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顾南升用自己做佣兵多年的积蓄在小镇中买了一间瓦房,当他住进去的时候,房子里除了几件前任主人遗弃了的破旧桌椅外一无所有。
房屋四面的墙壁因为多年蒙尘而变成了灰色,屋顶的角落挂着零星的蛛网,木梁因为长年的漏雨而长出了一团团霉菌。
看着这个破败的家,顾南升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如今的他已经不适合战场了,是时候停下来静度余生了,而这里也许就是自己的最终归宿吧……
现在的顾南升早已经无法辟谷了,他必须像凡人和低级转职战士那样进食喝水。因为积蓄花的七七八八,顾南升又不会种地,所以他平时就只能依靠打猎为生,而那把灰烬使者就成了他的猎刀。
虽然顾南升的体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他凭借着对剑道的理解,每次进山都能有所斩获。
一日日下来,顾南升因为出色的狩猎技巧,在附近小有名气,他也结识了不少猎人,其中不乏豪迈仗义之人,他们看顾南升孤弱一人,形单影只,便时常邀请他去家里做客。
顾南升起初拒绝,后来不知不觉的便也融入了其中,女人们将猎物洗净去毛,蒸煮烤烧,男人们坐在桌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酒酣胸敞之际,顾南升也会脱下破烂的上衣,放纵豪饮。
粗酿的烈酒浸着世间百态,平凡的人生品出苦辣酸甜,只是在某个醉到不省人事的瞬间,顾南升会梦见纯洁可人的琼斯香,会记起外冷内热的阿卡莎和善解人意的塞壬。
这些在他生命中留下了深深印迹,也是他一直想去守护的女子。
英雄迟暮,壮士老矣,如今的顾南升只能手抚早已失去光华的灰烬使者,遥想曾经他手持霜之哀伤,笑傲天下的日子……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去,顾南升的酒友们多数都不在出山了,他们的孩子从父亲手中接过了猎弓猎叉,继续着狩猎生活,而那些年迈的猎人们,则抱着孙子围坐在火炉边,尽享天伦之乐。
而顾南升则始终是孤单的一个人,这时年迈的他再也追不上迅捷的狡兔,再也斗不过凶猛的灰狼,他只能告别了猎人的生活,在山中砍柴,以卖柴烧炭为生。
而灰烬使者便成了顾南升手中的柴刀。
一日复一日,一剑复一剑,春去秋来,木屑纷飞,如今的顾南升连挥动灰烬使者都十分的吃力,他不得不经常停下来歇息,如此他每日砍下的柴也越来越少了。
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小镇的乡亲们都认得这个年迈的老人,会怜悯他的艰辛和凄苦,即便家中不需要柴也会在他这里多少买一点,偶尔有些好心的相亲还会送上几个红番薯或者采摘的野菜,这样一来,顾南升的日子也得以勉强维持。
在猎物丰足的季节,顾南升那些曾经的朋友们也会送来一些多余的猎物,一群老友开怀痛饮,把酒言欢。
他们每次都会醉的不省人事,而顾南升常常老泪纵横,不胜唏嘘。
年复一年,顾南升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如今的他头发斑白,身体佝偻,体内力量尽失,生命力微弱如风中烛火,任谁也不会认出这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便是那个纵横天下,曾经拯救过整个多塔大陆的南?影歌了。
此时距离死亡之翼那一战已经过去了三十年,三十载风风雨雨,三十载苦辣酸甜。
这一日,顾南升卖掉了自己住了十五年的瓦房,换得了一笔盘缠,他想出去走走,再看一眼他生命里那些承载了重要回忆的地方。
然而无论冰封王座、喋血之都还是比洛城都距离这里太远了,以顾南升现在的速度,即便走到老死也走不出中立领地的范围,更别说西南大陆了。
他能去的只有雅利安荒漠,那是他与死亡之翼最终决战的战场。
如今的灰烬使者对顾南升来说已经太重,可是顾南升不忍心丢弃它,在这些落魄的日子里,这把剑一直跟随着他,从战刀到猎刀,再从猎刀到柴刀。
它与他经历了同样的辛酸,同样的苦楚。
他们同样有着叱咤风云的过去,也同样要面临默默无闻的结局。
不知不觉间,顾南升已经将灰烬使者当成落难知己,患难与共。
就这样,一个身材佝偻的老人,背着一把比自己还高的重剑,踏上了人生最后的旅途。
长途传送阵对现在的顾南升来说太过昂贵,他只能依靠搭好心人便车和步行的方法一路前进,行进了数百里后,顾南升实在背不动灰烬使者了,他便买了一部小推车,推着此剑继续前行……
如此走了足足一年,顾南升终于来到了雅利安荒漠,看到了昔日的战场,那一场大战形成的沟壑早已被风沙填平,只有一如既往的昏黄延伸到天边,戈壁峥嵘,风沙满地,偶尔能见到半埋在沙土之中的残剑断戟,仿佛在诉说这三十年前那一战的惨烈。
顾南升看着眼前的这一切,感慨万千,他一直站立到落日时分才黯然离去。
漫漫黄沙,顾南升佝偻的背影孤独的倒影在广袤的荒漠上,如血的夕阳将一切镀上了一层妖艳的红……
……
从雅利安荒漠离开之后,顾南升想再去看看琼斯香,几个红颜知己中,也只有琼斯香他有可能找得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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