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蓝你别急,我每天只有二十分钟的时间能变成人,其它时候只能是影子,对不起,刚才吓着你了吧?”
“没有,我不怕,就算你只有影子我也不怕……”乔蓝喃喃地念叨着,忽然听到向采篱说:“不对,采篱,以后连这二十分钟也不会有的,等我离开这个世界,你就只能是影子了。”
说话的声音是向采篱的,语气却完全不同,乔蓝疑惑地睁大眼睛,听到她又说:“很抱歉,但这是真的。”
除非你真的能拥有画皮,田小梨在心里说,这时她巴不得真能拥有一张画皮,送给向采篱,让她永远和乔蓝生活在一起。
向采篱并不难过,杯中的影子甜甜地笑着:“没关系,乔蓝,我走了以后,你要乖乖的,要按时吃饭,冬天必须穿羽绒服,加班不许超过十二点,玩手机的时候要记得停下来歇眼睛,嗯,忘了我,找一个喜欢你的女孩子,她要比我漂亮。”
这比任何的甜言蜜语都让人鼻子发酸,乔蓝捧着水杯,像捧着最宝贵的珍宝,语无伦次地低声喃喃:“我不会的,我会听你的话,不,我不会听话的,你要监督我,采篱,不要离开,留下来监督我,没人喜欢我,我也不会喜欢别人,采篱,我只喜欢你,没人比你更好。”
旁观者田小梨感动得一塌糊涂,如果道具能转赠给任务世界中的人,她肯定就把唯妙唯肖送给向采篱了。
这时,她又收到了系统的提示:“开启支线任务剧情,帮助桑良幸改掉打赏的毛病。”
感天动地的爱情剧本瞬间转成恐怖剧本,田小梨满头黑线,低声骂了句娘。
这破系统怎么搞的,桑良幸那种破孩子,他亲妈都拿他没办法,就凭自己能让他改掉坏毛病?
还不如拯救世界来得容易些!
甜枣显然也收到了提示,猫儿甩甩尾巴,不安地注视着田小梨。
怎么办?去威胁丁美美,或者给她毁容,让她以后不再直播?
可桑良幸那种蠢货,说不定又会去打赏别人。
嗯,不管了,反正丁美美离得比较近,先去收拾了她再说。
田小梨才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借机公报私仇,发泄之前被骗的火气。
“吭吭,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有点事,需要离开一下。”
也不管打断人家小情侣说话不道德,田小梨飞快地飘到丁美美的账篷里,两个账篷之间相距不算近,她忽然感觉,当鬼也挺好的,至少移动快速,不用两条腿走路。
丁美美累了一天,又是挨揍又是被溺的,最重要的是还损失二十多万,抱着枕头哭了一会儿,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田小梨飘到她身边,看着她那肿胀的猪头,也没了动手的欲望,灵机一动,一个念头闪过,启动唯妙唯肖,现出真实的身体,拿起丁美美的手机,她是旁观过丁美美解锁的,输入几个数字,点开了微信。
转给丧良心的二十多万元钱已经被领取,田喵猫凑过来低声道:“我把钱转到桑良幸的母亲账户上了,桑良幸那边看不到转账记录的。”
田小梨点点头,这钱不能交给桑良幸,不然的话,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再次打赏给丁美美。
打开和桑良幸的聊天界面,田小梨给他转了两千块钱,又发了个定位,做完这一切,她把转账记录和定位的消息都删了。
甜枣兴奋得直捋胡子:“好办法,要想改造桑良幸,得先把他本人骗来才行。”
听到这话,旁观的向采篱也明白了,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一定会来?”
田小梨笑了笑,她这也是一步闲棋,桑良幸想来就来,不来就算了,反正花的是丁美美的钱,她不心疼。
十分钟转瞬即逝,手机掉在床上,离丁美美的脸只有半寸距离,丁美美哼哼着翻了个身,露出另外半边脸,依旧是肿得像猪头,只是这边脸上多了四道爪痕。
田小梨看了看自己的鬼爪子,心里很是满意,丁美美这个模样,田小梨也懒得再找她麻烦,索性就算了。
她得想办法找到桑良幸父亲的照片,扮成他父亲的模样吓唬一下桑良幸这不懂事的屁孩子,让他改掉打赏主播的臭毛病,赶紧写作业去。
有那么多闲心和闲钱打赏主播,还是老师留的作业太少了!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之外,桑良幸也在做着同样的事。
夜深人静,桑良幸蹑手蹑脚地走到母亲的卧室门前,先看看靠近地面的门缝,里面没什么光线溢出,又把耳朵贴着门听了一会儿,没听到什么动静,轻轻地拧动门把手。
门无声无息地开了,瘦削的桑妈妈在床上蜷成很小的一团,窗外的月光照在她的脸上,中年女人蹙着眉,纵然在睡梦中也是满脸的愁苦。
桑良幸无声无息地走近她,从枕头底下掏出她的手机,小心翼翼地用母亲的指纹解了锁,又蹑手蹑脚地出门,小心地把门关上,从头至尾,没发出一点声息。
回到自己卧室,桑良幸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直播平台,发现丁美美没有开直播,又打开微信,切换到自己的账号。
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了丁美美给他转的两千元和发来的定位,看时间居然就是半个小时以前的事。
他点了接收,只犹豫了几秒钟,便急急忙忙开灯下床,在衣柜翻了一会儿,找到一件自我感觉不错的衣服,套在身上,对着镜子照了照,故做潇洒地甩甩头发,挤出一个微笑,给自己拍了张照片。
就在这时,卧室门被打开了,桑母满脸的怒气站在门口,向着桑良幸伸出手:“拿来!”
桑良幸嘻皮笑脸的:“妈,你不是已经把付款密码给改了,我就玩一会儿也不行吗?“
说着话,他走过去抓住桑母的手摇啊摇,用撒娇的语气说:“妈,我以后再不乱花钱了,可又实在太无聊,你就让我玩玩手机行不行?”
桑母见儿子这样子,立刻就心软了,脸上却还是绷得紧紧的:“不行,你赶紧睡觉,闲得无聊可以写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