意思,夺过她手里的薯片,捏着她后脖颈,把她推到沙发上坐下,自己则是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现在还不到九点钟,你什么时候这个点起过床?还有男人送你回来,你昨晚肯定没回家!”
“我真的回了。”阮珥双腿并拢,乖乖巧巧地竖起三根手指,并拢发誓:“不信你可以去物业调监控嘛。”
卢思浓:“你回了那你们大清早去干嘛了?”
阮珥:“吃早饭。”
“一个男人大清早过来就只是找你吃顿早饭?”
卢思浓和阮珥是两个极端,阮珥能全心全意喜欢一个八年之久,视其他异性为空气,卢思浓自打情窦初开,男朋友都换了快有十八任,不说百分百了解男人,但至少比阮珥这个纯情傻白甜要了解。
清早爬起来只为找人吃顿早饭?
又不是还在高中,哪能这么纯爱。
偶像剧里都少有这种男主。
“不是啊。”阮珥视线巴巴地落在卢思浓没收的那一包薯片上,漫不经心地回答:“我俩昨天一起睡的,醒来后出去吃的早饭。”
“?”卢思浓一看她那不端正的态度气不打一出来,屈起手指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你给我严肃点!”
卢思浓做了美甲,指甲硬,弹得阮珥这一下还挺疼的。
阮珥捂着被弹的地方揉了揉,嗓音变得哀哀怨怨:“我没不严肃啊。”
卢思浓瞪着她。
知道卢思浓想听什么,阮珥一股脑倒给她:“昨天我在酒吧喝醉了,他送我回家,本来是要走的,但是我耍酒疯不让,他就在床边地上坐了一整晚,早上醒过来我请他吃了个早饭。”
短短几句话透露的重要信息太多,卢思浓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从何处下手。
对妹妹的关心暂时胜过八卦,她先问道:“你好端端喝什么酒?心情不好?”
阮珥不喜欢回想令自己难过的事情,但是从小她对卢思浓就藏不住事,而且这件事即便她不不说,卢思浓早晚也会察觉出来。
“我和纪言澈——”
解释到一半,阮珥卡了壳,情侣能叫分手,暧昧对象能叫断联,他们这种一个暗恋者一个被暗恋者,还披着好朋友外皮的关系,着实有些复杂。
她两只手合并,然后往两边一分:“绝交了。”
这可是一件大事,卢思浓对其他事情的好奇心瞬间消失,面色凝重起来,坐到阮珥旁边:“展开讲讲。”
“就是绝交了嘛。”哪怕结果不如她所愿,阮珥也不想让别人对他有意见,含糊其辞道:“这么多年如果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还没有就是永远都不可能了。”
卢思浓多精明一个人,都不用动脑子就能猜到原因:“他有其他女人了是不是?”
阮珥不吱声,爪子悄悄伸向卢思浓那边,想把薯片偷过来。
卢思浓“蹭”一下站起来。
阮珥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拉住她:“姐你干嘛?”
“我找他去!”
“你找他干嘛?”阮珥拽着她重新坐回沙发上:“我们根本就没在一起过啊,怎么样都是自由的啊。”
“那他早干嘛去了?你真以为你掩饰得很好?你真以为他不知道你喜欢他?”卢思浓气得直冒火,呼吸声都加重不少:“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就是不给你一个说法,就是吊着你,怎么着?现在找到比你好的了,就把你给踢走了?”
“谁不想要更好的。”阮珥趁她情绪激动,无暇顾及其他,迅速把薯片夺过来:“人之常情,正常。”
卢思浓声音拔高:“你还替他说话?”
“不是,我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已成定局的事情生气。”阮珥捏出一片薯片喂给卢思浓:“消消气,我都不生气了。”
卢思浓哪还有心情吃,推开她的手:“你就不想为自己争取一下?就忍得下这口气?”
阮珥敛眸摇了摇头:“说到底喜欢他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也没有什么规定要求喜欢一个人对方就必须有所回应,那样和道德绑架有什么区别?”
“他选择别人也不是辜负了我,那是他的自由,我也不后悔喜欢他,虽然没有得到我想要的,但是我尽力尝试了,并不可惜。”
“好聚好散就好了,我也不想我跟他最后的结局是大吵一架,那样太难看了。”
卢思浓还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那你对他的付出都白费了?”
阮珥是一个非常容易满足的人,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每天开开心心的就好。
在别人还在为成绩、感情发愁的时候,对她来说下一顿饭吃什么才是天大的事情。
家里长辈都说她是享福的命,什么都不往心里去。
小时候过年一大家人聚在一起吃饭,长辈问他们这群小辈以后最想干什么,想考哪所大学,答案五花八门,无非就是出人头地挣大钱、考清北或者出国留学之类的,只有阮珥,她说她想读家门口的学校,这样每天都可以回家吃饭。
这个念头她很多年都没有改变过,但是认识纪言澈后,她为他动摇了,追随着他考去京城,只为能离他更近一点。
平常自己都懒得吃早饭,却能因为纪言澈,在大冬天提前一个小时起床跑去离家最远的城南给他买好吃的早点。
还有很多很多,陷入暗恋中的小女生会做的所有事情,阮珥都做过一遍。
她对纪言澈的付出,卢思浓全都看在眼里。
最后就得来这么个结果?
“没关系啊,他我考上了国内最好的美术院校,给他买早饭那段时间我天天晨跑,身体素质都好了不少,很少生病。”阮珥从另一个角度劝慰卢思浓:“这算不算是因祸得福?”
“再说了,不提别的,他对我也挺好的,经常跑过来给我做饭吃,也算和当初我给他买早饭的事情抵消了。”
“……”卢思浓被她的乐观打败,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脑袋:“你也是蠢,被他吊了这么多年。”
阮珥吐吐舌头,一门心思吃薯片。
“那今天那个男人怎么回事?”卢思浓并不是管束阮珥,而是担心她被骗:“你这么大人是该有点性生活了,但是对方的身体情况你得清楚,每年有多少乱搞感染上艾滋的,你——”
阮珥投喂自己的动作一顿,一脸懵逼地扬起脑袋,打断卢思浓越来越离谱地教育:“你说什么呢姐!我们就是朋友,他昨天在地板上睡的!”
“不相信”三个大字清清楚楚浮现在卢思浓的脸上。
“你应该看见他正脸了吧?”阮珥边说还不忘记吃薯片:“你不记得他是谁了吗?”
卢思浓反问:“我应该记得吗?”
“他是谈骁啊。”阮珥提醒:“就是瑶清姐喜欢的那个乐队歌手。”
“所以?”卢思浓挑了挑眉,没明白二者之间有什么因果关系。
阮珥再次确认道:“所以我们两个就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啊。”
“……”
卢思浓明白了。
合着就是那个谈骁对自己妹妹有意思,但是自己妹妹这个深受纪言澈荼毒的榆木疙瘩压根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并且因为他是路瑶清喜欢的歌手,潜意识里也屏蔽了超出纯友谊之外的任何关系。
敏锐度低到令人堪忧。
卢思浓引以为傲的就是她堪比空军的好视力,俩人回来的时候,她躲在草丛里看得分明。
谈骁看阮珥的眼神恨不得把她给吃了,怎么可能只是阮珥口中的“单纯朋友”。
但是介于阮珥才脱离一个渣男,谈骁具体什么情况卢思浓还不得而知,她便没有点破。
况且就阮珥现在这种状态,她挑明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哦。”卢思浓意味不明地勾起一个笑:“那他跟你做朋友也是挺可怜的。”
阮珥一怒:“姐你什么意思啊!”
好端端的干什么拐着弯嘲讽她?
卢思浓笑眯眯的:“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你蠢的可爱。”
阮珥:“……”
-
自从说要学做饭后,谈骁每天都跟打鸡血了一样缠着孙姨学做饭,酒吧那边也没耽误,只不过佳景阁离the one有些远,谈骁在路上花费的时间就将近有一个小时。
有时候大半夜下班回家,殷舒荣梦都不知道做到第几个了,谈骁还精神抖擞地在厨房忙活。
他第一次尝试做饭,原本颜色鲜亮的食材经由他的手一操作,已经焦黑的辨别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东西。
卖相极其难看,但是谈骁也没忘记他学做饭的初衷,拿过手机对准那一堆失败品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迂回的刷刷存在感。
唐博睿第一个点赞评论——
【京城吴彦祖:哥你被盗号了?】
紧接着苏灏他们也都疑惑他抽了什么风。
谈骁看着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不是很待见,没有理睬。
机身震动,陈屿舟发来私信——
【c:你要想给阮珥看你直接发她不就行了,发什么朋友圈祸害别人的眼睛,倒别人的胃口。】
【谈:用你管。】
【谈:温水煮青蛙,策略,你懂不懂?】
【c:懂。】
【c:说白了就是怂。】
【谈:不爱看就删好友,事儿精。】
【c:恼羞成怒了。】
谈骁嗤了一声,不想再跟无关紧要的人废话,直接一键拉黑,又捧着手机等了会儿,点赞列表里还是没有出现熟悉的那个头像。
可能是又熬夜到很晚才睡,现在还没起来,谈骁暂时把手机放到一边,着手准备学下一道菜。
直到傍晚,谈骁到了the one,才收到阮珥于两分钟前点赞评论他朋友圈的提示。
【两只小耳朵:你为什么把煤球放在锅里?】
?
她可真会拐着弯的埋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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