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平搞不懂他,只能用有病来解释了。
他这样一个自负又暴躁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她在大庭广众之下让他受了这么大的侮辱。
景韬将两匹马溜过来,他扶着李承平和她一起上了黑马,枣红马乖乖地跟在后面。
景韬紧紧贴着承平,她不自然地问道:“为什么要骑同一匹?”
“怕你骑着骑着掉下去了。”
李承平又问道:“去哪儿?”
“温泉行宫。”
“为什么要去那里?”
“我以前会去哪里疗伤休养,放松一下再合适不过了。”
景韬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似笑非笑地说:“你今天话有点多。难道说这样的姿势让你觉得很不自在。”
她真的很讨厌景韬在她耳朵边上说话,会起一身鸡皮疙瘩。一定是因为她现在内力紊乱变弱了,竟然没法反击。
景韬看见她小巧的耳朵竟然有一些发红,心里更是高兴,愈发的喜欢她了。
“随便你怎么处置我,不要连累阿莱她们。”
她知道景韬还不至于人渣到对南桓的其他人发难。
“你觉得我会把你关进大牢里?”景韬看着她道:“我说了这是比试。再说了,还没人有这个胆子关我的王妃。”
就这样放过她了吗?
景韬嘴角露出了一钟奇特的微笑,说道:“不过,我还是要罚你的。”
他凑在她耳边道:“李承平,我罚你一辈子舞剑给我看。”
李承平本来就气血不畅,他这一句话差点把她喉咙里一口血给逼出来。
当作没听见就好了。
不然她真的会把轻霜拔出来的。
承平就这么把他晾着,他追问道:“您倒是给个回应啊。”
李承平就撂下四个字:“有病治病。”
不然呢,景韬还想得到什么回应。
都说了这舞是用来杀人的,他是不是想死想上瘾了。
景韬闻言大笑起来,一夹马腹,马蹄践踏着盛夏的原野,大风起兮,草屑飞扬。
温泉行宫离陶家的庄园不远,这是一座极大的行宫,依山而建,几乎纳进了半座山。山上有一股冷泉,山脚下又涌出一股热泉,冷热在这个行宫的中间交替形成一个天然的浴池,唤做太夜池。
这两组群泉水有疗伤效果,不得不说,这皇家占了这么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一年到头也没人来,实在是浪费得很。
他们到了之后,里头的宫人都已经做好了迎接的准备。
行宫里面湖光山色,郁郁葱葱,几乎与皇宫一样富丽堂皇。
承平受了内伤,景韬没有先带她去观园子,而是先到了一处厢房,里面的东西具备齐全,想必是景韬早有打算带她来这个地方。
没做多久,有一个青衣的男子斜挎一个药箱,在门口恭恭敬敬的行礼,姿态从容轻雅,看起来约莫二十五六。
男子起身道:“在下高柏年,见过二位殿下。”
其实这个温泉行宫是一个老年伤残军人疗养基地。在战场上受了伤的将军会到此处治疗,皇上雇佣了一些医官来此处。景韬在外作战难免受伤,每年都会来此处疗养一段时间。这位青年大夫师从太溪陈家,走南访北,专治疗一些疑难杂症。
高柏年收了景韬的信后,连忙从太溪赶过来。景韬真正的目的是带她来这弄清楚承平是生了什么病,带她去参加花宴只是顺便。
景韬对承平道:“高大夫医术高明,来替你治病。”
高柏年笑道:“在下就是一位赤脚大夫,没什么名气也没特长,就是被英王殿下给框进来凑个数。”
承平坐在小桌边上,景韬站在她身后,高柏年将一块白色的娟帕放在她手腕上替她诊脉。
高柏年又问了承平一些关于睡眠饮食,还有练功的问题之后,把景韬请到外面,叹了口气道:“殿下不是说怀疑王妃有心疾,需要我来医治,怎么还弄得经脉有损?”
在陶家的事情有些复杂,他到现在还对李承平的感觉很复杂,不敢回味那惊心动魄的场面,道:“这说来话长。高大夫就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治吧。”
高柏年和景韬也是多年相识了,双手在身前一兜,很直白道:“你可真是捡回来一个大麻烦。”
景韬忙问道:“她怎么了?很难治吗?”
“气血倒流不难治,施针就好。等把这个给排除掉,我再给王妃把把脉。”
景韬点了点头。
高柏年虽然走南闯北,一路见过不少人,但也没怎么见过女子受这么重的内伤。
他又支支吾吾的说:“这有妇之夫的夫君在这里,我来施针还是不妥。殿下也是习武之人,知道这些经脉穴位的位置,我在外头,还是劳烦殿下亲自替王妃施针。”
“那怎么能行?”景韬先是义正言辞的拒绝,因为他觉得男女授受不亲,而且他又不是大夫。
可是当他看见高柏年为难的眼神,他忽然想起来,哦对,他是李承平的夫君呀。
景韬舌头打了个结,老半晌才说:“万一不小心把她给扎傻了怎么办?”
高柏年道:“久病成医,我给殿下扎了这么多年了,来来回回就这几个穴位,这不难。”
这两位还在那里叽叽喳喳,忽然听见里面承平急速的咳嗽声,高柏年说道:“殿下快磨蹭了,再耽搁下去对王妃的身体不好。何况我在外头指挥,您不必担忧。”
他怕李承平揍他,但也不想他王妃的身子被其他男人给瞧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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