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街小记：[柯师兄，总编让我向景记者学习，我看了看她的稿子，找不到切入点，你能帮我讲一讲吗？]
对面回话很快：[师妹别听总编的，她那样儿的你学不来。]
怎么就学不来呢？
田小梨百思不得其解，以她这样粗浅的水平也能看得出来，景曼华的文字功底不算惊艳，新闻的切入点也没什么特别的。
究竟为什么，景曼华总是特别容易过稿？
中午吃饭时，柯怀书和田小梨坐在一起，帮她解开了谜题的答案：“景曼华那一套你学不来的，比如说这次的新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内里肯定另有隐情，她却不去调查，直接就写了稿子，先赚一波流量再说，一举两得。”
“什么叫一举两得？”
“等后续的隐情出来，或者事情有反转的话，她再写一篇稿子，这样既抢了先，还能再赚一波流量，就是一举两得。”
田小梨听得啧啧称奇，原来新闻可以这样搞，似乎很有意思的亚子。
“我能学得来，下次我也这样。”
小师妹太天真了。
柯怀书不想背后说同事的坏话，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给田小梨，低头吃饭。
……
景曼华坐在一间豪华餐厅里，对面是一个中年男人，衣着光鲜，笑容满面。
“事情就是这样了，我们在雨点筹发布了消息，医院的诊断证明也是有的，但总的来说，雨点筹的覆盖面还是不够广，听朋友说景记者有这方面的资源，就来找您了。”
景曼华放下咖啡杯，淡然道：“麻先生，这事我能办，不过收费方面有点问题，我要收入的百分之一，包括捐款和读者打赏。”
中年男人愣了一下，立刻满脸堆欢：“好说好说，景记者这是良心价了。”反正钱是白来的，只要她能帮着扩大影响赚到钱，百分之一又何妨。
“病人资料给我，文章三天之内安排发表。”景曼华接过资料，微微点头：“合作愉快！”
麻先生哈哈大笑，无比欢畅：“合作愉快！”
景曼华站起来，拉开椅子准备出去，忍不住回头刺了中年男人一句：“令妹病入膏肓，躺在医院病床上等死，您还能笑得这么愉快？”
中年男人麻先生微一愣怔，脸上有几分羞恼之色，旋即淡去，笑了起来：“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何况我还帮了她，说起来，前段时间那位箩先生，亲自操刀，拿亲生女儿的命赚了一大笔，比起他来，我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顿了一顿，他收了笑意，对景曼华说：“景记者做的事，比起我来，也未必强到哪里去。”
景曼华没搭理他，转身离去。
要说比谁更渣，其实大家都是一样的渣，只是渣的条件和赚钱能力不同而已。
出了餐厅，景曼华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眼睛一亮，声调拨高几度：“真的有人见到她了？确定是本人？”
电话里面的声音很肯定：“没问题，绝对是本人，跟你报道里面发出来的照片一模一样，而且也姓邰，邰这个姓很少见，加上模样相似，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好，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去！”
挂了电话，景曼华不顾穿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鞋，小跑着去开车。
……
对于其它社畜来说，九九六的福报生活很痛苦，没盼头，对于“十七岁”田小梨来说，就两个字：新鲜！
至少在第一天是这样的。
兴致勃勃地上了一天班，临下班时传来好消息，稿子经过柯怀书的润色修改，勉强通过。
说好了周日请柯怀书吃饭，田小梨拎着小包出门，凭着黎殊的记忆找到她的车，打开车门才发现，自己还不会开车呢。
站在车边愣了一会儿，田小梨无奈地决定，还是踏踏实实地打车回吧。
走了一段路，田小梨正愁着打不到车，一辆车在她身边停下来：“师妹上车。”
是柯怀书，田小梨没跟他客气，拉开车门上了车。
柯怀枢熟练地打方向盘，问道：“怎么没开车？”
将来回到现实世界，得去考个驾照了，田小梨有点无奈：“我这几天总是动不动头晕，不敢开车。”
“那明天我来接你？”
田小梨有点犹豫，印象里黎殊和柯怀书之间的关系不错，不过没有接送的先例，到底要不要接受呢？
她不能给黎殊留下一个烂摊子，不过只是偶尔接送一下，也不算什么，正思量着，柯怀书又说：“反正也是顺路，我家在西城那边住着。”
上下班高峰期打车太难了，田小梨点了点头。
黎殊家离报社正常大约半小时车程，不过上下班时间车流高峰，车子走走停停，拖了将近一小时才到。
小区门口闹哄哄的，挤着一大群人，有女声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传来。
柯怀书把车子往马路牙子上一靠，熄火拨钥匙，对田小梨喊了一句：“快下车。”
田小梨有点儿懵：“师兄，这车不能停这儿吧？”
虽然没考过驾照，可是不能随地乱停车的道理，她还是懂的。
柯怀书已经下了车，过来帮她开了车门，解开安全带：“没事，最多贴个条，那边说不定有素材，等找到车位停好，说不准第一手素材就没了。”
田小梨恍然，暗说自己果然缺乏职业素养，飞快地下车关门，两人并肩小跑过去。
没等到跟前，就听见周围的议论声：“这女人真不要脸，啧啧，害了全家人，还改了名字跑出来……”
“我说怎么看着她这么眼熟呢，那篇报道我也看过的，就是没想到她身上，这女孩子外表看着清清纯纯的，谁能想到是这种人……”
人群围得里三层外三层，两人费了好大力气还是挤不进去，周围乱七八糟的议论和唾骂声中，着女人的哭喊声，声音歇斯底里中带着几分绝望。
“你不要问我，这事法院已经判了，呜呜呜，国家法律保护公民的隐私，你不要来问我了，呜呜呜……”
“邰招弟小姐，请问当初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亲戚们都说没有这回事，是你在污蔑他们，连你的亲生母亲都这么说，你能不能解释一下？”
这声音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