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没记错,自己现在应该在家睡觉,怎么可能露宿街头,还到了这么个诡异之地?
  池醉越想越不对劲。
  他非常清楚自己的睡眠习惯,有人想在他睡着时接近他,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而且面前这三人,智商看上去也不怎么高,不像绑匪……到底怎么回事?
  眼见三个大汉狞笑着朝他冲来,池醉把熊皮大袄随手一扔,接着往拳头上哈了口气。
  不管怎样,先教这三个孙子做人。
  半小时后,三个大汉鼻青脸肿,像小学生做检讨那样从高到低挨个站在墙边,双手贴着裤缝,动都不敢动一下。
  池醉则在他们身后走来走去,看见谁动了,就给谁一脚。
  “长这么大白长的?爹妈没告诉过你们尊老爱幼?”
  三个大汉面面相觑,齐齐摇头。
  池醉一副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又给了三人一人一脚:“蒙我呢!”
  被称为大哥的人欲哭无泪:“真没有啊,我们哪有爹妈……”
  他问自己的两个兄弟:“你们知道什么是爹妈吗?”
  另外两人齐齐摇头。
  池醉:“……”???
  他怀疑自己今天非过了头,先是一觉醒来差点被人扒光,接着又发现这些人是顶级带孝子……
  池醉实在有些无语,沉默半晌后他放下狠话:“别让我再见到你们,不然以后见一次揍一次!”
  三个大汉忙不迭地点头,逃也似的溜了,活像身后有老虎在追一样。
  池醉不知该说什么好,眼神落到地上的熊皮处才忽然反应过来:
  他穿的不应该是自己最爱的那件酒红色长裙吗?
  这么丑的熊皮……是他的品味?
  池醉渐渐开始怀疑人生。
  他觉得一切都十分奇怪。
  第一点就是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第二点,则是刚刚那几个小混混,浑身软的跟没骨头似的。
  不管用腿踢还是上拳头,被打出去后都跟没事人一样爬起来,让池醉有些不可置信。
  直到他发狠地往三个壮汉头上打,不停地对准一处打,那几人才一改嚣张的神色,跪地求饶。
  回想起来,三人中被称作老二的人好像说过这么一句——
  “别打了……再打要破了!”
  破了?池醉不禁皱起眉头,这个形容词未免过于古怪。
  他细细思考起来,但久思无果。
  池醉决定不再折磨自己的脑子,他慢吞吞地往前走去,顺便打量着四周的景象。
  这里与他见过的任何地方都不同,让他根本无法判断自己当前的所在地。
  凡是正常人,就没人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有屋顶方、着地点尖的房子!简直是将房子颠倒了过来!
  而且街道上行走的路人也很奇怪,人人都用贪婪而不怀好意的神情瞧着他,让池醉感到极其不适。
  他究竟到了一个怎样的奇葩之地?
  池醉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着,企图让那些瘆人的目光远离自己。
  这种全员皆恶人的感觉,有点可怕。
  走着走着,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广场,广场上黑压压地聚着一群人。
  每个人脸上的神情都是快乐的、喜悦的,但这快乐和喜悦中,又有着说不出的别样意味。
  池醉不由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好奇地问:“兄弟,那边发生了什么?”
  回头的人吓了他一跳,因为那人脸上竟然刻了一个红叉。
  “你新来的?”语气不算好。
  池醉点头:“对。”
  听他这么说,那人的眼神顿时多了几分贪婪:“在我们极善城可没有免费的午餐,想知道?啧啧啧……你总得拿东西来换吧!”
  “你要什么?”
  “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我,我就告诉你,”那人上下打量着池醉,目光最终落在他手腕处的通讯器上,“把这个给我,成交。”
  说着,竟打算直接去抓池醉的手腕。
  池醉冷下脸,往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那人嗤笑一声,“我看上这玩意儿了,你就得给我!”
  闻言,池醉简直气笑了,长这么大,他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虽然他不清楚自己手腕上怎么会多出一个类似于腕表的东西,但这不妨碍他想教这个家伙做人。
  池醉冷冷地“嗯”了一声,而后勾勾手指:“好啊,你跟我来,我就给你。”
  那人以为威胁奏效,不疑有他,美滋滋地跟上了池醉的脚步,孰不知自己即将成为今天第四个被池醉暴揍的倒霉蛋。
  又是半小时过后,池醉无情地摁住那人的脑袋:“现在还要钱吗?”
  “不、不要了……”
  池醉这才松开他,双手随意地插进裤兜:“我没什么耐心,你最好快点说,不过为了让我了解得更清楚,我问一个,你回答一个,怎么样?”
  “是是,”那人慌忙点头。
  “第一个问题,这是哪儿?”
  “亡灵国度的首都,极善城。”
  “亡灵国度?”
  那人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对啊。”
  池醉摸上自己的心口,那里正一下一下有力地跳动着。
  他又摸上那人的胸口,发现对方那里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