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次，失败得彻彻底底。
云挽不甘，输给了云初。
但不甘又有什么用，在宣判失败的那一刻起，她的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云初收回了剑。
“这些话，你留着和母皇说。”
她抬眸看向门外。
那人身后的军马默默地撤走了。
他孤立地站在夜幕之中，看不清脸。
也许是发现了云初在看他，他指尖微微一僵，扯动了缰绳，随着马蹄声响，身影逐渐淹没在了黑暗里。
云初一顿，追了上去。
她把手里的剑扔给了翎染，淡漠地丢下一句。
“交给你了。”
翎染接住剑，脚底一个踉跄。
“诶……”
“我不会用啊！”
她看向视死如归的云挽，底气也有了。
清了清嗓子，开口：“云挽，你可知罪？”
…
云初在皇城外才追上了那人。
夜幕漆黑，城外更是一片死寂。
他走在最后，先前的那批士兵已经不见踪影了。
云初声音平静。
“还打算瞒着我？”
马背上的人身体一僵，不动了。
他停下了，没有转身，衣角被风扬起。
黑色的兜帽之下，露出了一截白皙的下巴。
云初走上前，跳上了马背。
指尖环住他的腰，足尖一点，将他从马背上带了下来。
衣袂蹁跹，他身上混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一身黑衣，看不到血迹。
云初与他面对面。
依稀的，可以看到，他白皙的下巴上也被溅上了几滴血。
云初抬起手臂，指尖勾住兜帽，缓缓摘下。
她抬着眸，摘下后，便对上了他的视线。
夙尘一双黑眸，眼眶微微泛红。
云初第一次见到夙尘露出这样的目光。
很陌生。
像杀红了眼。
他垂着眸，眼睫上挂着晚霜，淡色的唇抿着。
那双眼，就这样看着她，不言语，情绪淡淡的。
云初见他这幅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更多的，有些心疼。
她理了理他额角凌乱的碎发。
“和风城城主书信来往的人，是你对吗？”
夙尘不语，那双黑眸，就这样看着云初。
眸底似乎酝酿着情绪。
“那群死士，也是你的。”
无论云初说什么，夙尘都不回答。
不否认，也不承认，一双黑眸静静地看着她。
良久，他垂眸，从怀里摸出一把匕首。
匕首干干净净，似乎从来没有用过。
他把匕首塞进云初手中，带着她的手，架在自己的颈间。
“是我。”
他嗓音沙哑，喉结滚动了下。
是他让风城城主私藏了赈灾款，是他养了那群死士。
也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开始谋划着灭国。
在很久之前，她就在他的死亡名单上了。
他想过要杀了她，但那只是以前的想法。
后来，一切都变了。
所有的秘密，都被他埋藏心底，他选择了隐瞒。
云初手指没有用力，眸光落在他的颈间。
他低声：“杀了我吧。”
云初一顿。
杀了他？
这小东西在想什么呢？
云初声音淡淡的：“好。”
“你把手松开。”
话音落下，夙尘耷拉下眼皮，不言一语。
他更低落了。
长睫遮住了晦涩的眸。
他应该早知道的，会是这样的结果。
但也甘愿就这样，不反抗，让她了结了自己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