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以的声音顿了顿，旋即语调一转：“弟子今日恰好看到了，便将他二人带了回来，如何惩处，还请掌门定夺。”
话罢，他向后退了一步，示意凤疏齐看萧起云和容止远。
凤疏齐原本面色冷漠，但是当他看见院子里站着的两个人后，脸色险些绷不住。
沈弦上和容止远
还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萧起云一抬头，恰巧对上了凤疏齐的目光，那一瞬间，他作为一个被以“在后山私会”为罪名的人送到凤疏齐面前时，萧起云尴尬的脚趾扣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被人当作是在后山私会的，被人给带回来了。
如今面对着掌门，萧起云只想仰天大喊一句：沈弦上啊，你的形象算是彻底的被我给毁了。
想他沈弦上，虽然一辈子英……啊不，想他沈弦上名声虽然不怎么好，但是形象还是挺好的，如今……怕是形象名声都没了吧。
好在凤疏齐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大场面的人，在短暂的震惊之后，他的面色恢复如常，重新看向秦以的时候，脸色已经和刚刚那副冷漠的模样一般无二，“我已知晓，你退下吧。”
凤疏齐的说完，秦以置若罔闻，依旧站在原地，全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凤疏齐：“怎么？”
“掌门，此事涉及门规，还请掌门如今便做下定夺。”秦以向后又退了一步，“莫要徇私枉法。”
凤疏齐：“......”
脸色骤然一冷，周围的气压仿佛都瞬间被压了下来，凤疏齐静静的看着那个弟子，虽未开口，但是不悦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可那弟子不仅不怕，反而直直的对上了凤疏齐的目光，“掌门，我师尊素日里没少见您护着他，只是这次，您不能再护着他了。”
凤疏齐的眸子微微眯起：“颜子承，是你师尊？”
难怪那么死脑筋。
秦以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继续说：“掌门如此，将置长阙山门规于何地？”
凤疏齐深吸了一口气，越发怀疑长阙山戒律长老和长老的徒弟们的脾气，如出一辙。
一个比一个死脑筋。
戒律堂收徒弟都是看脾气如何吗
他向着萧起云的方向走去，开口问：“沈师弟，你说，你和容止远在后山做什么？”
“抓鱼。”回答他的是容止远，而萧起云被容止远一把护在了身后，“自然，你若是执意认定了我二人在后山私会，也无所谓。”
“既然是抓鱼，便算不得私会。”凤疏齐得了容止远的回答，没有继续追问，回头看向了秦以，“若是十三长老带着自己的徒弟外出，去后山抓鱼，若是这样都算是私会的话......”
“那戒律长老这个位置，我便要仔细地考虑一下他颜子承究竟配不配得上了。”
果然，一提颜子承，那弟子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既然掌门您执意认为这是简单的师徒情谊，那弟子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说完这句话以后，秦以便又冲着凤疏齐作了一揖，转身离去，背影看起来甚至还有几分不忿。
待到秦以离开以后，凤疏齐将目光投向了容止远，“天色不早了，你也回去吧。”
“好嘞，掌门晚安。”这次应下话的是萧起云，在此之前，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三言两语的就被凤疏齐化解了。但是秉承着此地不宜久留的想法，他在说完这句话后，拉着容止远便想跑，紧跟着又被凤疏齐留了下来。
“容止远回去，弦上，你留下。”
萧起云：“......”
哦，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目送着容止远抱着长歌回去后，院子里便只剩下凤疏齐和萧起云二人了。
萧起云站在原地不敢回头去看凤疏齐，周围虽然没有风，但他已经能感觉自己背后飕飕的冷风了。
“掌...掌门，你听我狡辩。”萧起云一边认怂，一边回头，但是当他回头以后，看见的却不再是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凤疏齐的脸上，如今又重新挂上了温和的笑意，“师弟这几日，在外面可还吃得饱穿得暖？”
萧起云疑惑脸：“什么？”
凤疏齐把他留下不是为了兴师问罪的吗，毕竟他把掌门那么大一个大儿子给教育成了这副模样......
第137章 灯火阑珊处
凤疏齐笑了笑，“没事了。”
萧起云被凤疏齐问话问的云里雾里的，听见凤疏齐说没事了，甚至更加心慌。
不是，掌门啊，那好歹是您的亲生儿子！
他觉得，但凡凤疏齐直接给他一巴掌，质问他为什么要苛待容止远，萧起云心里都会好受一点。
可凤疏齐就偏不，对于一个苛待他儿子那么多年的人，居然还能日日笑脸相迎......
所以，当年二人在争夺这个掌门之位的时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耳边传来了凤疏齐的声音，萧起云如释重负，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松了一口气。
正准备辞别，突然听见凤疏齐又问了一句，“对了，弦上，你先前不是说去蓝霞殿参加封遥落的冠礼了吗，为何回来的那么早？”
看似无意的一句话，却让萧起云哑口无言，不知要怎么回答。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凤疏齐，他是因为身份被封遥落发现了，怕自己去参加他的加冠礼会暴露身份，甚至还有性命之忧才回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