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凌儿一说话,外面的俩个人一脸茫然,他们没想到屋里除了村长在,还有戚凌儿那个小丫头,如果不是她说话,他们都没有发现她。
“你怎么在这里,戚天星也来了?”戚天秀根本就不管炕上人的死活,一个女人而已,还不足以让他放下面子。
戚凌儿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她手里拿着碗,正在给小男孩喂水,神情冷淡。
得不到回答的戚天秀脸色一黑,正要跨进来,戚玉石挡住了他,把他拉出了屋,并且关上了门。
“你做什么,你这个不孝子。”戚天秀一巴掌打在了戚玉石的脸上。
戚玉石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印子,不多不少,正好五个手指头,可想而知,戚天秀到底下手有多重。
村长此时也走了出来,男人都出来了,他一个男的在里面也不是事。
“天秀,玉石说的分家的事情……”
“我们家不会分家的,你作为一个一村之长,怎么就喜欢让被人家分家,怎么不把你们家也分一分。”戚玉龙皱眉,打断了村长的话。
过几天,隔壁的县衙就来人调查他家的情况了,如果出现了分家,那他的活计就没得干了,好不容易找了个县衙里的活计,可别给丢了。
“谁要分家?”
族长被人搀扶着走进来,外面看热闹的人还没有离去。戚天星也跟着来了,陈氏在外面等着。
杨氏一看到戚天秀回来了,就像是见到了核心股,连忙从屋里走出来。
“老头子啊,老二儿媳真是不听话,让她煮个晚饭就推这推那的,还指使那俩个赔钱货偷鸡蛋……”杨氏站在戚天秀的身后,叭叭地说道。
“所以就为了一个鸡蛋,你就把孩子打的半死,他们怎么说也是你的孙子孙女,娘怎么下的去手的。”一个大男子汉,哭的稀里哗啦。
但他的哭声却没有换来同情,而是厌恶。
你没看错,就是厌恶,戚天秀眼里充满了厌恶。
戚玉石的心彻底凉了,他转头看着族长,低声道:“族长,我这一生没有求您一件事,但是这次……我求求您让我分家吧。”
“起来,一个男子汉跪在地上做什么?”族长摸着下巴,满脸不悦。
说到底,他们族里为了分家竟然给他下跪,这还是头一回,说明啊,这对父母真的不行了。
“分家的事情,我们都为你做主的,你媳妇和孩子都没事吧?”戚天星关心地问道。
这一关心,戚玉石那不争气的眼泪又往下掉了,他哽咽地说道:“凌丫头在里面帮忙照顾着,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那就好,你别担心了,好好想想分家的事情,也不要哭了,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戚天星说道。
“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他爹呢,少来我家教育我孩子。”戚天秀冷冷地说道。
“呵呵,你也知道是你的孩子呀,我还以为是街上捡来的呢。”戚天星讽刺道。
“你!罢了,我今天可没空跟你个莽夫拉扯,戚玉石是我的孩子,我们也已经分了家,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戚天秀颤抖着手指头,指尖指着戚天星,满脸愤怒。
戚天星耸了耸肩,冷然一笑。要不是孙女在这里,他也不会跟着族长来看这个热闹,把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要遭受别人的白眼。
“那我呢,我没资格在你戚天秀面前说话了是吗?”族长嘴角抽搐,浑身发抖,脸上完全黑了下来。
“这是我的家事。”换句话说就是,你不要多管闲事!
在场的众人都听明白戚天秀所表达的是什么了,但却没有一人离去。
“爹……”戚玉龙心急地拉着戚天秀,小声地嘀咕了几句。
过了一会儿,戚天秀像是被说服了。他板着一张脸,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总而言之就是要多臭有多臭。
“爹要是不答应我分家,那我就带着我们二房一家去跳河,想必你和戚玉龙的美梦,这辈子都做不成了!”戚玉石冷然道,眼里已经没有了光芒,像是一个迷路不知接下来要怎么走的迷茫者。
“你敢,我和你娘还健在,你不知道父母在不分家,反正我就是不答应,分家,没门!”戚天秀差点被戚玉石气死了,他态度还是很坚硬,并搬出了“父母在,不分家”的传统。
可惜戚天星却笑了。
“你笑什么?”戚天秀愤怒地指着戚天星怒道。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好笑的事情,父母在不分家,这话也就你说的出来。”戚天星满眼讽刺,脸上也带着讥笑。
当初他们把他媳妇赶出来可不是这样说的,当时怎么说来着……哦对了,说他媳妇在家里不做饭、不洗衣、不伺候公婆,呵呵,可他们大房呢?光明正大的坐在凳子上,哄爹娘开心,并且怂恿他们分家,那时候可没有这个说法。
“以前的事情,你提它做什么!”戚天秀一看到戚天星那讥笑的神情,就知道他想说什么了,为了以防他说出口,连语气都轻上几分。
“你怕他做什么,都断绝关系那么多年了,你还怕他。”
杨氏最看不起戚天秀了,整天端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可一碰到戚天星就怂了。
“闭嘴,你懂什么。”戚天秀对着杨氏厉声道,眼神充满了杀气。
“爹,要不让族长和村长他们坐下来?”戚玉龙可是读过书的,礼仪这方面他自认一直都做的很好。
不过,族长他们可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尤其是在这里。
“不用了,我们去祠堂说,既然玉石要分家,那我们还是去祠堂说吧。”都已经来那么久了,现在才让他们坐下,亏他还是读书人呢,客人进门就该邀请上座了,现在才提出来,晚了。
戚玉龙并不知道,他在族长他们心里的评价,又降低了好几倍。
“谁说我们要分家的,我们不分家。”杨氏一听要分家,立马站出来嚷嚷道。
她不分家,不分家,家里的东西她一样也不给喂不熟的白眼狼!
休想从她手里拿走一个铜板。
“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村长忍不住说了一句,他现在脑子里乱的很,前一刻还看到玉石媳妇受了重伤,院子里一地的血水,可罪魁祸首却不肯认错,还在这里嚷嚷,实在是头疼的紧。
“村长,这是我们戚家的事,俗话说的好,当官难断家务事,你一个外人就不要掺和我家的事情了。”戚玉龙面带笑容,看着村长说道。
村长一听,脸色都不好了,甩了甩衣袖,别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