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一个人醒了。
当然,也可能是又有一个醒来之后,没有隐藏自己苏醒状态的人。
那人嗓子有点沙哑,听着非常别扭,但这似乎不止是我的想法。就连他本人,也被这件事惊到了。
“这……这是什么声音?这不是我的声音?我的嗓子……我……呃!啊!呃呃……”他努力的发声。
可那听起来,就好像被鱼刺卡住了一样。
非常难受。
“兄弟?别嚷嚷了,哎!兄弟!”由门烈对着那个人喊了两句。
那人似乎被吓了一跳,慌乱的喊着:“什么人!是什么人?!你在哪?在哪?!!”
“这小子挺慌啊?”由门烈拍拍我,“过去看看?”
“别动,就这样吧,一点光都没有,再踩着个人。正常人还好说,踩着会拿刀剁你的人,那多不合适。”
“也是……兄弟,那你叫唤吧继续。等你叫累了,说说,你是怎么到这箱子里的。”说完,由门烈坐下,往我身后一靠。
那人果然精神状况不是很稳,对眼前状况很懵,所以短时间内没有回应由门烈的问题。
“你就坐下了?”我胳膊撞了一下由门烈。
“那不坐着,我趴着?你不是说,过去叫那小子不稳当吗?”
“我意思是,刚那女人,你给杀了?还是怎么着?她不会醒吧?我总觉得那家伙偷袭起人来,好像有两下子。”
反正速度是非常快,应该受到过专业训练。
这种身手,我本能的想到了苏雅。
面对苏雅的话,没左手的情况下,我根本没办法与人家打照面。
当然,她应该是没有苏雅厉害的。
说起来,很久没见她了,偶尔想到的时候,居然还有一丝丝不太容易被察觉的思念的感觉。
一定是我的错觉。
“她啊?没事儿,死不了。但是我这手也重,估计一时半会儿也醒不过来。”
“那就行。”
……
那嗓子哑的哥们,叫嚷了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大叫,吵了周围的人,苏醒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醒来都是一阵茫然,有一些还惊呼自己的身体,某些部位被套上了什么东西。
或者就像由门烈和刚才那哥们一样,惊讶自己瞎了,哑了,或是聋了。
我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这里的所有人,被封起来的部位,应该都是有着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那也就是说,刚刚被由门烈打晕的女人,确实说对了一件事。
我们这里的人,确实都有着相似之处。
轰隆!
车突然停下。
所有人,暂时安静下来。
砰!
一声巨响,仿佛从什么东西上落下,整个集装箱剧烈的颠簸。
我撞了一下由门烈:“好像到地方了。”
“什么地方?开灯了?”
“没,落地了。不是,你这眼睛很麻烦,小心点。”
“没事儿,老子耳朵也好使!”
下一刻,集装箱的大门露出了一丝光亮,咔嚓!门开,光线十分刺目,我暂时闭上眼睛,缓和了一阵,才终于艰难的将双眼睁开。
外面是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
森林吗?
在光线的照射下,我终于看清我左手上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一个巨大的铜色金属罩子。根部嵌入我的手臂,嵌入的部位还有血迹。我说为什么,这胳膊会有些疼呢。
不过流血归流血,貌似没有发炎的症状。
只是我这身体,目前有疼痛感的,并非只有这条胳膊。胸口也很疼,刚刚我摸了两下,隔着衣服,似乎是有伤口,被缝合了。但之前太过于黑暗,看不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有了阳光,我撕开领口,才发现,有人在我胸口来了一刀!伤口被金属丝线缝合。
怎么回事?
等等,这个位置……
我试着感应体内的五条蛊虫。
还在,还在。
不,是其中四条还在。
唯独少了护体的人蛊?
为什么会这样?
我仔细回忆,想到那天我准备对付那个神秘人的时候,似乎把骨甲放了出来,我担心他也会同时袭击我。
只是我没想到,他那一针扎在了我脖子上。
其实他那个手速,想要杀死我,应该也不是难事。
所以,他发现了我的骨甲,就像封住我的左手一样,封住,或者干脆取出了人蛊。
“愣着干什么呢?下去啊!”由门烈推了我一下。
我回头看他:“你能看见?”
他的眼睛确实被罩着,类似我手上这种铜色金属。一部分尖锐的固定物刺入了由门烈的脑袋,从双耳上方,与后脑。
“这东西边上有缝,能感受光线。”由门烈解释。
“之前吓坏了,以为我这眼睛被人动了手脚,挖了下去什么的。现在看来,既然能感受到光,那就是没瞎。”
我点点头,叫由门烈把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然后我们离开这集装箱。
不仅是我们,还有其他人。
有男有女,肤色也各不相同,一同从这巨大的集装箱内走出来,他们或是骂骂咧咧,或是争吵,又或者静静的看着周围人的一举一动。我这时大概观察了一下,似乎不是每一个人,都像我一样,左手胳膊捆绑的那么明显。
这是一片森林,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有树木。
而且非常茂密。
我们现在身处的位置,应该是树林中难得的一片空地。
所以这时候我非常好奇,刚刚那种颠簸的感觉,明明像是在路上行驶。我以为出来的时候,至少我们可以看到大型卡车,公路,或者随便宽敞一点的,可以当路走的东西。
然后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望无际的绿色。
难不成,我们不是被车运来的?
嗡!
这时,一阵嗡鸣声突然出现,在半空中,有一只黑色的无人机在飞。
“什么东西那是?!”
周围咒骂争吵的声音,因为无人机的出现,暂时中止。
“这种时候,我一般都不太清楚,该用什么话做开场白。”无人机上突然出现了人类的声音。
应该是一种播放设备。
“在下复姓司徒,你们可以叫我司徒涵。”
“当然我的名字,无关紧要。今天的重点,是你们……”
“各位来自世界各地,但却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无比的需要你们。”
“你们每个人,都有着一些异于常人的能力,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但我给你们的能力,上了把锁。所以在锁头被打开之前,你们每一个人,都是这里的普通人。”
他说的,和我想的基本没什么差别。
可我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
而且司徒涵?
这个名字……
涵?
我脑子里,一瞬间出现了一个想法。
可那个想法,似乎没有任何证据,去证实。
“这片森林,资源丰富。有强化类的药剂,有抗毒物,还有食物,以及各种各样你们可能需要的武器。哦对,甚至也有,为你们解决生理需求的专业人士。”
这话,听着有些怪异。
我越来越迷糊了。
“可同样,也有危险。是野兽呢?还是妖魔鬼怪,其实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总之稍有不慎,等待着你们的,或许就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活下去的规则,第一,打开你们身上的锁头,释放你们的能力。这次的游戏,对于你,便结束了。至于打开锁头的方法,各式各样,都藏在这片森林之中。”
“可找到它们并不容易,这片森林虽然资源丰富,可不能够让你们无限的挥霍,浪费。所以不努力的人,就要死。那么规则二就来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天夜里十二点之前,必须至少杀死一个人。当然,不是我这里的工作人员。而是与你们相同的,身上带着锁头的人。”
这个规则一出,四周开始骚乱。
“不要质疑我的话,我既然可以捉到你们,就可以随时,轻而易举的,把你们杀掉。”
“放你么的乌拉屁!”这时,有人大骂一声,抓起一块石头,扔向空中的无人机。
我就知道,会有这种人存在。
而且我相信,那个捉我们来的人,更喜欢这种人。
因为这种人,就是方便他杀鸡给猴看的家伙。
果然,下一刻那人浑身抽搐,翻倒在地,恶臭的血水从他们的口腔,鼻子,耳朵,以及下身流淌。接着他肠穿肚烂,最终化作一摊血水。
他是被腐蚀而死。
有人,在他的身体里用某些腐蚀性的东西,毁掉他的内脏器官,然后从内至外,将他整个人融化。
一瞬间,周围的每个人,都安静了。
没错,是安静,而不是惊恐的大叫。
所以他没说错,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寻常。
而且除了这个不寻常的点,我们现在还多了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让刚刚那只“鸡”致死的玩意儿,我们的身体中,应该也每人都存在一个。
“呵呵,其实我该多谢他,给我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能力。”
无人机上,那个声音继续说这话。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是你们最后的准备时间。这半小时之内,杀人禁止……半小时后,为了活下去,努力吧。”
轰!!
通话结束,无人机瞬间爆炸!
四射的火星落在地上,那个人没给我们任何机会找到他。
可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单纯的娱乐吗?
那晚,我喝醉了,如果我没醉,如果我和由门烈在一起,捉到我们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以我有理由相信,这里的其他人,也是如此。
那么,废了这么大的力气,最后却只是为了看一场自相残杀?
成本怕是大了点。
除非是……
“优胜劣汰呗,他是想找出几个,最有价值的。”由门烈拍拍我肩膀:“咱走吧,别在这多留,半小时之后,这帮牲口不一定会干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