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超感动, 真心诚意说道:“保成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三姥爷,教他学数学, 教他认字, 三姥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他对儿臣好,儿臣也对他好。”所以琉璃都开始普及了, 差不多也该把眼镜的研究制造提上日程了。
  索额图年纪大了眼神不好……
  康熙听这话, 任谁听了这话都感觉太子是在埋汰索额图,康熙眼神抽了抽, 回忆起胤礽从小到大做的那些糟心事, 突然觉得索额图也怪可怜的。有个索额图供保成折腾, 倒是让小家伙不来折腾自己了。
  想到近些日子索额图老实乖顺许多, 康熙还挺满意这结果。
  帝王是唯一在此事中明晰整个流程的人, 对于胤礽想办法为他、为内务府赚钱一事, 康熙赞扬道:“保成小小年纪就已经学会为朕分担了,朕心甚是宽慰,只是与民争利的事到底不美, 你是国之储君, 应该将事情放到正道上。”
  “汗阿玛放心, 马上就要考试啦!儿臣一定拿第一名让您签考卷, ”胤礽高高兴兴说着, 整天没心没肺地乐呵, 什么烦恼都进不去他心里, 就这样简单又快乐。
  朝堂上的事康熙很少与胤礽说,说了小家伙也听不懂,他摆了摆手:“快去学习吧!这里琉璃入股之事, 多谢谢你的几位太子太傅, 他们可不知道琉璃会有多少收益,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掏钱的。”
  “知道啦!保成也喜欢几位师傅,”胤礽在康熙的授意下又去谢过几位太傅。
  汤斌还是那张严肃脸,所做的事却特别有人情味,张英、熊赐履几人年纪也大了,尤其是曾经被吴三桂捉住关押,在牢狱中受过苦,又与反清势力虚与委蛇的李光地师傅眼神最不好,他看书的时候,要将书籍举得老近才能看清,总是低头看文书,总让胤礽担心师傅的颈椎以后会坏掉。
  张英笑道:“太子殿下做出了成绩,我等作师傅的心中宽慰,自然也乐意支持您,只是最近快考试了,还请殿下将心思放回学业上。”
  胤礽的成绩与学习太傅们并不担心,一来是他年纪小,头脑聪慧,二来他自己也知道轻重,并不需要大人们的监督。
  教导好学生是一件很轻松的事,而将差学生教导为好学生,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由于胤礽的进度追赶上了大阿哥,二人关系又好,时常会合并课堂一起授课,比起学什么都轻松的“好学生”胤礽,胤禔就成了“差学生”了,师傅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大阿哥身上,给他补课,为他讲解。
  小小年纪的大阿哥承受了这个年纪不该有的学业压力,弟弟比他聪明厉害,令大阿哥感到自尊心受挫,都不愿意搭理胤礽了,一个劲儿的闷头学习。
  升为惠妃的纳喇氏也劝他更用功一些,皇上为太子请的太傅都是最顶尖的学者,今日可沾太子之光获得太傅们的教育,那是进学的好机会。太子大方,愿意与大阿哥合并课堂,这是好事。
  胤禔卯足了劲要超越胤礽,闷头学习都学得瘦了!
  比起同龄孩子他确实聪明许多,可与天资过人的太子一比,那就差了一截。
  每当听到别人这么说的时候,胤禔就会生气,小家伙自尊心强,被这样刺耳的话一说,心里不舒服,还有了小情绪。
  同样是学习,胤礽七天里正经学习五天,而大阿哥天天学习,进度却还赶不上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气人不气人?
  胤礽再次回到上书房,见李光地师傅正在为图图哥哥与两位伴读补课,他悄悄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与曹珍被抛弃的小狗般视线对上,咧开一嘴白牙,朝他笑。
  哈哈珠子德柱跑腿勤快,很快就为胤礽将笔墨都铺好,收拾好书箱中的书籍,而后乖乖地做到了几人身后。
  下课后,待太傅离去,曹珍悄悄凑到胤礽身边,泪汪汪地拉拉他衣袖卖惨:“殿下救命,要考试了,我的脑子都是空的,空的!要让我爹看到我挂红,一定会揍我屁股的,呜呜呜。”
  曹珍垂头丧气,嚎地有些响,温习功课的胤禔火气旺盛,心下越发不耐烦,当即跳起来怒道:“你就不能安静点,有这时间嚎还不如多看点书!”
  曹珍与胤礽吓了一跳,两只小鹌鹑瑟瑟发抖地抱在一起,瞪着突然发作的胤禔。
  胤禔卡了壳,见他们可怜兮兮地露出害怕的神情,生闷气地坐回了座位,闷头看书,不理他们了。
  胤礽与曹珍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之色。
  曹珍小声道:“大阿哥怎么啦?”
  胤礽也很茫然:“不知道啊……”
  为什么突然间就生气,发那么大火呢?
  【小美知道哦,那叫做考前焦虑症!是因为小朋友学习压力太大造成的,大人们有的时候会以自己的意愿强加给孩子期望,往往忽略了为孩子排遣压力与焦虑,这也就造成了很多青少年人受到精神压迫严重,从而造成心理问题。这种情况需要心理医生来劝导,没有心理医生的话,那就增加孩子的自信,结局考试源头,那就会好很多啦!】
  系统说起考前焦虑症头头是道,好像很懂行的样子,胤礽顿时就信了它的邪。
  不仅胤禔有焦虑症,就连曹珍也有。
  胤礽一头雾水:为什么他们会因为考试而焦虑呀?考试不是很简单,很快乐的事情吗?
  【系统:……】
  【小美劝小朋友一句,这句话您可千万不要对其他小朋友说,不然以后就没有人愿意和你做朋友了。】
  胤礽被系统吓唬住了,果真不敢再说什么考试很简单的话。
  曹珍脸皮厚,不怕丢人,他唯一害怕的就是父亲揍他小屁股,在考试之前也懂得该向谁求助,抱住胤礽的大腿就不撒手。
  胤礽无奈,为他耐心讲解难题,还为曹珍将师傅们授课的重点都给划清了。
  在教导曹珍的同时,也是胤礽温故的过程,他很享受教导曹珍时自己也产生疑惑去解决问题的感觉,每当教曹珍的时候,他总能将已经掌握的知识更深刻地理解在心。
  为曹珍说完重点后,胤礽又好心去问胤禔:“图图哥哥需要重点吗?”
  好兄弟,好朋友就要互帮互助,考试前互相复习纠正错误多好呀,胤礽乐意与其他人分享。
  这话一出,可就捅了马蜂窝了,本就气闷在心的胤禔顿时就不高兴了,他性子直,当即就语气冲人大声嚷嚷道:“你以为自己成绩好就了不起了吗?你别瞧不起人,爷早晚会超过你的!爷也不需要你的施舍!”
  胤礽呆了呆,只见图图哥哥气呼呼地收拾好东西,叫上自己的伴读与哈哈珠子们离开了。下午的骑射课程是胤禔发泄学习压力最好的方式,他六岁半了,过了年就七岁,可以骑上小马驹跑上几圈了。
  武课师傅经常夸大阿哥有骑射天赋,让胤礽多学习锻炼,而以往在骑射课上高兴地胤禔,到了下午都没施舍一个笑脸。
  胤礽欲言又止,好几次都想要与图图哥哥说话,都没找到机会。
  曹珍气呼呼地劝胤礽:“大阿哥欺负您脾气软,您别去理他就是了,他突然之间发怒,谁愿意当他受气包呀!”
  胤礽看看图图哥哥,又看看曹珍,为难得挠了挠头。
  一连几天胤禔都没有理他,胤礽委屈又觉得莫名其妙。
  系统安慰胤礽。
  【也许是你哥哥的叛逆期到了,等他自己想通就好啦!】
  上书房中的氛围怪异,太子与大阿哥之间似乎闹不和了,别说是伺候的人感觉到了,就连太监宫女们都发现了。
  在曹珍与胤禔的紧张复习中,上书房的“期末考试”终于来了。
  大阿哥的伴读年纪稍大一些,是姓叶赫纳喇氏,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孩子借着年龄的便利得以跟上学习进度,仍每天被一群比自己小上好几岁的孩子们碾压,若非有一个曹珍给他垫底,这学习成绩足以让孩子钻进地缝里。
  胤礽认认真真考完试,本该七天给他授课一次的南怀仁休假一个月去了,一到年末,这悠闲的日子总是让人心情愉悦,尤其轻松。
  于是胤礽又去找了三姥爷,与他说起了凹凸镜的原理,索额图只当是南怀仁教得胤礽,按照胤礽的意思将研究研磨凹凸镜面,制造眼镜一事嘱咐给了属下管理工匠的管事。
  索额图找到了近亲太子的好方法,纳兰明珠也不甘示弱,他自己不能进宫来,于是派来了族中两位年纪相仿的侄儿陪大阿哥玩,趁着新年的好机会让大阿哥与家族中的同龄孩子先熟悉起来。
  过年的第一天,康熙仍然会按照旧例写福字,这一天还要吃饺子,在京城最美味的饺子当然是羊肉馅儿的饺子了,从蒙古那儿进贡来的上等羊肉处理过后一点都不腥,吃起来鲜美极了。
  过年的时候,还会有王公家带孩子来拜见皇太后、太皇太后,这时候的皇宫里头,孩子最多了。
  琉璃官窑那儿已经都交给三姥爷了,胤礽又没了学业的烦恼,曹珍带着一排三角形的评分卷子回家了,这排三角形,代表着他的每一项考核都“及格”,虽然不是代表优秀的圆形,只要不是挂红,足以令曹珍眉开眼笑。
  身边没有了玩伴,图图哥哥又好像到了叛逆期,开始与他闹别扭了,胤礽孤零零的,身边就陪了个哈哈珠子德柱。
  德柱是个安静乖巧的孩子,没什么存在感,长相唇红齿白还挺漂亮,胤礽没有叫他的时候,他就乖乖撸猫,抱着汤姆猫猫不撒手。
  胤礽瞧他对汤姆痴迷喜爱,恨不得与猫儿同睡同住,都不忍心拆散他们了。
  于是他接手了没有汤姆的杰瑞,将杰瑞放进了自己的兜里带在身边:“走了德柱,带上汤姆,去找三弟弟玩!”
  图图哥哥和别人去玩了,不过没事,他还有三弟弟四弟弟,明年五弟弟就要出生了,听说德嫔娘娘又怀上了六弟弟,胤礽一点都不愁没人陪他玩。
  此时的胤禔在翊坤宫等着胤礽,去年这时候奶包子弟弟会带着写好的福字来给他拜年,送他福字,还会甜甜送他祝福。
  胤禔料想今年也一样,他暗暗纠结着,出神望向窗外:等奶包子弟弟来,该怎么开口与他道歉呢?
  他见有人影来,顿时眼前一亮,一见是纳喇氏的堂弟堂兄们,失落地垂下了眼帘。
  等啊等,等到窗外飘雪,梅花盛开,等到飘雪停下,该堆雪人玩了,胤禔想要等的奶包子弟弟愣是没出现。
  胤禔伤心落寞地坐在窗前,像只垂头丧气的小狗,谁都不想搭理。
  惠妃奇怪问他:“这又是怎么了,谁惹保清伤心了呀?”
  胤禔抹起了眼泪,哭诉道:“额娘,弟弟生气不理我了。”
  另一边,胤礽早就将图图哥哥忘记在脑后了,他带着已经会跑会跳的三弟弟玩疯了。
  胤祉小脸红彤彤的,脑袋上戴着兔绒做的雪白帽子,脖子上围着红色的围脖,他屁颠颠地跟在胤礽身后,挥舞着小手兴奋叫道:“太子葛格,堆雪人,堆雪人!”
  胤礽见他扑通一声扑向软软白白的雪地里,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寒风顿时将他的门牙给冻坏了。
  胤礽捂住了自己的门牙,惊恐地发现右上方的一颗门牙竟然开始摇摇欲坠,就像是快挖出坑的萝卜,稍稍碰一碰就会动出土来。
  胤礽毛骨悚然,直觉大事不妙:完了,孤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