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郁柠上半身套着另一件属于宴溪的衬衫。是宴溪最常穿的,黑色的衬衫。
  纤细的颈子包裹在宽大的领口中,明明是最脆弱的部位,此刻居然无端带上了一点情.欲的气息。
  听到宴溪的声音后,郁柠抬起头看了看,嘀咕道:“我没有衣服啊,我在找衣服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件不那么肥大的。”
  他边跟宴溪说着话,边穿好了裤子。
  他全身都套在宴溪的衣服中。
  宴溪的黑色衬衫,宴溪的黑色牛仔裤。
  宴溪的喉结滚了滚,视线飘忽着从郁柠的小腿离开。再往下看去的时候,又定格在了郁柠的脚上。
  找不到衣服,自然也找不到袜子,郁柠光脚踩在地毯上,脚踝交叠着,正在蹭着过长的裤腿。
  宴溪抿了抿嘴,忽略掉心头用上的异样情绪。他走到床头柜,拉开抽屉取出一个袋子,撕开包装后从里面掏出一双……
  袜子。
  他走到郁柠身边坐下,弯腰抬起他的脚——
  郁柠像触电一样缩回脚。他抱着膝盖,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副受惊了的小兔子模样。
  宴溪搓了搓手指,掩饰般地将袜子递给他,说:“之前买的,还没拆封你就跑了。”
  郁柠飞快地接过袜子,低头看着地毯。
  刚刚宴溪弯下腰时,他尴尬得恨不得把自己团成一团……
  宴溪有没有搞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啊,老板对自己手下的员工,真的没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吧……
  郁柠慢吞吞地自己穿好袜子。
  那双棉袜的两只各印着一只胖胖的小老虎,脚靠在一起的时候会拼成一对,怪可爱的。
  沉默许久后,宴溪终于开口。他清了清嗓子,说:“走吧,下楼吃饭。”
  说着他起身,朝郁柠伸出手。
  郁柠却扭捏地继续坐在床上不肯动。他磕磕巴巴地说:“有皮带吗?这条裤子腰有点大……”
  再剩下的话没说完。
  因为宴溪再也忍不住了,他按住郁柠的后颈,强迫他抬起头来,自己则弯下腰去,深深地吻住了他。
  急切地咬上郁柠的嘴唇时宴溪才发觉,不过几日不见,自己竟已如此想念他,
  他贪婪地追逐着属于郁柠的气息。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的时候,郁柠痛得一声闷哼,忍不住伸手推着宴溪的肩膀。
  宽松的衬衫领口被扯开了,宴溪摩挲着他的肩膀,嘴唇在他的额头留下无数个轻柔的吻。
  床单被蹭得凌乱,郁柠的脚后跟蹬着床单,刚穿好的袜子掉了一半,露在外面的半只脚掌都是红的。
  他抱着身上人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面颊上的绯红比被暴晒后更明显。
  身体的抖动猛地变得更加剧烈,郁柠的腰向上拱起,他的脸埋在宴溪的肩膀,含糊地发出了几个无法听清的字词。
  宴溪将他抱起,纠缠着套在双腿.间的宽松牛仔裤悄然落下,又被裤子的主人粗鲁地踢到床下。
  不知过了多久,床垫上的轻微颤动才终于停下来。
  宴溪从床尾坐起,清了清嗓子,又去床头抽纸巾擦了擦手。之后他抱起郁柠,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紧紧拥抱着对方,靠坐在床头一起缓解情热的余韵。
  宴溪用手掌安抚地拍着郁柠的背,时不时侧过头去亲他的嘴唇、两颊和耳朵。
  而郁柠……
  终于从宴溪的肩膀上抬起头时,他连呼吸都是湿漉漉的。
  等到心跳平复后,宴溪把人往上托了托,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郁柠的眼睛挨着他的耳朵,每次眨眼睛时,长长的睫毛都会搔得他一阵痒。
  宴溪把人环得更紧了些,郁柠也不得不更靠近些,两人脸庞挨在一起,紧紧贴着。
  良久,宴溪声音干哑地说:“柠柠,你到底……”
  他想问郁柠闹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话到嘴边又觉得全无意义。
  追究以前的事情没有必要,宴溪这样想,更何况,他们以前的关系……
  他苦笑着想,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他们以前的关系。
  想说的话吞了回去,宴溪另起开头,说:“你一声不吭,瞒着我偷偷溜走……下次不许了。”
  说罢又觉得这样的语气似乎不够强硬,宴溪又换了一个说法:“下次不许逃跑了,不然我还会把你抓回来。听到没有?”
  郁柠……没有反应。
  宴溪:“……”
  他心里缓缓升起一个问号。
  他怀疑,郁柠睡着了。
  扒拉了一下这人的脸蛋,果然,毫不意外地,郁柠,已经,没心没肺地,进入了梦乡。
  宴溪火冒三丈,把人推到床上用枕头盖住脸,恶狠狠骂道:“你!你真是!”
  郁柠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呼吸不畅,伸出手胡乱挥舞着。
  软绵绵的手指打到了宴溪的手臂,攀了上去。
  宴溪冷着脸低头看看,叹了口气挪开枕头。
  他下床捡起散落一地的衣服,又给郁柠盖好被子,之后才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郁柠的睡颜。
  后来他被郁柠的睡意传染,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这趟为期一周的“离家出走”,就这样落下了帷幕。
  *
  郁柠睁开眼睛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