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阁新掌门谢棠要和天外楼圣女成亲了。
  沈非白乔装打扮,坐在城中酒馆里听到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圣女如果决定成亲,在城里就是一等一的头等大事,街头巷尾都在谈论。
  他们对圣女这次的决定显然不看好。
  “圣女没有弟子,要是退出了天外楼,就是那三个长老的天下,以后还不知道怎么样。”
  “一直以来圣女清心寡欲,怎么突然要成亲?会不会是被那个小白脸给骗了?听说那谢公子生得一张好看的脸,看一眼就要被迷住。”
  “听说人家是堂堂青云阁掌门谢棠,但那位以前不是落玉山庄的二庄主吗?就是骗了沈非白把山庄拿到手的,不会这次想故技重施吧?”
  先是落玉山庄,再是青云阁,然后是天外楼。
  圣女成亲后要交出大权,南宫雨没有弟子,谢棠怎么会放弃她手中的权势?他一定想把天外楼也吞并掉。
  简直是个为了权力开始疯魔的疯子!
  酒馆里能看到街道上忙碌的天外楼弟子,有的去添置红纱喜烛,还有人捧着新鲜水果提着酒壶,忙碌地搬东西,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
  圣女的弟子们却闷闷不乐,同样忧心:“我们圣女怎么鬼迷心窍了,这就要把祖师爷创下的基业拱手送人?”
  “谁说不是呢,但我那天守练功房,看见和圣女一起出来的谢公子了,真的是……”这位女弟子压低了声音,兴奋道,“那叫一个身材伟岸,仪表堂堂。”
  “比那落玉山庄的高岭之花,沈庄主更好?沈庄主可是超凡脱俗,仙人般不可高攀的人物。”
  “那就不一样了,你也说了不可告人,而那位谢公子却是触手可及,他那身姿,那笑容……温柔得好像看谁都深情脉脉,圣女被他迷住也说得过去。”
  “但我们圣女以前从来不近男色,怎么这么突然……”
  沈非白放下就被,压低了斗笠的帽檐,走出酒馆混在人群里。
  婚礼现场在加紧布置,陈长老三人看着南宫雨和旁边这位一对才子佳人,脸上都笑出了花,南宫雨以冷心冷情闻名,他们怎么就信了,没早用美男计?
  谢棠出身低微,现在功成名就,眼看成了武林尊主,一个小小的天外楼在他眼里算得了什么。
  想来是骤然发达的报复心态,要把天下第一美人娶回去标榜他的成功,那他们就送出圣女,结交这位大魔头,以后有谢棠做靠山不是更好?
  他们很快把消息散布出去,就是怕南宫雨还眷恋权力,突然后悔。
  “二位真是一对壁人,我等要提前送上一份新婚贺礼。”陈长老眼色示意其他两人,他们拿出一方锦盒,献宝似的推到谢棠面前,已经不在意南宫雨了。
  谢棠淡淡看一眼,手中剑吐出一截,割断锦盒上的绳子,剑柄把盖子挑开,看到一块精致的翡翠玉印,上面雕刻祥云瑞鹤。
  “从今往后,谢掌门是我们整个武林的尊主,皇帝有玉玺,我们第一任尊主也该有配得上地位的信物才是。”
  陈长老谄媚笑道:“这是我们特意找大师雕刻而成,印上有武林至尊四个字,非您莫属啊。”
  谢棠觉得这些武林豪杰拍马屁的本事,皇宫里的太监都不一定赶得上,但他对这件礼物还是挺满意,的确需要一件配得上自己现在身份的东西。
  “陈长老深得我心。”谢棠拿起玉印,在手中沉甸甸的,一边将南宫雨半揽入怀,将南宫雨发丝捋起。
  左手权势,右手美人,可谓无人能及的当今武林第一人。
  南宫雨僵硬地靠在他胸膛上,分不清他现在是真情流露还是演戏,这副沉迷于权掌天下的样子,谁敢真正相信他?当年沈非白一点都没看出来?
  还是谢棠伪装隐藏得太好了?他会不会真的想连自己都想收下。
  陈长老年过百半都看得艳羡不已,怎么他就没有这种好运和本事,年纪轻轻,权势地位,荣华富贵,美人娇妻,一下应有尽有了,他只能干看着兴叹。
  “明天就举行婚礼,那这礼物我就带走了?”
  陈长老忙躬身:“谢公子尽管随意,婚礼上还有一堆繁文缛节,明天免不了累一天,公子早些休息也好。”
  亲自把两人送出门,陈长老看着他们亲密依偎的背影消失了,才转过身对另外两人轻松说:“以后天外楼就是我们的天下,圣女去做尊主夫人了!”
  墙后的沈非白默默看到他们的背影,心中针刺一般发疼。
  那个曾经对他无微不至的人,如今拥着另一个女子,似乎完全忘记了他的存在,薄情冷漠至此。
  大婚当日。
  谢棠的亲卫混在采买弟子和来的宾客里,已经悄悄埋伏在现场,南宫雨手下的人也提前藏在密道中随时可以杀出来,长老以防万一肯定也做了准备。
  坐在席间热闹的宾客没几个是真来喝喜酒的,其中还有天外楼城中的百姓,来为他们的圣女祝贺。
  沈非白也在这些人之中,他经过这段时间坎坷的经历,吃不饱饭,无处落脚,身上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褪去了一些,但依然容易引人瞩目。
  巍峨大殿上,谢棠和南宫雨穿着红色吉服,红得刺伤沈非白的眼睛。
  “一拜天地!”
  随着高声唱礼,一对新人同时转向门外,向苍穹下拜,谢棠身着华美的红衣金冠,低头时正对上沈非白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