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莱的脸已经包扎好,承平问道:“有不会留疤的法子吗?”
太医顿了顿,十分为难的说:“阿莱姑娘的伤口太深了,恐怕......”
承平心一沉。
太医咬咬牙,继续说:“微臣有一个民间的方子,原先是给孕妇去妊娠纹的,不知道效果如何,可能要持续使用两年方能彻底清除。”
李承怿见昔日的主仆闹到这个份上,一时间不知道该帮谁好,他厉色道:“阿莱,你自毁身体来伤主子的心,该当何罪!别说随嫁北列,你连做个粗使丫头伺候的资格都没有,该去刑司领罚。”
还没等阿莱下跪磕头,李承平就坐不住了,她的阿莱,李承怿凭什么喊打喊杀的。
阿莱倔强的咬着下唇,眼神坚定:“阿莱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只求公主带我随嫁北列!”
一旁的宫女关窈和灼桃不由得为阿莱赞叹,她们进宫服侍主子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没曾想被挑中随嫁北列。就算给多丰厚的赏钱,家里有多少优待,一想到再也不能回到故国,明里暗里不知哭了多少回。
原以为阿莱是和公主起了争执才变成这样,没想到阿莱居然为了让公主带她随嫁而自毁容貌。
阿莱吩咐事情清楚利索,把院子打理的井井有条,平时对大伙儿特别和善,从来不对谁颐指气使的。将宁公主虽然看起来冷冷淡淡,但是不发脾气不为难下人,平时的赏赐也不少。在宫里能跟着这样的主子,也是难得的运气。
她们也跟着跪下,红着眼睛说:“阿莱姐姐也是一片忠心,求太子殿下开恩!”
阿莱紧张的看着承平,她不怕太子要罚她,只是毕竟承平依然没有松口,打消不带她去北列的念头。
承平动了动喉咙,说道:“两年。等两年之后通商了,你就回南桓。”
两年之后,阿莱的脸也好的差不多了。
阿莱还想再开口,李承怿却是勾了嘴角,柔声对阿莱说:“还不快快谢恩。”
可是两年之后呢?
阿莱只能不情愿的磕头:“奴婢叩谢公主殿下!阿莱必定全力侍奉公主,再不敢有半点阶越。”
李承怿又说:“两年,那将宁公主的意思是,两年之后将奴籍还给阿莱,她便是自由之身了?”
承平答道:“不错。”
李承怿哦了一声,道:“阿莱听命。”
阿莱不知道太子殿下又要闹哪出,只能继续跪着。
“阿莱聪慧果敢,对大桓一片赤诚之心,本宫封你为七品女官,两年之后留守北列,在边贸院主管两国的绸缎贸易。”
阿莱喜出望外,眼里满是感激,重重的磕头:“奴婢叩谢太子殿下!必定忠心为国,肝脑涂地!”
承平狠狠剜他一眼,合着李承怿是在帮阿莱,在这留了一手,又着了他的道!
好啊,以后定要让李承怿尝尝阿莱的厉害,他才能明白这么多年,呼风唤雨的李承平被阿莱玩弄于股掌中的苦处。
罢了。她也不知道这是好是坏,顺其自然吧。
怀南的城中心的集市摩肩擦踵,往来的商贾操着天南地北的方言在叫卖和还价,热闹的让淮安吃惊,是不是该把都城的位置让贤才是。
集市里的一家茶馆正是应了闹中取静四字,毫不掩饰的散发着简陋寒酸,往来的都是些挑担的贩马的,一个个也就饮的起最便宜的茶叶,往往还要一坐一整天。门口一块不打眼的发黄的竹编招牌上倒是故作风雅的写着:
“一曲尽,空余音,人散不悔。”
茶楼的库房里做了一个小隔间,看起来气氛有些不妙。
摇曳的烛影映着一袭月白的长衣,李承平眼角上挑,眸色一沉。
“于掌柜,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我也不与你兜圈子,我今天来就是想买下怀南一曲堂。”
坐在她对面的胖乎乎的中年男人憨憨的笑了:“瞧少侠说的,咱这又不是官府,还能买官卖爵的。江湖里的东西哪能随便便能用钱呢。”
那少侠皮笑肉不笑道:“您出个价吧。”
随即,身后一名蒙着粉色面纱的清丽的侍女递上两根金条。
于掌柜一边说道:“这一曲堂要价不菲您也是知道的,这两根金条也烧不了多久。”
一边又把手伸向金条。
这人身后的另一名容颜凌厉的女子指腹用力弹开剑鞘,冷森森的说:“一曲堂私通敌国,其心昭然若揭。还有什么可与他废话的!”
“这位姑娘是新面孔啊?一曲堂虽有堂主总领,但一曲堂各自为势已久,这涂州一曲堂的屎盆子可扣不到我怀南头上。”
李承平眼眸一缩:“这么说来,于掌柜也痛恨国贼?”
于掌柜道:“小老百姓,没什么家国大义,就是这老鼠屎忒恶心了些。李少侠是揪出为了这败类要买我怀南一曲堂?”
李承平道:“是也不是。堂中奇瑞巧匠甚多,我家大人想收为己用。于掌柜是生意人,这桩交易既能帮伙计们维持生计,您又能功成身退,何乐不为?”
他便十分爽快的扔下了两块白色鹅卵石做的令牌,道:“一根金条一块,李少侠要是有心,不如带上此令去一趟西宁,比买一曲堂划算。”
于掌柜向来都是认钱不认人,一点江湖人的架子都不端,爽快的让人心里不免打鼓。
于掌柜又从兜里掏出几块一模一样的令牌:“您要是还有金条,不妨多买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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