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夜他们直到天亮才回来,果不其然,人追丢了。
每次出幺蛾子都是流光最先揽错:“是属下防密不周,让王妃受惊了!属下甘愿领罚!”
看流光一脸真诚,额上都冒冷汗,承平很随意的说:“没事,你看我像受惊的样子吗。”
结果景韬眼睛一横道:“自己去青崖领罚。流云,你重新整顿王府的防务,把刺客后面的人揪出来。”
承平撇撇嘴道:“刺客是冲我来的,不劳你费心。你放我出去,我自己能查。”
李承平刚刚差点交代了,景韬不是好生安抚,也没有半分心疼,破烂脾气这时候突然起来了,听了这话道:“哼,这人都杀到家门口了,我还能放着不管吗?你知道外面不太平是冲你来的,还要出去找死。您脑子是有病吧?”
李承平怎么这么不知好歹!
“这话听着这么耳熟呢。在大男子主义这方面,你倒是和李承怿有的一拼。”
没想到李承平居然也生气了。
她咬着一点点嘴唇,剑眉狠狠的立起来。她生平最恨别人小瞧她,尤其是把她当作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处处要被保护的女子。
这间屋子里气氛顿时异常尴尬。
景韬瞧见被打死放在一边的毒蝎子厉声吩咐道:“把她的东西都搬到清平轩去,还不知道有几只蝎子没找出来。”
虽然知道景韬是在替她着想,但是要她领景韬的情可不容易,李承平听了这话更不爽了:“那也用不着搬到清平轩,我和阿莱睡就可以。”
阿莱都不敢看景韬那凛冽的眼睛,想起太子殿下吩咐她要好好撮合,支支吾吾的说:“平公子,这于礼不合啊,卢嬷嬷知道了不仅要抓你的小辫子,我也吃不了兜着走。”
这胳膊肘怎么忽然间换方向了。
阿莱最知道承平吃软不吃硬,好声好气的劝道“平公子,王爷也是为了你着想。你不能总让他大半夜的披头散发的出来找你吧,而且王爷守在身边,你肯定能睡个安稳觉。”
景韬皱眉,怎么这话说出来像是他有多心急如焚非要守着她似的!
他只是想顺便监视她,如果外面的鬼鬼祟祟的动作停了,那他就相信黑火药的事和她无关。
景韬故意激她道:“我看,你是躲在屋子里做些小动作不敢让我知道吧。”
合着她死里逃生,还得洗清自己的嫌疑。
“还愣着干什么,把这搬干净吧,看你清平轩能不能摆的下!”
承平和景韬恶狠狠的相瞪,鼻孔朝天一哼,谁也不想理谁。
阿莱装作不知道李承平在生她气,凌晨就开始指挥搬家,这是平公子的一小步,却是两国关系的一大步!
景韬一晚上没睡,第二日还是要早早起来上朝,刺杀的事情传到了宫里,他还得向皇上和太后说明情况,忙的脚不沾地,等到晚上才回王府。
怎么就娶了这么个大麻烦回来。
李承平被下了死命令不许离开清平轩一步,侍卫全方位守着,西一阁的动作只能停了,一天下来,吃饭喝茶怼景韬就成了她新的日常。
失手过后只会是更加严密的防备,她要是刺客,这段时间绝对不会再来,实在不明白景韬这是做给谁看。
景韬卧房的摆设极其简单,家具不带雕花,墙上挂着弓箭和刀枪,连床都像是铁板一张。不知道为什么,走进景韬的屋子时,李承平感觉一种熟悉的气氛袭裹而来,带着刀剑相接的金属声,在这富丽堂皇的王府里,刮出了一阵边关的风沙。行军行伍之人惯了枕戈待旦,和这儿一比,德音居像个温柔乡似的。
等她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都摆上,忽然间又多了一丝甜糯,好像掩盖枯城的风沙吹完后,有人归田卸甲,手捧清茶。
恍然间想起他们在良邑城头兵戎相向,如今却在一室内朝夕相处,竟然也像是上辈子的事情。
她对景韬道:“有人看不惯我要除之后快,不是正合你心意。”
景韬闻言轻笑:“我都杀不了的人,怎么可能轮得到别人来杀。”
看来他们之间,迟早还是会有一战,只是现在碍于形势结盟罢了。
李承平道:“既然你不动手,那洗干净脖子等着我杀你吧。”
景韬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也不知道李承平穿着寝衣坐在他的床上,是怎么说出这样没有一点说服力的话来,他讥讽道:“有没有那一天我不知道,我就知道现在我洗干净了等你熄灯睡觉。”
李承平:“......”
她也不扭捏,反正那块铁板也挺大的,摊两个挨不着的荷包蛋一点问题都没有。
卯时三刻,两个人一起睁眼。
景韬瞅着她那张昏昏欲睡的脸,开口道:“我吵着你了?”
承平道:“练剑。”
梳洗,早膳,出门。
他们就像相处融洽的室友,互不干涉,互不打扰,这下连掐都不掐了,看的王府里的人心态又崩了。尤其是阿莱,原来两个人还有点虚假的笑脸,现在好像是撕破了脸皮。
一旦发现自己技不如人,李承平就会疯狂的开始练习。那个刺客的声音听起来还很年轻,却令她望尘莫及。
夜色总是伴随着血与火的危险,她在迷醉的富贵日子里,几乎要淡忘了曾经的绝境和灾难。直到与刺客的刀剑相接,金属的气息灌进每一根汗毛,才记起她本该是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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