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成珏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虞慕枝的脸上,燕陵尘捂住虞慕枝的脸,成珏只好收回视线。
  看都不让看,小气鬼。
  成珏离开不多时,虞慕枝幽幽醒转。
  一睁开眼睛,就对上燕陵尘饱含着关切的双眸。
  “你……我……”
  燕陵尘忙道:“没事了,不知道是谁搞的恶作剧,是个假货,没事的,有我在呢。”
  虞慕枝:“那血做得也太逼真了。”
  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浮现起那副血淋淋的场景,死不瞑目的双眼直勾勾瞪着他,宛如索命的冤魂。
  见燕陵尘要走,虞慕枝一把抓住他的衣角:“你……你别走,我害怕……”
  燕陵尘:“你当真要我陪你睡?”
  虞慕枝点头如啄米,他顾不上丢人,真怕又从哪里掉下来几根胳膊或是人腿。
  于是,燕陵尘心满意足地搂着他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时神清气爽,和萎靡不振,眼圈下面挂着黑眼圈的虞慕枝形成鲜明对比。
  这趟贺州之行,原本只有他们两个人去的,只是楚玉反复恳求,虞慕枝拗不过他,只好带上了楚玉。
  没有经过燕陵尘的同意,某人的脸黑得如同锅底。
  知道燕陵尘不悦,楚玉一言不发,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燕陵尘全然拿他当透明人,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好在不用硬拉燕陵尘和楚玉的cp了,虞慕枝也就不再绞尽脑汁给他们找共同话题。
  一上马车,他就闭起眼睛小憩,燕陵尘问:“你躺我怀里歇歇?”
  硬邦邦的木板到底不比燕陵尘的胸膛舒服,虞慕枝犹豫了半秒,就把头靠了过去。
  肺腑传来微微的灼痛感,楚玉咬住牙关,知道是苏瑾下在他体内的毒发作了。
  出门前没来得及和苏瑾要解药……
  马车到了休息的地方,楚玉借口方便,跑到小湖边猛喝了几口水。
  他的左臂上有一枚莲花纹痕迹,平时用药物严严实实地遮住,此时沾水之后,露出狰狞的面目。
  楚玉重新放下衣袖,遮住莲花纹。
  回到马车时,燕陵尘睥睨着他:“怎么这么久?”
  楚玉垂眸,恭恭敬敬道:“奴才怕沾上外头的气味,所以特意多洗了几遍。”
  燕陵尘的视线里浸润着森冷,楚玉唯有更大幅度的垂头。他明白,燕陵尘根本不相信他的说辞。
  苏瑾给他的指示,要他时时刻刻跟着虞慕枝。
  苏瑾作为国师,豢养杀手,监视皇子的动向,他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苏瑾的谋划。
  不过,作为一名杀手,他没有置喙的权力,只有无条件服从主人的命令。
  苏瑾的本意是让他迷惑燕陵尘,这条路很快就宣告了失败,于是苏瑾又改变路线,让他挑拨虞慕枝和燕陵尘的关系。
  但是……
  楚玉看了眼紧紧抱着虞慕枝的燕陵尘。
  这条路远比迷惑燕陵尘艰难。
  如果可以,他真不想将虞慕枝的一举一动尽数报告给苏瑾,大皇子燕伊枚就死在苏瑾的毒计之下,虞慕枝很有可能也是苏瑾的目标。
  楚玉思绪万千,燕陵尘同样在心里筹谋。
  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处理掉这个碍眼的家伙呢?
  第72章 选谁
  经过七天的跋涉,队伍终于抵达贺州。
  马车停下的时候,虞慕枝早吐得天昏地暗不省人事,被燕陵尘亲自抱下了马车。
  侍卫眼观鼻鼻观心,对京城中流传的谣言更加深信不疑。
  虞慕枝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才恢复了点力气,这两天的时间里,燕陵尘将贺州城翻了个底朝天。
  从沈月清故居的邻居到贺州知州,几乎每个认识沈月清的人都被他盘问了个遍,得到的统一回复是,沈月清早已离开贺州,到京城高就去了。
  燕陵尘把沈月清的画像拿给他们看,也无人指出异常
  燕陵尘查访了一大圈,依旧一无所获。
  第二日,暗雨带来沈月清的贴身仆人,这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仆,头发和胡子花白,一看见燕陵尘就颤巍巍跪下去。
  燕陵尘让暗风扶起老仆。
  受虞慕枝的影响,除了平日必要的礼节以外,他也不喜欢别人跪来跪去。
  “给这位老人看茶。你不必惊慌,我找你是为了沈先生的事。”
  燕陵尘问出疑问,老人道:“我家公子并非是在七月初四动身的,六月底他就离开了贺州城。”
  “什么?!”
  燕陵尘难以置信。
  老人解释道:“京城里那位大人催得急,虽然调令是七月签发的,但我家公子将日程提前了几日,公子走得急,这件事也就老奴清楚。”
  困扰多日的难题迎刃而解,燕陵尘却没有半分欣喜。
  他又问了些沈月清平时的喜好,基本都能和先生对上,京城的沈月清,和贺州的确系同一人。
  而且,他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如果虞慕枝是沈月清,那么虞慕枝是怎样改变容貌的?
  没听说过世上有变幻容貌的异术。
  淡淡的失落涌起,就连燕陵尘也不能确定,这份失落从何而来。
  让暗风带老人下去后,燕陵尘陷入长时间的沉思。
  “殿下,摄政王醒了。”
  暗风的话打断燕陵尘的思绪,话音刚落,他人已如一阵旋风般刮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