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小说网 > 都市 > 归鸿 > 第246章
  月影目送旧天道兄弟遁入轮回,天色再度归为霞云,他算着自己差不多也可以走了,但天道却拦住了他,他有些疑惑,便听天道说:“夜色没
  有转世成人族。”
  旧天道兄弟才去轮回,按理来说,不该这么快投胎,但天道这般说了,那么便说明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他没有去揣测天道的想法,直接开口问道:“那您拦下我是为了什么呢?”
  “我要你去杀了他。”
  “……”月影沉默了一瞬,然后摇头道:“恕我做不到。”
  天道解释道:“夜色是我制定下的规则中的一个变故,他绝对不能成为人族以外的存在。”
  “那他转世成了什么呢?”
  “山妖。”
  月影点了点头,不再询问,他回到黎号布下的结界之内,禺的身体已经化作了一个大阵,以庇护在其中的人族度过之后的浩劫,他取下的两只眼睛,一只沉入了血水所化的湖泊之中,一只便在月影手里。
  他走入水中,去捞那只眼睛,虚月浮现在水面之上,高天之上的霞云看向这一处,视线宛如实质。
  月影从水中出来,眼珠被他拢在手心,在脱离水的一瞬间,那只眼睛化作了一面镜子。
  他将镜子放置于水面,虚月的正中心,然后将另一只眼睛抛入虚月之中,眼睛散开化作无尽的灵力。
  他闭上眼睛,身体化作一只青色的巨鸟,然后月白色的身影从青鸟之中脱离了出来,他飞到青鸟的面前,对他说道:“开启大阵所付出的代价我替你承受,但在我回来这里之前,你只能留在此处。”
  禺不理解,他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谢你这漫长岁月的陪伴。”月影淡声道:“往后天地巨变,你也不要再出现在人族眼前。”
  禺点了点头,又追问:“那昆吾呢?他被……他……”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去形容那个同魂崩共生的存在,他问:“他带着昆吾轮回去了吗?”
  “你无需担心,他不会轮回,但或许千百年后,他才能真正地回来。”月影交代了自认为该交代的事,便不再多留。
  禺留在了结界之内,那里在渡过浩劫之后,便是黎号族境内无疑了,楚宁的视线并没有随着禺停留,而是继续跟着月影到了一片水境中。
  月复印件就是水中的虚影,与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又因是夜空中月亮的倒影,意味着虚假,他的诞生充满了奇迹。
  楚宁此时想到黎号镜所拥有的一些幻境能力,或许本就来自月影。
  遁入轮回虽是瞬息之间,但到真正拥有生命的时间却是不可预测的,这是天道定下规则时尚未克服的不足,所以天道说夜色转世成了山妖,却不意味着现在就能在那座山川之中寻到他。
  而在山妖化形的期间,月影只能等待,他身处自己所幻化出的幻境中,回归到了最原始的样子,无垠之水中浮现着一轮明亮阒然的月亮,天空毫无点星,只一片黑,他曾经仿佛就这样长久静谧地望着这片黑色的夜空……
  不知岁月流逝几许,他再度被天道唤醒时,整个世界都已经焕然一新,天空浮云,地上沉石,水小也汇海,风撞山而碎,一切都已经有了规则,万物各司其职,生灵向死而生,四季轮转,日升月落,万事万物的存在都被定下了时限,旧的结束,新的开始,这便是轮回。
  此时的人族依旧代表着弱小,他们相互依偎,月影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人族太久,他遵循着天道的指引来到了一片海域,远离陆地千万里有一座岛屿,有山脉高峰,有奇山怪石,也有珍花异草,绕岛一周的花草有着他所熟悉的模样,却都是金色的,碰一碰,毫无生机。
  若不出意外,这些都是山妖的手笔,只是他不知道山妖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在岛上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他要找的小山妖,这里除了植物,在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动的生物,他不由得猜测,这山妖会不会是植株所化?
  直到夜色降临,他感受到岛上最高的一处峭崖处有异样的灵力汇聚成一团,他心想找着了,连忙赶过去,正巧看到金色的灵力在月色之下汇聚成一个人的影子来。
  那人影落下时,周身的植物伸出枝条将他接住,那便也顺势地瘫在了枝条编制的吊篮里,月影觉着有些好玩,便没有立刻凑上去,只是遥遥看着那抹慵懒的身影,随即他发现海水开始上涨了。
  今日并无潮汐,这海水上涨似乎是山妖有意为之,他想了想,便步上峭崖,想看看山妖究竟要做些什么。
  但海水只将将淹没了那些金色植物便不再上涨,月影再看去,发现山妖的姿势已经变作了趴着,这姿势或许算不得舒服,所以他枕着自己的手,悬在吊篮边缘,险险便要掉下去,他在向下看。
  月影再低头看去,山妖的那个角度只能看到崖下的海水,而海水着实没有什么看头。
  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山妖的姿势再没有动过,或许这个姿势山妖会觉得舒服呢?莫以己度人,月影这么想着终于还是凑近了去。
  山妖长发如墨,任其从吊篮垂下去,又在地上被一片大叶子接住,没有落在地面上,他赤着脚,一下又一下地踩着吊篮的另一头吊绳。
  原来醒着啊……
  山妖似乎发现了他,小动作顿了一下,然后便不动了,月影察觉到一点不对,他走上前去,这才发现山妖好似格外地虚弱,眼睛半阖着,没精打采地,他捏起山妖的手,指甲圆润神似人族,山妖对他不打招呼便动手动脚的行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他确实虚弱得很:“你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