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杰:求我内心心理阴影面积。”
  “老首领:这深海里咋还冒绿光呢。”
  弹幕嗖嗖飘过,直播间的观众如同瓜地里的猹上蹿下跳,急不可耐地竖起了小耳朵,生怕错过一星半点伦理八卦。
  众目昭彰之下,大祭司没有应声,只见他脸色倏然变得铁青,眼底布满血丝,流露出一抹掺杂着惊惧、心虚、悔恨、不甘的痛色。
  看见他如此反应,咔咔塔察族人们神色各异。
  新一代的族人,包括首领杰面露茫然,完全听不懂宋归鸦话里的意思。
  老一辈的族人则暗自摇头叹息。
  因为他们知道姬氏在嫁给老首领之前,与那时还未成为部落大祭司的乌亓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孩子。
  姬氏是上一任大祭司的孙女儿,生下来的时候就长得与其他孩子不同,白嫩水灵地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水仙花骨朵儿。
  而乌亓则是部落里最勇猛的勇士,在他可以跟大人们一起去外面狩猎的时候,就将人生中猎到的第一只兔子送给了姬氏。
  从那以后,乌亓每次猎到猎物,都会挑出一只最好的来,送到姬氏的手里。
  那时老人们就常说,将来两人长大后,乌亓一定会把姬氏娶回家,生许多的孩子。
  可不曾想,当时还年轻力壮的老首领刚刚继承部落首领的位置,就亲自去前任大祭司的茅草屋里,将姬氏娶为妻。
  在外为继任祈福宴会打猎的乌亓听到这个消息,一路狂奔回来,跑到祭台的时候,甚至因为跑得太快太久而吐了好几口血,可人仍旧还是迟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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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夜,乌亓盯着首领的茅草屋,在浓稠如墨的夜色里站了整整一夜。
  部落里的人以为乌亓会发疯,可谁也没想到,从那晚之后,乌亓如同一个没事人一样,该种地的时候种地,该打猎的时候打猎,只是比以前沉默寡言了一些。
  过了许久,首领杰出生,前任大祭司去世,乌亓成为了咔咔塔察部落的大祭司。
  呕心沥血地为部落的时运和生死燃烧生命。
  部落里所有人都认为,曾经那些两小无猜的事情已经翻篇了,乌亓已经放下了姬氏。
  于是在老首领病故,姬氏殉死,他也能毫无成见地辅佐老首领唯一的儿子首领杰。
  直到今日,早应该“死去”的姬氏满身伤痕地站在众人眼前。
  他们才知道,乌亓没有放下。
  当年的事,恐怕也另有隐情。
  “乌亓,没想到吧?我还能活着站在你的面前。”经历岁月的腐朽和暗无天日的折磨后,姬氏嗓音已不复少女的轻灵,粗粝的嗓音平静而汹涌,“地牢太黑了,黑到我都不知道自己被关了多少年。”
  “三年?五年?还是十年?”
  一字一句,像是吸饱了浓烈恨意而终于迸发出的火星。
  悄无声息地就能将人的皮肤烫出一个黑点,而后幻化为火焰,席卷周身。
  “咣当!”一声,手里的权杖直挺挺砸落在地面上。
  大势已去,一切终成定局。
  面对曾经挚爱的声讨,大祭司神色漠然,垂着苍老的眼帘不发一言。
  原本就离得近的首领杰眼眶一红,缓缓走向熟悉而陌生的女人,伸出一双白净的手,握住了那双极其脏黑不停颤抖的手。
  “怎,怎么会这样,您不是……”
  姬氏瑟缩了一下手,却被首领杰紧紧握住不松开,原本充满恨意地眼神此时也流淌出一丝对血脉的眷恋。
  她低喃道:“杰,竟长这么大了……几岁了?”
  首领杰一滴泪砸落在两人的指缝之间,哑声道:“十七了。”
  “十七……原来,七年过去了。”姬氏忽地笑了。
  她居然被关在地牢里七年了。
  终日不见阳光,每天只有剩菜烂叶予她果腹,想死却死不成,活得简直连阴沟里的老鼠都不如。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您怎么会变成这样!”
  “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也想知道。”姬氏自嘲一声,将淬了毒的目光转向道貌凛然的大祭司。
  “乌亓,你告诉大家,怎么回事?”
  “当年你为什么要在首领继位前一夜与他饮酒,告诉他我有多貌美?”
  “又为何惺惺作态在祭台上吐血,彻夜凝望,演绎深情?”
  “又是怎么勒死我父亲,继承大祭司的位置,又用曼陀罗的汁液毒死老首领,伪造病故,然后以殉死为由,将我关在暗牢里,整整七年!”
  姬氏的控诉如同滴水入油,轰然炸出一片巨响。
  咔咔塔察部落皆为震惊。
  什么?!
  当年竟不是老首领夺人所爱,而是乌亓在背后撺掇?!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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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任大祭司竟然是被活活勒死的?!
  什么?!
  老首领不是病故,是被乌亓毒死的?!
  什么?!
  首领夫人没有殉死,而是被关在暗牢里七年!
  听完全程后,被绑的司战长老仍觉得难以置信,高声询问:“为什么?!大祭司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能因为什么,在他眼里,最重要的只有那滔天的权势,什么青梅竹马的挚爱,爱他如子的血脉,推心置腹的兄弟,都不过是他搬权弄势随时都可丢弃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