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南桓派重兵护送齐氏归国,看来西楚的这桩阴谋彻底暴露了。”
一位瘦高的年轻人向着书桌前的卷发男子禀告。
卷发男子放下笔,嘲讽道:“这么好一场戏都能演砸,那帮人要不是天生脑子愚笨,西楚何至于现在还是一个岌岌可危的小国。”
“那我们——”
“我们才不给他们擦屁股呢,自作自受!”
“如果北列和南桓联合向西楚开战,要怎么办?”
“这不是‘那位’一直都想做的事情么?之前想趁南北打的两败俱伤,趁机发动战争占领天涧以东,现在又妄图挑起南北之战,趁着两国生隙互不帮忙再出兵,继续做春秋大梦。”
瘦高的年轻人又道:“刺杀齐氏的人已经在路上了。”
“蠢透了,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卷发男子怒道:“之前派人刺杀李承平倒也罢了,现在又想再搞一出!”
“李承平向皇帝要的一月之期就要到了,即便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被他们弄清楚,如果齐氏不能安然归国,她也命悬一线。”
提起李承平,卷发男子似乎更加愤怒,气得捏断了笔杆。
“李承平,我不仅要让她死,还要慢慢折磨她,让她自己死!”
瘦高的年轻人默不作声,屋内一片寂静。
卷发男子又忽然笑了,道:“齐氏确实是难得的美人,只可惜是个天煞孤星,把一家人克死不算,连景洵也克死,现在轮到景韬倒霉了。你说怎么李承平这个祸害就能留千年?不仅自己福大命大,连身边的人都跟着交好运?”
瘦高的年轻人道:“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福泽天下’吧。”
卷发男子坐回檀木椅子上,笑他道:“连你也开始替她说话了。”
“属下只是就事论事。”
卷发男子陷在舒适的椅子里笑了一会儿:“把自己福泽分给别人是要折寿的,我倒要看看她头顶这颗福星还能照多久。”
所幸路上有赵家的狐尖枪守着,齐婴灵有惊无险地抵达了上京。
虽然景洵被除皇籍,但那也是前朝的事情了,齐婴灵扶棺到上京后,皇帝开恩以皇子的礼制将景洵葬入皇陵。
为景洵举行的葬礼庄严而肃穆,景韬看上去平时的别无二致,甚至面对一些来宾时的神色还是轻松淡然的。忙完了一切礼制后,景韬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面上才透出瞒不住的哀色。
李承平坐在他旁边,看着面前来回忙碌的和前来吊唁的人,轻轻说:“我有时候在怀疑你是不是铁打的。”
景韬垂眸,有气无力道:“如果是的话就好了。”
李承平没说话,只是握住了景韬的手,把他几乎要把指甲按进肉里的手指一个一个放平,看着他说:“我在呢。”
景韬的眉头轻轻舒展了一些。
男人的悲伤难过大部分时候以愤怒的形式表现出来,愤怒过去还没能消散的,便是触到心底的痛。
景韬握住李承平的手道:“如果上一次舒蕊珠刺杀我成功,景洵就不必替我去死了。”
“你身边有重重守卫,而景洵只是一介布衣。只要被他们盯上了,难以轻易逃脱。”
景韬眼神忽然锐利,道:“这份仇恨,无论如何都要讨回来。”
“南桓的意思我已经很明确了。”李承平道:“但是我觉得有人不会轻易让南北联手。”
提道景洵之死的幕后黑手,激起了景韬的战意:“如果真是西楚,光靠我一个人,也必定要让其付出代价!”
李承平转头看他道:“从我嫁到北列来的种种意外,背后一直操控这一切的人,会是西楚吗?如果是那样的话,他们渗透的也太深了。”
“不无可能。”景韬正色道:“最不愿意看见南北联手是,除了主战派,就是西楚。”
李承平眉头深锁:“连带着上一次派舒蕊珠刺杀你的人,南桓那边也查清了,矛头直指西楚。我觉得面具人也算聪明谨慎,这一次西楚自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怕是有诈。”
“等我踏平西楚,让他们交出杀害二哥的凶手,还管他有没有诈!”
李承平能够理解景韬现在欲杀之而后快的心情,她的心情既沉重而又紧张。
看来敌人的真面目,要浮出水面了。
齐婴灵与景韬青梅竹马,哪怕后来她嫁给了景洵,他们两个便是无男女私情,也有友人之谊。
齐婴灵回到她与景洵曾经生活的小院落后,景韬前去看望她。
景洵的灵位设在此处,齐婴灵跪在灵前,眼中旧泪又添新泪,本就未施妆容的脸显得更加憔悴。
景韬看着灵位和跪在眼前的女子,心中又想起八年前齐家覆灭的往事,心里不知道有多痛。
齐婴灵抬手将泪擦干,垂着眼睛。
赵忠拱手向景韬示意:“这位想必便是英王殿下?”
赵忠接着道:“在下南桓盘龙山庄的庄主赵忠,是景洵先生的故交。”
景韬行致谢礼道:“多谢赵庄主营救!大恩无以为报,赵庄主在北列若是有任何需要,可尽管向我开口!”
赵忠道:“在下作为景洵先生的朋友,却未能救下他,心中有愧!如今受景洵先生之托,送遗孀归国,不久便回南桓,不劳英王殿下费心了。”
赵忠停顿了一会儿,接着道:“只是.......景洵先生临去前还托付在下另一件事,是拜托英王殿下照顾好夫人。”
本章尚未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