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做这些宣扬?将崔老给朕宣来!”
  连帝王都称呼崔院判一句崔老, 可见这位老中医、老院判在其专业领域的特殊地位已经到了连皇帝都尊称一声崔老的地步了。
  康熙命人将致力于捣鼓男性不孕不育福音,又真心实意不断赞美皇上对此类特殊医学重视及贡献的崔院判给招了回来。
  自从医学研究中心建成, 崔院判就很少回太医院了, 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研究中心里钻研这类疾病的治疗,等他从外头进来紫禁城还真等了一段时间,与他一块儿进入紫禁城的, 还有裕亲王福全。
  康熙不知道什么是“阿波罗”, 但老父亲知道,自己的儿子一定知道什么叫做“阿波罗”。
  于是, 康熙神色危险, 以威逼利诱之姿询问胤礽:“保成可知谁是阿波罗?”
  大有若是不老老实实回答, 那给胤礽定个欺君之罪, 再以“拂尘之刑”来“屈打成招”。
  胤礽唏嘘道:“儿臣当然知道什么叫做‘东方的阿波罗’, 阿波罗是一个叫做希腊的国家, 他们的神话故事中的太阳神,大概就像是我们神话故事中的三足金乌?”
  胤礽发誓自己是实话实说!
  而他说的也没错,如果汗阿玛去问白晋, 白晋也会告诉他阿波罗是“太阳神”。
  但是他心里知道, 那些直言不讳的外国使臣, 其实是在夸奖他的汗阿玛很猛, 是个懂得男人烦恼的猛男!
  这可真是对雄性最高的赞美了, 然而汗阿玛似乎并不开心的样子?
  胤礽嘘了声, 悄悄去探汗阿玛的反应。
  只听康熙嘀咕了声:“奇怪的比喻, 要夸朕像仙人,哪个神不能比,拿朕当三足金乌比。”
  谁还不知道三足金乌是只鸟了?
  胤礽:看, 这就是东西方文化差异。
  系统非常担心胤礽的屁股, 每当看到大朋友在老父亲的心口反复横跳,都有一种坐过山车一样的刺激。
  【小美觉得大朋友还是别说实话了,爸爸的高血压病还没好,本就不富裕的家境更加雪上加霜。】
  而且,胤礽自己不想担送子太子的名号,让耿直的崔院判赞美汗阿玛,如今给拎到汗阿玛跟前,就有一点点心虚。
  为了掩饰这种心虚,他一改曾经在汗阿玛面前滔滔不绝的啰嗦样,含蓄内敛地尽量少开口。
  胤礽:孤从前心虚时,总是会说得过多,反而引起汗阿玛的警觉,如今孤就反其道而行之,汗阿玛就不会引起警惕,觉得是孤又搞的事情了。
  他尽量克制自己不去瞅矗立在一边的梁九功,他正虚虚地怀抱着金色拂尘。
  “保成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朕瞧你之前还有想要辩解的意味,”氛围突然安静下来,康熙反而不习惯了,在崔院判来之前,他与胤礽闲聊了起来。
  “儿臣没做的事儿,用不着辩解,御使上奏的时候显然是没问过陈大人,儿臣最近在做什么,人证物证都在呢!”
  “做一件事,就要将这件事做到最好,汗阿玛让儿臣管外国使臣,光贸易往来、维持秩序、引入人才、派出去人显然还不够的,大清开放了海禁,得把在海洋上的主权给夺回来,得给世界各国留下大国的形象,有这个好机会,当然要趁此进行文化输出了。”就是这分化输出有一些难,胤礽考虑的诗词歌赋这些,首先学会扎实的汉语。
  他点到即止,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等着汗阿玛问了他,再将打算与规划一一道明。
  胤礽:孤不能主动,不能主动,太主动了话就多,话一朵心虚就藏不住,心虚藏不住汗阿玛血压就要升高。
  康熙沉默着,一句话都没说,奇怪的氛围在他们父子二人之间萦绕,诡异的安静令人不安,心裕与梁九功皆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康熙:嗯?等了半天,怎么不往下说了?
  帝王奇怪地瞥了一眼胤礽,突然道:“保成,你不对劲。”
  胤礽:“啊?”
  “平日里都不需要朕说,你就一股脑都抖出来了,今儿这是怎么了,像个半句话打不出个闷屁,不对劲,果真不对劲,”康熙危险了眯起了眼:“你心虚了?”
  胤礽:“……”
  “皇上,崔院判到了,裕亲王也来了,说是想要一同前来拜见您。”
  康熙没能从太子的反应上观察出异常,遗憾地收回目光,打算之后再深入探究:“宣他们进来。”
  裕亲王会来此,还是为了感谢皇上的厚爱。
  心裕见状,在康熙的示意下先行离开,只将宫殿留给了福全、康熙。
  福全在提及自己身体情况时并未过多避讳,这也与他本性豁达乐观有关,他从来都不注意细节,做贤王做到他这份上,有帝王亲自过问后代情况,还特意派遣太医来为他解决人生中最重大的烦恼,福全还真有点儿感动,看来,皇上虽贵为九五之尊,在心里还是将自己当做皇兄,从未与他离心。
  在场的,太子毛都还没长齐,恐怕连他们在说什么都不知道,梁九功又是个阉人,剩下的帝王与崔院判都是“知情人”,这让福全毫无心理压力,提起自己康复一事眉头都没皱一下。
  福全道:“臣为了将自己身体维持在最强壮的状态,弓马骑射,舞刀弄枪无一不练,倒是险些因此而绝了后。”
  康熙惊讶道:“练武还会绝后?此话何解?”
  这一切,还要从新兴起的解剖医学说起。在解剖了数位犯人之后,太医们对人体的各大肌肉群有了充分认识,崔院判显然是其中的佼佼者。
  崔院判恭敬道:“王爷这是练武过了度了,为了维持自己肌肉的巅峰水平,不断地加大新的负荷,采用重负荷的运动方式,以至于反过来内耗过量。”
  这种内耗,在中医里称呼为“虚”,气虚、阳虚、阴虚,各种虚,而崔院判认为,王爷是练武导致的气虚肾虚。
  “加之久坐,骑马,”崔院判一一细数会影响到裕亲王疾病的因素,也算是为调理男性疾病提供了新的帮助。
  “如今让王爷将以前的每日一练,减少为五日一练,增加了跑步等运动,不过十五日,王爷的气色就与曾经不同。”
  康熙瞅了瞅福全的身材轮廓,之前那浑身肌肉撑满的健壮体格似乎纤细了一些,按照曾经的想法,这是福全身体变弱的表现,如今看来却并不是那么回事。
  崔院判禀告道:“按照目前采取的最新研究情况来看,医学研究中心采取了观察近十位过重负荷训练的武夫来观察,最终得出结论是过量的负荷,会影响男子性/欲,造成隐疾,并影响精子质量。”
  而裕亲王福全在崔太医的建议下在改变运动方式之余又尝试喝中药,食补养生调养精气,做了实验室观察改善的第一位受惠人,以亲身经历证明大清本国特色的中药、针灸、推拿等都有改善调养精子变好的作用。
  康熙那表情,好似一位没有追上时代变化的“老年人”,迷茫中带着惊奇。
  “所以,皇兄入宫前来,是为了感谢朕?”
  裕亲王笑了起来:“若非皇上有远见,又足够开明,大清的医学也不会如现在这般如日中天。”
  被皇兄真心实意心怀感激地夸奖,康熙本该高兴的。
  他的脑海中飘过了那句“东方的阿波罗”。
  康熙突然又不是那么高兴了。
  “当真不知道民间就差称呼朕为‘送子皇帝’了?”帝王没好气道。
  “皇上做的是有福报的大善事,得治疾病的人都记着您的好呢!”
  福全只能安慰康熙这些了,他眼看康熙似是在为这名声郁闷,轻笑出声:“‘送子皇帝’的名号臣倒是听的不多,听的更多的,是您‘开明之君’,善待百姓的名声。”
  大清医学兴盛,医者增多,这让各地方上人均就医的机会大大提升。
  原先只有富人能看得起病,寻常百姓能找到赤脚郎中就不错了。有的人一辈子看不起病,有的村庄满村找不到一个大夫,人们都用自己的偏方来治。
  那些偏方都是什么?
  正常一些的喝醋,不正常的吃符水,更加不正常的饮童子尿……
  而现在,医学的兴盛带动的是一种求医的风气,也带来了人们卫生观念的改变。
  见康熙神色稍缓,崔院判忙上奏禀明医学研究院最新的研究成果以及得出的结论。
  “根据太子殿下送来的安东尼·列文虎克之书中记录,臣等寻求外学帮助翻译书籍,查阅到列文虎克的另一重大发现,藏于任何物体表面的‘小虫子’!”
  “臣等发现,越是脏污的地方,所取样本的‘小虫子’越多,而清洁过后的地方,所取样本的‘小虫子’明显减弱。可见,这些‘小虫子’与脏污有关,列文虎克称呼它们为‘微动物’,臣等因此而提出疑惑,此类虫是否于人身体有碍。”
  崔院判的话语,令从未接触过这些的福全与康熙毛骨悚然:“任何东西之上都有虫?”
  “皇上、王爷不必忧心,这些‘小虫’甚少钻入人的体内,但臣也试过用手碰灰尘,掌心的‘小虫’立刻就增加了。”
  “为了解决这些疑惑,臣等派遣三十位医士,走访百姓家中,为居住在京城外围的百姓进行看诊,”这种看诊是免费的,而代价,则是请百姓允许医士们到他们家中采取一些样本用以观察实验。
  “最终我们得出的结果是,这类‘小虫’多的地方,环境尤其脏乱,居住在其中的人容易被病邪入侵,而‘小虫’少的环境可以避免病邪,如此,与臣等普遍认为的干净整洁可避免病邪入侵不谋而合。”崔院判认为,列文虎克的这项发现足以载入史册!
  环境卫生治理已经是老生常谈之事了,如今知晓了这些小虫子的存在,更加加深了这种认知。
  崔院判道:“臣等发现,勤洗手可以减少这类小虫,沸腾之水亦是如此,除此以外还有高浓度的酒等,皆对消除小虫有奇效。”
  “而手术时,女子生产时,消除这类小虫就显得尤其重要,轻忽不得。”
  胤礽眨眨眼,恍然大悟:崔院判说的是细菌啊!
  康熙:“……”
  原来在朕看不见的地方,你们捣鼓了这么多东西。
  崔院判连卫生治理的上奏都已经写好了,只不过今日来时匆忙,没有带来。
  崔院判还提到,医学兴盛带来的是对药材的渴求,他甚至希望能够安置几个药材田地来进行长期供应药材,当然,是在粮食富足多余,百姓们愿意种药材来获得额外收入的情况下。
  若是怕耕农为利所驱,则限制必种之田比例,如此管理农田又将是大问题,全都需要在上奏内阁,在朝会上与众位大臣讨论才行。
  福全惊呆了,他从未想过,原来医学竟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福全问道:“那么军中负伤后用酒或清水擦拭伤口,也是这样的道理?”
  “正是如此。”
  如果说看隐疾目前只是在京城达官贵人间兴起的,那么底层百姓关注的重要药材,除去跌打损伤,就是各种日常疾病之药。
  康熙颔首问道:“那些外国使臣去往医学研究所,是为了什么?治隐疾?”
  福全轻咳一声:“此事,还是由臣来说吧!”
  “最开始,他们是听闻此处有治隐疾的地方,经过朝中同僚介绍前来。”特指已经入了大清国籍的法兰西人。
  “后来,他们之中有一位叫做张诚的感染了伤寒,眼看快不行了,白晋前来求助太医。”
  “外洋来使多是耶稣会士,而他们一旦生病,多采取放血治疗。”
  他们还说人体内有二十四升血,放掉二十升也能活。
  放血治疗确实是一种疗法,但是从来都不会有人放掉一大桶血还能活的。
  饶是没学过医术的福全,都觉得这是要人命的治疗方法,也难怪经过他们治疗的张诚直接从轻度伤寒变成了濒死病危。
  当时那场景,又是好笑又是紧急,耶稣会士们互相之间进行讨论该用母乳给他喂下去治疗,还是该用童子尿治疗。
  福全感觉到了窒息,也亏得太医们医术高明,靠着针灸给张诚吊住最后一口气,接着开取药方子,将人留在医学研究中心好好调养。
  福全一解释,康熙就全明白了。
  “这些蛮夷之地来的毛子,连给人治病都那么粗鲁,朕原本还以为他们国家的‘科学’比大清兴盛会有多高明。”他还心存危机之感,将外洋各国当做假想敌防着,倒是忘记了各国之间发展不同,人都有擅长的不擅长的,何况是国家?国情不同,自然诞生不一样的人文情况。
  康熙沉吟道:“待张诚病愈,宣他入宫来见朕,朕还想知道更多法兰西国内近况,太阳王吗?倒是个雄主。”
  越是对外边了解加深,就越舍不得关起国门,尝到了甜头,在风险与收益之间进行评估,最终康熙得出了若与路易十四联合,或许能有意外的收获。到时候,就派遣使臣前往法兰西一趟,去瞧瞧法国巴黎是个什么模样。
  沙皇俄国,噶尔丹……
  他默默在心里念叨眼皮子底下的大敌,突然发现,自己的底气在海军建设,解除海禁后更足了。
  康熙不由有些自得:不愧是朕,深谋远虑。
  胤礽听着崔院判的汇报,突然有一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之感。
  他寻觅已久的文化输出方式就在眼前!
  还搞什么诗词歌赋,再美好的诗词歌赋,都不比不上中医给外洋人带来的冲击。
  诚然,西方比大清更早步入科学医学,他们的人体解剖学产生比大清早了一百四十多年,他们的实验室、度量衡的运用似乎也比大清成熟许多,可是他们治疗疾病的方式,比大清先进在“认识”之上。
  而他们最大的优势,在“治疗”!
  神秘东方古国用以治疗各种疾病的中医,无论是奇妙的阴阳五行理论,还是穴位、经脉详解,有奇妙疗效的针灸,早已经成熟运用的中药方子……再也没有比这些更加吸引人的了。
  胤礽回到毓庆宫,连夜赶出了一篇上奏,奏折之中言明“文化输出对大清帝国的重要性”,从大国威仪,到国之重量,又提到了国际地位,皆于此有关。
  至于方式,此前胤礽提到过“复汉唐开放遗风”,而今又重申“复兴唐时对周边国家的巨大影响”。
  大唐对周围国家影响究竟有多么巨大?
  看看如今的东瀛吧!
  这群大和民族,如今穿着的那种名叫和服的衣裳,就是古时候传去的衣裳演变而来的。
  不仅如此,他们的茶艺,他们的文化,全都深受汉唐文化影响。
  时代已经变啦!现在是大航海时代了,他们可以将本国渊源流传至各国,通过一艘艘大船,将他们国家的文化输出到其他国家,让他们崇拜,让他们向往,吸引越来越多的人投身来建设。
  胤礽的上奏极有煽动性,满臣们维护大清统治的利益,汉臣们则维护汉之文化。
  就连办法他都想好了,外洋人能以科学作为打开大清国门的敲门砖,大清也一样能用自己的先进技术,去打开他们的国门。
  中医是个好东西,能治隐疾和脱发,还能调理月经和治病……
  上奏引起轩然大波,而身处其中的纳兰性德,露出了疲惫被掏空的惨白微笑。
  他手底下培养至今的人,全都被那些人一个接着一个来借光了。
  这群人太可恶了,以太子的名义来向他借人,冠冕堂皇地说着为了大清的未来,为了外学的兴盛,却一个个难掩本质,全都是白白伸手就想要现成的懒人!
  纳兰性德感到气愤,本性温柔的文人说不出重话来,被一次又一次白嫖的愤慨却令他时刻处于爆发边缘。
  加之父亲一而再暗示他,让他在朝中多帮帮大阿哥,掌握实权后早已今非昔比的纳兰性德耿脾气也上来了,偏不听纳兰明珠的话。
  而今,纳兰明珠找到自己的儿子,也做了一回伸手就要的可恶之人:“此次看样子,皇上是下定决心要去攻沙皇俄国与大清边境了,太子为大清雇佣了其他国家的雇佣兵,眼看是打算在此次战役之中出力捞功劳,我们恐怕也需要帮助大阿哥一下。”
  “父亲想要做什么直说便是,我也是叶赫纳拉家的子孙,”纳兰性德很想劝已经老大不小的老父亲别再折腾了,瞧瞧他折腾至今,也没见大阿哥与太子之间生分。
  “我需要懂得沙皇俄国语言之人,”纳兰明珠直言不讳。
  “那您找错人了,儿子手底下懂得沙皇俄国语言的不多,多是学习西方各国语言。”
  纳兰明珠还不信:“总不可能一个都没有。”
  “是真没有,倒是法兰西使臣精通沙皇俄国语言,听说白晋就在教太子殿下。”
  要说大清精通沙皇俄国的人,除了太子以外,还有个磕磕盼盼会说上短句的曹珍。
  纳兰明珠暗道一声:又落后了一步。
  纳兰性德无奈道:“父亲若是无事,就去教教容德,他初任佐领,年纪又小,轻易就被大阿哥笼络去了,您就不担心?”
  容德,是他二弟纳兰揆叙的字,值得纳兰性德高兴的是,他的弟弟与他一样有诗词天赋,且品性上佳,令他忧心的是,二弟被父母护着教养得太过单纯了。
  纳兰性德看到二弟,就像是看到过去单纯的自己,这种单纯,恐怕唯有经历更多历练才能明悟。
  终于用弟弟引走了老父亲,纳兰性德遂低下头开始写上递给康熙的奏折。
  奏折中曰:多人以太子殿下为理由来问他讨要借人手,借走了还不还!
  眼看手底下的公务都运转困难了,纳兰性德忍无可忍,一向脾气温和之人发怒起来,那锋芒吓了人一大跳。
  胤礽哪知道自己“后院起火”了,剥削大毛驴太过,金色大毛驴不满了!
  此时的他,正陷入了甜蜜的烦恼之中。
  虚岁十岁的胤祉,以自己年纪到了为借口,来找他要活儿干了!
  小豆丁牙齿都还没长齐,一本正经地悬空着小腿坐在他书案前,眼巴巴地与他撒娇:“我都好久没有见到太子二哥了,这一回我又拿了第一,比小四分数高了十分!没有二哥夸奖我,我都觉得学习没意思。二哥不如与汗阿玛说说,让我来你这儿帮你吧?不然,不然一连大半年不见你人,我怪想念你的。新来的小八是个笨蛋,他都不知道你长什么样。”
  胤祉看着已经长身玉立,处处都尊贵典雅的太子,陌生感油然而生。
  他怕,若是太久没有见到二哥,他们还会不会像以前那么亲密?
  二哥变了,更加完美,更加像一个优秀的储君,却也令他感到有疏离之感。
  他只能仰望这个人往前走的背影,想要喊他停下脚步等等他,等他长大,蓦然想起来,太子二哥在十岁的时候都已经开始接触政务了!
  胤礽面露纠结之色:“不是孤不带你,实在是时机不对,大清马上就要与沙皇俄国开战了。”
  三个月过去,从福建传来了消息,大清想要雇佣的雇佣兵已经都找到了。
  大炮、军队、情报、帮手、粮食……都已经一一到位,战事准备齐全,一切蓄势待发。
  胤祉就看着他,就这么用濡慕期待的小眼神看着他!
  “臣弟一定不拖后腿,一边跟着二哥学,一边也不落下上书房的课业……”
  胤礽避开了他的小眼神:“别这么看着孤。”
  胤祉语带哽咽,眼泪汪汪:“二哥果然嫌弃我太菜了吗?”
  胤礽:“……”孤受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