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砚中午在一楼食堂吃饭, 宁有气呼呼的冲到跟前,一股脑儿将上午发生在段超旭家的事说了个干净。
“爸, 你说那女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我合理怀疑她不是段超旭亲妈, 段超旭虽然阴险,但有脑子,那个女人的智商好像永远都不在线上, 将所有人当傻子一样。
你说她偷我头发干嘛?还有她怎么会愚蠢的以为她的行为不会被我发现?你都不知道, 她拿我头发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就是当初你给我几根头发, 让我去做亲子鉴定的事情, 你说我是不是也被傻叉给传染傻了, 竟然会想到这么离谱的事情上去?”
时砚一时看宁有的目光非常复杂。
难得温柔的揉一把宁有的脑袋, 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 脱离现有的游戏公司,从头开始,爸爸还可以支援你五百万, 至于其他, 就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第二, 继续待在现在的公司和其他人勾心斗角, 学会面对成年人的世界, 将来有一天, 或者你被对手架空, 或许被对手踢出局,或许你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彻底掌握公司, 带着你的公司更上一层楼。
你选哪个?”
宁有像做贼似的, 拉下口罩,巴拉两口饭,将口罩戴上,鼓着腮帮子开始嚼,一双桃花眼里满是傻气,哪还有风流浪荡的气质?
好不容易咽下去,宁有小声凑到时砚跟前:“爸,公司也是我一手创立的,公司的每一步发展我都参与其中,那就像是我儿子,您大孙子一样,您说我能随随便便就抛弃了吗?
再说了,成年人的世界,哪儿没有勾心斗角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最起码现在大家虽然勾心斗角,但能力我是认可的,且大家都有默契,不会损害公司的利益去做让对方下不来台的事!
这么简单明了,敲锣打鼓的勾心斗角,放在宫斗小说里,已经是最初级小朋友过家家,阵仗摆的不要太明了。
谁又能保证,我换了下家,还能遇到能力不差且知根知底的合作伙伴?”
时砚确认:“你是选择现有的公司了?”
宁有拉起口罩埋头扒饭,含糊不清道:“嗯呢。”
时砚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今年都二十了,是不是到了该找女朋友的年纪了?”
宁有连连摇头,打理的整整齐齐的头发被他摇散了几根,慵懒的垂在额前,不说话的情况下,看起来确实风流又多情。
宁有提高声音道:“爸,你可别吓我!女朋友要花我的工资,住咱们家的房子,占我的床位,莫名其妙的生气了,我还要跟个孙子似的,明明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偏要舔着脸给人道歉认错。
逢年过节各种纪念日要记得清清楚楚给人家送礼物,礼物便宜了说我不爱她,礼物贵重了我心疼钱。
还要以她做了美甲,不能干活儿为名,让我为她学习厨艺,下厨做饭,做好了就像残疾了似的,噘着嘴让我喂。一顿饭等轮到我吃的时候,早就成了残羹冷炙,剩菜剩饭。
这还罢了,吃完饭女朋友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和人视频聊天,购购物,撒撒娇,就想让我帮她付款。
辛辛苦苦忙了一天的我呢?还要去洗碗扫地擦桌子,我累的要死要活的好不容易歇一会儿,她少说一百斤,还要往我怀里挤,让我亲亲抱抱举高高,我哪儿来的力气?
平日里我工作忙的要死要活,有时候为了陪客户,能憋着两个小时不去卫生间,女朋友倒好,直接连环夺命call,我不接电话就跟我闹脾气,说要分手!”
时砚眼神奇怪:“你说的这么真情实感,是亲身经历吗?”
宁有老实承认:“大学毕业后谈了一个,就是爸你进实验室那半年,后来实在受不了,分手就分手呗!下一个更好!”
时砚将宁有的做精女友和后来的女主曲晓陶做了一个深入的对比,发现果然是两个极端啊!
一个不劳而获的做精。
一个努力拼搏,充满元气的的少女。
最起码两人在宁有面前,表现出来的就是如此。
时砚怜惜的揉揉宁有脑袋,笑的意味深长:“那爸爸就祝你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了!”
宁有摇头三连:“不要!不可!不必!”
时砚:“呵。”
他可不信都闹成这样了,焦佳玉还会轻易罢休。
时砚的猜想一点儿没错,女主曲晓陶如期进了宁有的公司。
虽然现在曲晓陶进公司的原因和剧情中不同,但目的殊途同归。
不得不说,焦佳玉虽然白莲了些,但看男人的眼光非常准确,紧紧凭借一面之缘以及调查出来的资料,就断定了宁有喜欢的女生类型。
曲晓陶表现出来的一切,都非常精准的长在了宁有的审美点上。宁有的目光不自觉跟着曲晓陶打转。
这样过了一个月时间,段超旭察觉了什么,回家质问焦佳玉:“那个曲晓陶和你是怎么回事?
说好了对方只是你宴会上认识的夫人亲戚家的孩子,去我们公司体验生活,我是看在对方学历不错,能力也很优秀的份儿上,才答应让她进我们公司的。
但妈,你知道曲晓陶在公司都做了什么吗?整天围着宁有打转,就像宁有的跟屁虫一样,专挑宁有爱听的,喜欢的事情做,将宁有迷得五迷三道。
她是拿了行政处副主任的工资,去给宁有当私人秘书!”
焦佳玉眼珠一转,笑意盈盈道:“能有什么事儿?不就是一个小姑娘,你们公司再不济,一个小丫头总能养活起的吧?何必那么较真,实在不行,让她在你们公司待上半年,找个理由开了不就好了?妈我在那位夫人面前有个交代就行。”
段超旭不信:“妈,你是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你打什么主意,最好不要影响我们公司的发展,否则,公司出了事儿,咱们母子一起去大街上讨饭,不是你想过的日子吧?”
段超旭提醒他妈:“你别以为上次你薅宁有头发的事儿就这么过了,你给的理由三岁小孩儿都骗不过去,若不是我在前头顶着,你以为宁有能轻易放过你?所以妈,不管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最好都安分些!”
焦佳玉握着筷子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笑的一派云淡风轻:“就算是为了你,为了妈每月的零花钱,妈也不会让你们公司出事的。”
焦佳玉恨恨的想:“不仅不会让公司出事,还要让曲晓陶加快步伐,尽快将宁有拿下,骗宁有将公司的股份转让出去,让超旭全部吃下,成为公司真正的掌权人!
虽然不确定宁有是不是那个孩子,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最好让宁有离我们母子的生活远远的!
我不能让人知道在生下超旭前,还和段尘休那个废物生了一个孩子!这件事任何人都不能知道!
听说宁有家境一般,为了这个公司将家里最值钱的房子都卖了,宁有现在住在公司的员工宿舍,而宁有那个当大学教授的父亲,工作单位更是清贫到可怜的研究所。
要是曲晓陶操作得当,让宁有背负上几百万的债务,那一家子算是废了!”
段超旭不是很相信他妈焦佳玉的话,于是在公司里开始有意无意的盯着曲晓陶,以防她突然闹幺蛾子。
焦佳玉不知道的是,虽然她生的两个孩子父亲不同,性格不同,但在对女孩子的审美这一点上,意外的相似。
段超旭盯着曲晓陶时间越长,越觉得对方越吸引人,一举一动都长在了自己的审美点上的那种吸引,视线不自觉被曲晓陶吸引。
而好不容易周末有半天休息时间的时砚,家里又迎来和小有举着爪子打架的宁有。
兄弟二人从客厅沙发上打到厨房,一路打上了楼梯。
小有的毛掉的地板上到处都是,客厅的沙发抱枕扔了一地,桌上的卫生纸扯了几十米长,蜿蜒曲折的扑在地板上,家具上。
客厅地上四散开的白色液体,应该是打翻的牛奶,而厨房地上可疑的黄色液体,大概是时砚早上让保姆在临走前,准备的橙汁儿。
时砚花了大价钱,让曲教授的儿子帮忙从国外代购的地毯上几个非常明显的动物脚印,黑漆漆,脏兮兮,不用说都知道是谁的。
打的正酣的兄弟,突然感觉身上凉嗖嗖,不由虎躯一震,同时发现了站在二楼楼梯口,对他们进行死亡凝视的时砚。
小有机灵,对时砚软哒哒的“汪”了一声,火速跳下楼梯,一溜烟儿钻进沙发底下不动了。
宁有僵硬着四肢,一时没找到合理的借口。
于是更加僵硬的转移话题道:“爸,爸你听我解释!我这样做都是有原因的!对,我的原因就是!”
时砚转身进了卧室,从门后拎出来一根泛着金属光泽,直径大约两厘米,一米长的棍子,面无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宁有。
指着一楼的狼藉道:“可以,边打扫边解释,我有一下午的时间等着听你的解释,你也有充足的时间慢慢编故事。”
宁有看看他爸面无表情的脸,准确捕捉到了里面风雨欲来的征兆,在低头看看他爸握着金属棍子,青筋暴起的手背,艰难的咽口水:“爸!我知道错了!爸!您息怒,我这就去收拾!您千万别动手!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在我身,疼在你手!不划算!我这就收拾!”
宁有连滚带爬的到了一楼,翻出笤帚簸箕,心惊胆战的开始打扫卫生。
时砚就站在楼梯中间,手里那根金属棍子不轻不重的敲打在手心,目光幽幽的盯着宁有的一举一动,让宁有压力顿生,如芒在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