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
一场雨带来湿润凉意,就连空气都变冷一些。
江敬云攥着车钥匙往外走,心想今年的天气有点怪。直至三月末还在下雪。
哪怕日历上早已度过了春分,但这四月初,满地枯黄近似秋色,树木枝桠尚未抽条。
他想起往年这个时候,青砖缝里已窜出杂草,但今年的春季,似乎来的太晚了一点儿。
开门上车,这是一辆黑色福特,家里的弟弟笑称这是老爷车,曾想让他换车,但他这个人,看似最不在乎,其实也最是念旧。况且在他眼中,这车像新的一样,没必要换。
仅仅只一年的功夫,老式的大哥大已被简易版的便携手机取代,他点开手机看了下时间,才清早七点多。
“才七点啊……”
身体往后靠了靠,有一瞬茫然。
他静静发了一会儿呆,似乎过了很久,但其实仅仅三分钟而已。
从卡其色风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药瓶,他吞了两颗胶囊。
“哎……”
眉眼似无奈,又像是有点想笑,最后化为浅浅的倦怠。
……
人这一生,当欢喜快活时,总感觉时间过得很快。可要是悲伤哀愁等负面时期,度秒如年。
江敬云开车去市里,城市发展很快。似乎只一眨眼,熟悉的城市就变了一个样。
每天都在修路,每天都有新的商场商店开设。这个世界日新月异,从前贫穷落后的国家正在拼命追赶那些发达国家的踪迹。
他的黑福特停在一栋老旧的小区外,从车上下来,感觉这天气又湿又冷。
他仰首望着四月的阳光,感觉就连那本该火辣的太阳都因冷流冲击而蒙上阴翳。
幅度不大地哆嗦一下,他拢了拢自己身上这件卡其色风衣,然后信步往前走。
“江先生,您来了?”
等他敲开一扇门,就见一名保姆喜着白围裙,手里还拎着锅铲。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她一脸赞叹地望着面前这名雍容雅丽的男子。
男人的气质偏向儒雅,五官眉目如画,神似清风和煦。
江敬云笑着点了点了头,然后进入玄关换穿拖鞋。他问:“雅雅怎么又病了?这回又是因为什么?”
保姆的表情有一瞬尴尬:“这……怪我,昨儿下了一场大雨,我去市场买菜,小姐发现我没带伞,就去给我送伞,但回来的时候风雨太大了。”
江敬云宽容温和的笑了笑,“你宽宽心,我并没别的意思。”
但转身往里走的同时,他眉眼轻蹙。
废物!
眼底划过一抹烦躁。
……
这小区不起眼,乍一看很普通,也确实普通得很。位置在三楼,两室一厅的格局,铺着浅木色地板,挂着雪白蕾丝的窗帘,室内用浅黄的盆栽做装饰点缀,整体来看比较温馨。
江敬云走向主卧,他闭了闭眼,沉默一瞬,像是在默默调试自己的心态。旋即握住门把轻轻的往下压,他动作十分小心地旋开了房门。
她大概还在睡觉吧?江敬云思忖着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