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柠挠挠头,真诚道谢:“宴溪,谢谢你呀,如果只有我自己,我真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才好。宴溪,这次多亏有你在。”
  说着他又懊恼起来,“我好笨啊……唉。”
  宴溪揉揉他的卷毛,不老实地弹弹他的耳垂,说:“知道自己笨就好。以后老老实实的,别再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了,听到没有?”
  郁柠郁闷地点了点头。
  日子不咸不淡地过了几天,转眼间,已经进入六月了。
  这段日子过得无波无澜。
  宴溪工作不忙,几乎每天都是到点就下班回家做饭。
  郁柠很听话地待在家里,幸好他本来就很宅,即使一整天都不出门也不觉得闷。这段时间里,他跟着宴溪学习了很多饲养鱼类的知识,也帮家里的佣人们分担一些家务,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宴溪偶尔会带来一点关于郁松礼和柳楚的消息。
  他们也过得很好。
  大概是把郁柠说的话听进去了,他们真的在上辈子住的地方附近租了一套小房子,看样子是在等待郁柠提到的那个楼盘开盘。
  柳楚的工作一切顺利,两周之后郁松礼也找到了新工作。
  宴溪父母那边……宴金铭打过一次电话过来,指名要找郁柠。
  宴溪很不客气地说,不想接可以不接,反正老头子也不会生气。
  但郁柠不是这样的人,他还是接了。
  这通电话没什么内容,就是问问郁柠生活是否习惯。
  挺奇怪的,父亲关心儿子名义上的伴侣,这应该是一件很温暖的事情,但从宴金铭嘴里说出来,竟也充满冷淡与疏离。
  电话的最后,宴金铭解释了自己这通电话的用意:“宴溪总也不回家,我很关心他,就来问问。”
  郁柠实在没忍住,问了一句:“有没有一种可能,伯父,如果你关心他,可以直接找他?”
  宴金铭很明显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也没有疑惑太久,只是语气如常地说:“他不想回家,自然也不想听我说话。”
  郁柠无奈望天,这样的态度,谁会想要听你说话呢?
  他叹了一口气,挂断了电话,连告诉宴溪这通电话的内容都觉得提不起力气。
  他看着宴溪无动于衷的表情,凑过去摸了摸他的眉毛。
  宴溪向后仰着躲开,不耐烦地说:“走开,不要乱摸。”
  郁柠噘噘嘴,冲他扮了个鬼脸,跑开了。
  两天后,宴金铭又打电话来叫他们回去吃饭。
  宴溪问郁柠想不想去,郁柠思考了一会儿,又一次拒绝了。
  “我不太会跟他相处,要不还是算了吧。”他说。
  宴溪点点头,说“好”:“他就是这样的人,很难相处的,不要放在心上。”
  说着,他的脸上露出一点淡淡的迷惘。他想了想,转过头来笑着对郁柠说:“其实,我还挺羡慕你的,就是……”
  他思考了一会儿,实在不能说服自己,把郁柠和那对夫妻说成是“一家三口”,只能含混糊弄过去,“反正就是,你们相处的方式,真让人羡慕。”
  郁柠得意地笑了笑。
  *
  之后,宴溪带郁柠出去玩了一趟。
  最近郁柠心情一直不好,宴溪早就打算带他出去散散心了。
  至于目的地,就是之前那个坐落在邻省的海洋馆。
  “海洋馆?”郁柠瞪圆了眼睛,“你?出钱?修海洋馆??”
  宴溪解释道:“原本是老头子拿的地,最早的规划就是海洋馆,但是海洋馆这种重资产的项目太容易缺钱了——说来话长,总之他也是接了别人的盘,修到一半不想修了,就一直停在那儿。我想,反正他也不打算继续动工了,干脆又接了他的盘。”
  他冲郁柠招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又伸手拥住,继续说:“看有些可怜的小朋友,小的时候都舍不得去一次海洋馆。我就发发善心,做点慈善吧。”
  郁柠乖乖坐在他怀里,满脸崇拜,“真的啊?听你说得好容易,实际上要花很多钱吧?”
  他有点担心宴溪能不能赚到钱,“会亏本吗?”
  宴溪说:“打算和当地的中小学谈合作,作为他们业余参观的地点之一。”
  他摸摸郁柠的脸庞,笑着说:“行了,别瞎操心,这点钱我还赔得起。收拾东西,明天过去看看,咱们坐动车过去——沿路风景很漂亮,坐动车看得更清楚。”
  郁柠开心道:“好哦!”
  *
  动车一等座的车厢除了他们之外再无其他人。
  宴溪让乘务员关了两侧的门,叮嘱他们无需提供其他服务,整趟旅途都不要打扰他们。之后便调整好座椅的角度,搂着郁柠舒服躺好,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一边聊天。
  期间郁柠去行李箱里拿了一罐可乐。
  宴溪看得直皱眉,“喝碳酸对牙齿不好。”
  “……”郁柠假装没听到。
  他拉开易拉罐的拉环,咕噜咕噜灌下一大口,惬意地眯着眼睛。
  “可乐真是世间美味,”郁柠感慨道,“真好喝呀!”
  宴溪冷漠脸,“等你因为补牙而哭哭啼啼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郁柠真想翻白眼。他戳戳宴溪的肩膀,不高兴地说:“你好讨厌哦,非要跟我唱反调!我才不怕呢,我跟你说,我都去拔过牙呢!我怎么可能害怕补牙?跟你说哦,我还是自己去补的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