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家表面看似简单,却在暗中隐藏诸多不为外人所知的事情,蔡致远与韩国栋之间的渊源非比寻常。”他声音缓缓,看着键盘上那厚厚的灰尘,微叹着伸出手。
眼见卓晏北的手抚过她电脑键盘上的灰尘,苏好当即连忙转身去找出湿巾,打开一包湿巾后走过去:“我住院这些日子一直没回家,窗子开着,所以家中难免落了灰尘,你可不许嫌弃,我晚点就能把屋子都收拾干净。”
为了表示自己的生活作风一点都不邋遢脏乱,她下意识的又用湿巾擦了擦键盘上残留的一点点灰尘和电脑屏幕上的灰尘。
怪只怪她当时忘记合上电脑了,落了这么多的灰,湿巾刚一擦上去就画上了许多黑色的湿漉漉的痕迹,屏幕也因为这一片湿意而模糊不清。
卓晏北接过她递去的湿巾,随意的擦了擦手,瞥见她这一动作,眼中不禁蕴了笑:“用湿巾擦屏幕,你确定能擦得干净?”
苏好囧了囧,忙又去找来干净的棉布和屏幕清洗液,一边坐到沙发上擦拭着电脑屏幕一边无奈的说:“做为一个事业型的女人,偶尔邋遢粗心一点应该是可能被谅解的吧?如果不是平时工作那么忙,我怎么会忘记关窗,结果这么久没回家,屋子里就落了这么多的灰尘……”
卓晏北只是看着她那奋力擦拭电脑屏幕的模样,浅浅的笑了笑,单手探过她身后的沙发背,看着她的手在屏幕上用力擦来擦去的动作,显然对她那句“事业型的女人”不太苟同。
“韩国栋还有一个大女儿,名叫韩真,嫁去了国外,这个女儿是他与初恋情人叶芳菲的私生女,比韩羽菱大四岁,对外宣称是养女。”
听见卓晏北平淡的嗓音叙述出的事情,苏好的手在已经擦干净的屏幕上顿了顿,转过眼看向他,却见自己和卓晏北坐在同一个沙发里。
他的手臂绕过她身后的沙发背,虽然没有直接搂住她,但她一回头时就这样险些靠进他怀里的姿势却格外的暧昧。
她看着身旁眸色深深的男人:“这个养女的身份和这件案子有什么直接关系吗?”
卓晏北的目光依旧停在她近在咫尺的脸上,嗓音中却有着轻浅的笑意:“你是需要我把所有答案都告诉你,自己一点都不打算再动脑子了?”
苏好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会儿对他过份的依赖,不禁忙要起身,结果肩上一沉,卓晏北的手按在她肩上:“韩国栋与妻子结婚一年就生下了韩肃枫,但在韩肃枫两岁半那年与初恋情人叶芳菲双双出.轨,没多久后就生下了女儿韩真。”
苏好听得双眼不禁瞪大:“双双出.轨的意思是?那个叫叶芳菲的女人也已经结婚了?”
她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想到刚刚卓晏北在看见蔡董事的资料后忽然似是知道了什么,她抬眼道:“该不会叶芳菲的丈夫就是那个蔡致远蔡董事吧?”
她看向卓晏北,从他的眼神里知道,她猜对了。
“毕秋凉长的像叶芳菲?所以韩国栋才会这么爱她?我上次听谁说过,蔡董事的妻子已经死了很多年了,韩国栋是把毕秋凉当做叶芳菲的替身了吗?叶芳菲生前他们没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死后就找了一个与她相像的女人陪伴在身边?”
苏好一边说,一边觉得脑子仿佛一下子就因为这一件事情而豁然开朗,她不禁一脸喜色的又说:“原来毕秋凉只是一个横亘在中间的障碍,我们一直以为她对这件案子来讲是非常重要的证人,却没想到她竟然没那么重要,原来我们一直在浪费时间在追查这么一个和线索没有多少关系的人。”
苏好因为谜团渐渐清晰而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换一个目标了,之前一直都在绕弯路,不过这个毕秋凉她应该从一开始就知道韩国栋是在将她当成另一个女人来宠爱,所以她的目的性很强,她要钱,要权,以自己的身体和青春来当做交换条件。”
她不由感叹,果然是一个精明的女人。
见她这欢欣的模样,卓晏北眼中有着浅浅的笑:“只是有了一个新的线索就高兴成这样,你还真是太容易知足。”
苏好却是笑看着他:“现在二号凶手的主谋嫌疑人可以暂时定在蔡致远身上了么?一号凶手有三个嫌犯早已落网,如果二号凶手的幕后指使人真的是蔡致远,那……”
“不是他。”卓晏北的一句浅语,瞬间给苏好头上淋了一盆冷水。
“蔡致远只是一条新的线索,但他并不是买凶杀人的主谋。”卓晏北的手在她的后脑轻轻拍了拍:“这些日子以来我也在观察韩氏内部的种种举动,他并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苏好一直以为卓晏北现如今身在商界,无暇顾及她这边正在着手的案情。
没想到他竟然始终都在观察韩氏内部的一举一动,可见他并不是对他曾经在美国的职业无功于衷,他依旧对这些刑事案件嗅觉灵敏,并且藏的比谁都深。
从一开始卓晏北走进香山西麓,站在韩国栋尸体旁边的时候,她就知道,他并不打算将他是moken的身份公之于众,她以为他并不想找回当年的那些东西,却原来,这一切本能从来都没有在他的身上离开过。
而他如今竟是这样的不动声色,却又是这样的被她所需要。
偏偏就是这样的他,让苏好的心忍不住向着他的方向越来越靠近,更也是这样的他,让她比五年前更加的无法自拔。
苏好看了他许久,发现自己竟然就想这样和他一起靠在沙发里,就这样赖在他怀里不再离开,没有工作,没有案情,没有心事,只有两个简单相爱的男女。这样的四目凝视,看着眼前这样卓尔不凡的男人,她忽然笑了出来。
亦是因为她这样的注视和忽然的一笑,如月般澄澈的泓眸中是一片灿然的光彩,男人的眼神落进她的眼里,在苏好忽然笑出来的刹那,抚在她后脑的手忽然将她向怀里一收,低头在她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我是不是太着急了?我一心想着如果蔡董事是二号凶手的买凶杀人的对像的话,那这件案子或许很快就可以结束了。”苏好被他这一吻惹的浑身都像是被羽毛轻轻刷过一样的又痒又颤,一种被深深怜爱的感觉蔓延在心间,就像是羽毛不停的刷在她的心上……
“你若是不着急,我才会觉得奇怪。”卓晏北的轻吻落在她鼻尖。
苏好顿时就笑了:“所以如果我告诉你,我一直都在吃醋,你也不会觉得奇怪了是吗?”
男人的声音里带了几分轻笑,低头在她唇上轻轻一吻:“我尝尝看,这醋有多酸。”
苏好的心顿时悬了起来,在他的吻落在她唇上,他按在她脑后的后用力的将她收进怀里时,她睁眼看着他,却见他低笑着继续亲着她,与她同样的睁着眼,陪着她一起四目相对。
直到苏好先败下阵来闭上眼,男人的吻愈加对她深深纠缠,另一只手扣紧她的五指,他的身体隔着衣物渐渐让她感受到一丝热烫,清明的意识被一点点吻成了柔软的回应,最终在他悄然加重力道里所有的心神随之全部涣散。
直到两人相视着在喘息中结束,苏好已完全虚软的靠在沙发边,她便干脆将头靠在沙发背上,歪着头看着眼前浅笑间便能让周身的一切都仿佛失了色彩的男人。
“虽然蔡致远不是主谋,但他却是真正的至关重要的线索,现在开始,可以从他身上正式着手调查。”他轻声说。
“嗯,我想先去把蔡董事带到刑警队去审审看,等尘埃落定了再休假。你是回澜庭公馆还是回公司?现在是中午,审问的时间一下午就够了,晚上来我这里吃饭怎么样?前几天你不是说我做的鱼汤味道很不错?要不要再尝尝我其他的手艺?”苏好歪头笑着开口。
卓晏北微微一笑:“苏警官诚意邀请,我岂有不来之理。”
苏好顿时把他的胳膊一搂,顺便把头直接靠在他手臂上,笑眯眯的问:“那你想吃什么?我从刑警队回来后就去买。”
卓晏北轻笑:“什么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