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走的非常匆忙,就随便拎了个箱子,把他的手提电脑,衣服和一些杂物都留在了这里。
他平时为人非常的谨慎,这样的情况,说明他走的时候人已经失去理智。
我在他走后几天里一直在想,他在最后到底明白了什么,在我看来,这么复杂的事情,不可能有什么解释,只能是一个迷。除非还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可惜的是,我对那件事情的了解只限于三叔的口述,不尽不实,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作罢,很快的,我就慢慢将这个事情淡忘了。
后面几天,我白天窝在房间里看电视,晚上去洗脚按摩,过着神仙一样糜烂的日子,这样的生活一直到宾馆洗脚中心的服务员上来和我结帐单,才被迫中断。
这里的消费虽然不高,但是我们习惯了签帐,不知不觉,也已经欠了六万多块的帐。
做为一个店家,可以容忍你欠六万块钱的帐,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我无法推辞,只好开出一张支票,把这张帐单打发了。
这样一来,我身边的钱,一下子就所剩无几了,我自己倒还好,最多搬到个差点的酒店去住,只是潘子在医院里医药费,实在是个很大的数目。
我在房间里来回的走来走去,正烦着呢,突然看到那金缕玉棺套,还在躺在一边的包里。
三叔对这东西是爱护的不得了,还用油纸报了四五层,我看着,就突然产生一个比较冲动的念头。
我想找个古玩市场,把这东西卖了,然后整点钱救急,一来,这东西太烫手,放在身边不安全。
二来,现在钱字一个火了,我被人赶出来事小,潘子给人断了药可就麻烦了。
我想着下到大堂去问服务员,问出了几个地名,然后自己打了个的士,就在济南转开了。
济南比较大的古玩和书法制品的集中地,就一个英雄山,这个市场有点年头了,里面人很多,比较嘈杂,不过听说假货居多。
我背着那死沉的玉棺套下了车,寻思着找一个大点儿的门面,这东西不是一般人能买的起的,那些大店必然有联系一些比较大的客人,可以托他介绍。
至于这个东西的价值,我心里也有数,我在回来的路上和三叔讨论过这事,三叔说也就是百来万,这种东西有价无市,一是很难有人肯买这么贵的东西,除非是老外,可这个东西又太大了,不要带出境外。
我对于国宝外流非常反感,心里盘算着最好能找一个爱国的企业家,半卖半送也可以,国宝当然要放在中国人房里。
我在市场里东张西望,没走几步,突然就瞄见一个铺子的橱窗里,放着一只青铜的香炉,上面有一个些铭刻的人物造型,第一眼看上去,有一点古怪。
这东西我还是第一次见,就俯下头想看仔细点,这个时候那老板就出来了,说:“哟嘿,您挺识货,不过可惜了,这东西我们不卖,放这儿是压场子的,您是哪里的合伍(道上的朋友)啊,要不看看其他的?”
我一听他的口音,还是个京片子,看说话的意思,应该和土夫子有一些联系,就拍了拍自己的包,做了一个暗示的收拾,表示有东西要出手。
他打量了我一下,露出一个轻藐的表情,大概是觉得我这个样子太年轻了,不会有什么好东西,就朝里面挥了挥手,让我进去谈。
我进去之后,有个挺漂亮的小姑娘给我倒了杯白开水,然后那老板就笑道:“小伙子,有什么东西想出手啊?这个一般的货色,我们可不收的啊。”
我看了一眼他铺子里摆的东西,倒也不假,几乎都是价值连成的珍品,点头道:“我有一套玉,想给老板你看看,大概能值多少。”
他失笑道:“玉,还是一套,真是闻所未闻,好,反正今天没什么生意,我来看看。”
我有心炫耀,就把玉棺套拿上来,露出一个角给他看,这行家不是行家,看表现就知道了,他一看脸色就变了,然后用手一摸,整个人都几乎要跌倒。
我二话不说又把那玉棺套塞回去,笑吟吟的看着他,说道:“这玉怎么样?”
他起身把铺子的卷帘门给拉了下来,把那个女服务员打发走,然后亲自把我那杯水倒了,给我换了另一杯茶上来,我一闻,操,上等的铁观音啊,这待遇也上的太快了。
他搽了搽头上的汗,说:“不知道这位手艺人怎么称呼啊?”
我一看,这人果然不是单纯的古董贩子,这反应这样快,一眼就看出这东西是倒出来的,也不由要表示一下,客气的一笑:“敝姓吴,老板怎么称呼?”那人说:“您叫我老海就行了,那吴师傅,你这东西,打算出手,还是让我看看?”
我说:“当然是出手,这东西,放在身边有点烫手”
他在房间里来回走了几下,问:“全不全?”
我点点头:“一片都不会少你的,刚出锅,还热火着呢。”
他坐来下,轻声说:“那吴师傅,我是个爽快人,我敢说你这东西,这整个英雄山,就我敢收,不过这东西我再正儿八紧的和你抬杠也没必要,宝贝是讲不来价格的,你就和我说个心里话,多少肯放,我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我朋友去。”
我想了一下,心说怎么样也来要个一百万,大奎家里得给个30万,潘子住院最起码也得20万,那胖子早就留了话,东西卖了钱给他汇过去,这样一个人也就分个10万多点,想起自己用命搏回来的,不由又觉得太少。不过三叔说了,倒斗就是这样的事情,不然为什么倒了一个又一个,给你倒一个斗你能带出来的东西再珍贵,这没人买还是垃圾,所以太好的东西他都不拿,拿了也卖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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