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易多少有些心虚,所以很快便转移了话题:“适才明明已经把小公子救了上来,你为什么还要潜入水中?”
“手链掉进池塘了…”景栗想到这是伪装与侯爷夫妻情深的好机会,于是展现戏精神功,眸间神色忽而黯淡,遗憾道——
“那是去年生辰时侯爷所赠的礼物,可惜我没能把它找回来。”
男人果然都爱吃这一套,武易听闻此言,眼神蓦的柔了起来,理了理衣襟,上前轻揽着她的肩道:“傻娘子,再珍贵的礼物也不值得你涉险,之后为夫多挑几套首饰送给你。”
景栗表面笑嘻嘻,内心却骂唧唧——
“大兄dei,你才是小丑傻夫君,娘子的魂魄换了人你都没有察觉!”
独教授十分关心池塘死尸的情况,因为那会成为扭转金家官运的关键:“你问问武易,尸体的身份确定了吗?”
景栗依言而行:“池塘浮尸的身份查明了吗?”
武易接过鸿雁递上的热茶,边喝边说:“尸首已经开始腐烂,容貌不容易分辨,调查命案并不在禁军的职权范围内,已告知开封府衙前来接手尸体。”
“开封府衙?”景栗低声嘀咕,心中不由得生疑,根据之前的情报,金莲的二哥金桦在枢密院任职,并非是开封府。
“哎呀,失算了!”独教授连连拍脑门,后知后觉醒悟状况不妙——
“汴京城的凶案均由开封府负责,万一遇上不负责任或者贪赃枉法的官差,既懒得细查深究死者的身份,又被潜藏在上清观中的敌国暗探以重金收买,很有可能会草草结束调查,把命案当做普通的凶杀案处理,那有关暗探的所有线索都会被毁掉,枢密院根本接触不到这件案子,金莲的二哥金桦会因此而错失发现暗探据点的大好时机!”
屠豪只觉伤脑筋:“那锦鲤小姐姐岂不是白白潜水忙活了一场,有没有补救的方法?”
独教授思索片刻,只能想出一个办法:“景栗,你得尽快回一趟金莲的娘家,给她的二哥透露点消息,让他好好调查道观池塘的死尸,查不了吃亏,查不了上当。”
屠豪却认为可行性不强:“金莲的人设不是福尔摩斯,她只不过在水里模糊地看了尸体一眼,根本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杀人凶手是敌国暗探,金莲的二哥八成不会相信,如果他还是不把池塘死尸当回事,那该怎么办?”
“要不然就说…”独教授苦恼抱头,踱步深思,眼下没有上策,只剩下策——
“说是梦中得到了神明的指点,那些尸体就是查出暗探据点的关键证据,劝金莲的二哥务必重视。”
屠豪弱弱地反驳:“做梦…神明…这未免太扯了吧…”
“死马当活马医吧,试一试说不定有转机”,独教授清楚成功的希望渺茫,无可奈何道——
“主线任务的第四条,是帮金家在京城权贵圈立足,我原本的想法是,通过尸体为金桦提供暗探据点的线索,助他尽早立功并晋升官位,以此为支点,就可以更好地提升金家在汴京的地位,但如果金桦执意不接受景栗透露的有用消息,就说明他注定没有升官升职的命,之后我们只能再想其他办法完成第四项任务。”
景栗本以为已经彻底摆脱了霉运,怎知眨眼间就被老天爷一掌从幻想拍回了现实,费心费力寻找尸体,结果却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提及池塘浮尸一事,武易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方才我好意留下帮忙,可是禁军统领西门大人似乎并不领情,甚至冷言恶语相向,平日里我从未得罪过西门家,真不明白他为何会如此?”
“没有自知之明的大猪蹄子,你和绿茶表妹不清不楚,活脱脱是一对‘奸夫**’,竟然还好意思吐槽别人不给你好脸色,老娘见过不要脸的,但没见过像你这样理直气壮不要脸的,呸!”
景栗心中这样想,不过嘴上并不能直言,稍加修饰,从明骂转为暗讽,很机智地夸大舆论压力,把“老乌婆”和绿茶婊狠狠坑了一把——
“表妹不是第一次做出格逾矩之事,汴京城早已风言风语,母亲一边听之任之地纵容表妹,另一边还向你瞒着这些流言蜚语,每每外出赴宴,总有不少贵胄人家的大娘子明里暗中地探问此事,我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自嫁入侯府以来,母亲的吩咐我从不忤逆,可此事非比寻常,若一味放任流言,那咱们永昌侯府恐怕会声名扫地,侯爷的名誉与声望也会受损。
那些忌妒您前程似锦的同僚,说不定正在背后盘算着借丑闻大做文章,恨不能给您戴上一顶‘私德不修’的黑帽子,其他同僚即便没有害您的歹念,想必也会敬而远之,以免被传言波及,毁损清誉,西门大人刻意疏远您,多半是此原因。”
她绕着弯儿地提点渣男武易,重中之重是强调两点——
其一,他和绿茶表妹的暧昧关系已经成为汴京权贵圈中人尽皆知的丑闻,但是表妹仍不知收敛,“乌婆”老娘还在背后助纣为虐。
其二,此事会对他的官运和政途产生致命的打击,未来可能会有更多官员像西门安那样,视他为洪水猛兽,毫不留情地划清界限。
当然,景栗很清楚,西门安之所以狠怼武易,是在为金莲打抱不平,不过她刻意转换角度,把这件事无限放大,上纲上线,使其与官场前途命运牢牢绑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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