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一边走一边踢着路边的石子,洛言跟着他直到他回到灵隐寺,洛言站在寺外,他蹙起眉头,“怎么会来这个地方?”他一直盯着逍遥,直到一个不该出现的人的出现,修缘慢慢走了出来,似乎和逍遥说着什么,然后两个人一同走了回去。
洛言瞪大了眼睛,“李修缘?”怎么会是他?洛言心生奇怪,他在寺外看了好一阵才慢慢离开。
克巴和婆婆说了洛言的事,婆婆睁大了眼睛看着克巴,“你说什么?洛言还活着?”她惊喜的提高了音量,接着是在山洞里踱着步子,“忘痕知道了吗?”
克巴摇摇头,“洛言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诉她。”
“为什么?”婆婆奇怪的看着克巴。
克巴摊摊手,“我也不知道,他就是这个意思。”
婆婆叹了一口气,克巴看着她,“我们还是尊重洛言的意思吧,这么多年我想他确实过了一些非比寻常的日子,昏迷了那么多年,醒来之后又这么历尽千辛万苦才回来。”
“是呀,”婆婆也加重了语气,“能活下来就已经是最大的福气了。”
忘痕果然如期到了昨天那条小路,她拎着篮子,慢慢的走着一边继续张望,奇怪,逍遥怎么没有来,正说着她落寞的转过头,就在这时她感受到了后方别人跟踪的感觉,忘痕微微一笑,原来还是来了啊,她弯弯嘴角,假装不知道继续往前走,然后逍遥似乎也不急于出现一般,就在她身后这么时隐时现的跟着,忘痕不回头,走到一旁的山崖边,下面是山涧,忘痕弯下腰去摘路边一朵野花,她一低头长发倾泻而下,继而一伸手谁知一个不稳摔了下去,眼见着就要从山涧中掉落,这时有一个白影一下子冲了出来一把抱着忘痕,飞速将她带离直到安稳的站好在路上。
忘痕还来不及反应,她笑开了,“哈哈 ,让你躲着不出来!”忘痕揪着他的衣裳死死不松开,直到她看清这个人的脸,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不是逍遥。
忘痕看见一张成熟好看的男子面容,她愣住了,只能看到对方下巴,那人侧仰着脸,有些闪躲。
“对不起啊对不起,”忘痕下一刻反应了过来急忙闪躲,她跳开的同时也松了手。
洛言这才知道她是成心的,他闪躲着眼神回避忘痕的注视。
“是你一直刚才在跟着我?”忘痕怯懦的抬起眼看这个白衣男子。
洛言缓缓移过眼神看着忘痕,他点点头,“对不起啊,我以为是我的一个朋友,我以为是他跟着我,我不知打——”
洛言也感到了忘痕的尴尬,他摇摇头,“没事。”
忘痕不知道为什么,在看着这个男人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稔感,她不好意思去直接看这个人的眼睛,但是又闪躲不开,这男子的眼睛像一个磁铁,吸引着她。
就这样,有那么一刻的僵持。
“你——认识我吗?”忘痕怯生生的问道。
洛言最终直视了她的眼睛,那是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她,自己的女儿忘痕,自己还没抱够就被迫离开了她,十七年转眼,女儿已经出落的如此这般,最重要的是,她和她的母亲不渝竟是这么的像。
洛言透过女儿的眼睛仿佛看见了不渝,他蹙起眉头,这种感觉让他心痛万分。
洛言说不出话,忘痕试着走近他,在离他不远的位置,她抬起头正视这个人,忧郁的眉间,忘痕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你是不是,认识我?”她指着自己。
洛言无法再逃避,他点了点头,“我认识你。”
“那么这些天一直跟着我的人,也是你?”
洛言再一次点着头,“是我。”
“你是谁?”忘痕好奇他,不能言语的好奇,她看着他的眼睛,那蕴含深潭的眼色仿佛可以洞穿自己。
“我叫——洛言。”洛言缓缓吐出自己的名字。
忘痕如被雷劈了一般她一个不稳倒退了一步,直直的看着这个男子,自己僵在原地。
“白洛言。”洛言加上了姓氏。
忘痕的眼里开始满溢泪水,直到倾泻而出,她用手去擦拭却怎么样也擦不干净,她低下头,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她忘不了这两个名字,我的母亲是龙不渝,我的父亲叫白洛言。
在看见这个人第一眼的时候她就应该想到,这种与生俱来的熟稔感只有至亲之人间才会有,白洛言,他是自己的父亲。
看见忘痕落泪,洛言惊了,他想要上前去安抚女儿,却手僵在空中,他想要去触摸,却又不敢。
“忘痕——”洛言只是叫着她的名字。
直到忘痕的泪掉在地上,发出细微的声音,洛言看着忘痕,直到她换抬起眼睛,忘痕脸上挂着泪,“你是白洛言,你是我父亲——”
洛言无言以对,他默默的点着头。
“你为什么才出现,这些年,为什么你才出现?”忘痕皱着眉头问他。
“我——来不了。”洛言在她面前像一个很久不说话的木头人,每每开口总是显得如此拙劣。
“你为什么现在又来了?”忘痕依旧问道,她埋怨自己的父亲,因为十七年来没有他的陪伴。
洛言上前了一步,他触到女儿的头发,如此轻柔,“因为我想见你,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要找到你。”
忘痕看着父亲的眼睛,她再也抑制不住,佯装不出来坚强,她一个上前投入到洛言的怀抱中。
“父亲——”忘痕叫了出来,她把头埋在洛言的胸膛间,那么温暖,那是只有父母才能给的安慰和温度。
洛言摸着女儿的头发,十七年后,自己第一次这样再碰触到这个孩子,这间隔如此之大,以至于洛言的手在碰触的那一瞬间已经僵硬麻木,他不敢相信,这是上天对他最大的恩赐,洛言昂起头,在自己昏迷醒来之后,这是他第一次沐浴在阳光之中,切身的觉得,信仰,是活下去的动力,无论是不渝还是忘痕,都是他人生中最不可逾越的信仰。
那不远处,喜笑颜开来的男子,愣在那,那佯装邂逅的逍遥,看到这一幕,他彻底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