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菡平静地看着那个挥舞着砍刀的人,问道:“我可以接电话吗?”
那人似乎没想到下车的人竟然是梦菡,有些失措地放下了刀,没有说话。
梦菡掏出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一组长长的号码,知道是国内打来的,她赶紧按下了接听键。
“梦菡——”梁青城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而遥远。
她刚要回答,突然有一只手伸过来一把夺去了她的手机,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那人的脸,就见自己的手机被那人一下子扔进了前方的火堆里!
她愤怒地瞪着那个毁了她手机的人,认出他就是这一组的组长——撒乌。
此时,撒乌的脸上带着一种诡异而疯狂的笑,他的手上虽没有任何武器,但他笑时露出的那一口森森的白牙,竟令人感到异常的恐怖。
梁未从车的那端转过来,站到梦菡的身前,低声对她说:“当心,他的样子很失常,好像吸了毒。”
梦菡心里一惊,知道他们正处在极度危险之中。对工人吸毒的事情她略知一二,但苦于无凭无据,没有办法控制。其实所谓的吸毒,并不是真正的毒品,而是从当地的一种树上提取的植物碱,毒性不是很大,但人吸多了会产生幻觉。
撒乌狂乱地一挥手,高声喊着:“不许回去!谁都不许回去!今晚就睡在这里!”
梦菡点头说:“好,都不回去。但是你的朋友们都饿了,你打算给他们吃什么?”
撒乌根本听不进别人的话,依然高声叫着:“不许回去!”
但他身后的那些工人们被梦菡这一问,顿时都感到腹中饥饿难耐。毕竟干了一天的活,谁不想马上吃顿饱饭,再好好睡上一觉?
梦菡转头看着刚才向她挥刀的那个工人,微微一笑,“埃瑞克,昨天我帮你拍的那张照片已经打印好了,你不是说要把它带回家,让你的家人看看你穿着工服时威风的模样吗?怎么今天竟然营地都不想回,难道连家也不想回了吗?”
埃瑞克垂下头,低声说:“不是的,沈小姐,是你们中国司机不来接我们回去,撒乌很生气,我们也很生气,然后撒乌就说我们今天都不回去了——”
梦菡奇怪地问他:“中国司机?哪个中国司机?”
埃瑞克回身指着坐在地上的一个人,“就是他。他应该三点就来接我们回去,可直到四点多他才来。”
借着火光,梦菡这才看清楚,坐在地上的是高大壮。她刚想过去看看高大壮的情况,却被梁未一把拉住了。
“别过去,大壮应该没事。这件事我清楚,大壮的车在路上被一棵突然倒下来的树砸中了车头,动不了了。他打电话叫我来修,这一来就误了接工人的时间。大壮不太会说法语,对工人们解释不清,再加上撒乌一挑唆,就闹出事来了。
现在我们再向他们解释也没有用,撒乌他们几个人肯定都吸了毒,其他工人很可能是受到了他们的威胁。看样子撒乌吸得最多,也最危险,这个埃瑞克还算比较清醒,其他几个不知道情况如何,但他们没有跟着撒乌一起乱喊乱叫,应该也还比较清醒。”
梦菡认为梁未分析得很有道理,轻声问他:“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你刚才做得很好,稳住撒乌,说动埃瑞克,同时争取工人们的支持。”
梦菡再次看向埃瑞克,“埃瑞克,我明白你们为什么生气了。大家干了一天的活儿,都很累也很饿,而司机却没有及时来接你们回去,实在是做得非常不对。现在我知道了这件事,当然要代他向大家道歉,因为你们都知道,这个司机不怎么会讲法语,但我想他心里一定觉得很对不起大家,却苦于不会表达。同时我还要代表队上向大家道歉,因为队上没有及时修好被倒树砸坏的车辆,又没及时安排其他车辆来接你们,实在是非常抱歉。另外,除了表示歉意,我想队上还欠大家一顿丰盛的晚餐,你们说是不是?”
一直没有出声的工人们听了梦菡的一番话,都纷纷点头,有人高声说:“沈小姐说得对,我们都饿了,要回去吃饭!”
“埃瑞克,你真的不想回去吗?要跟撒乌一直呆在林子里,连家也不回了?”梦菡盯着他问道。
埃瑞克扔下了刀,“我想回去,沈小姐,我去跟他们说,大家都回去。”
看到埃瑞克劝说另外几个人放下了手里的刀,梦菡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忙走向高大壮,想看看他的情况。突然间,她感到眼前似有一道寒光掠过,紧接着一阵天眩地转,已被人拦腰抱住摔倒在地上!
这时她才看清,撒乌不知何时捡起了埃瑞克扔下的刀,向倒在地上的自己和正抱住自己的梁未再次砍了过来——
梁未本想抱着梦菡滚向一边,但两人的身体被车挡住了,无法躲开。看到扑面而来的刀光,生死瞬间,他一翻身,将梦菡压在了身下。
这时忽然有一个人猛地从撒乌的背后扑了上来,将他连人带刀扑倒在地上。又有一个人也扑了过去,将撒乌手上的刀夺了下来,还在他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将他打昏了过去。
梦菡被梁未扶起来时,已吓得浑身发抖,但她还是在他的搀扶下走到夺下撒乌砍刀的大桥面前,对他说了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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