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冉冉没有被关起来,不知道是出于怎样的底气,季俏依旧放她自由活动,这一次警方过来让季俏暴露了自己藏在客厅之中的保险柜,说真的,看到那保险柜的位置,陆冉冉很是意外。
谁能想到,一个保险柜竟然就在沙发旁边儿的矮柜之中,就是小偷都想不到吧,这种重要的东西难道不应该藏在书房的吗?就这么随随便便,在客厅之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看到的矮柜之中,打开木质柜门就能看到保险柜,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26?”
季俏还记得陆冉冉对警方报出的年龄。
陆冉冉不满地给了他一个白眼,两人现在像是一种互不侵扰的状态,一张床上睡着,却像是在互相监视一样,起码,陆冉冉是在单方面监视季俏,还不知道他的下一次犯罪什么时候到来,总还是要预防为主的。
比起任谦那种随机杀人,季俏这种倒是更好防范一些,他总是对自己的养女下手,也就是说他杀人的前置条件是这个人是自己的养女。
如今陆冉冉占据着养女的位置,除非季俏再收一个养女,否则,他就不可能对别人下手。
当然,这一点推论是基于系统给出的反派资料片,蝴蝶效应,陆冉冉也是知道的,若是季俏因为她的出现而更改了自己的杀人前置条件,那么… …所以,总还是要防着点儿的。
这种睡觉都要留心身边儿动静,害怕同床共枕的那个人偷偷溜出去杀人,可真的是挺煎熬的。
得亏陆冉冉皮肤好,熬了几夜没睡好都没见黑眼圈儿出现,依旧是那样明媚,像是沐浴着阳光的鲜花,娇艳欲滴。
“有什么意见吗?”
陆冉冉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了好久,报警的是她,季俏没跟她生气,她反而跟季俏生起气来,生气季俏的说辞,竟是把自己扭转成了撒谎精,偏她身上漏洞太多,都没处辩解去。
“你的年龄看着就十八九岁,跟人说26,是有什么特殊的嗜好吗?希望别人夸你保养有方,一点儿都不显老?”
季俏撩闲一样,见陆冉冉臭着一张脸吃零食,非要凑过来从她的零食袋子里取出些自己吃了,如同在分享一样,还要谈论这种不是很讨喜话题。
陆冉冉的脸色都黑了,天知道她神使鬼差怎么会报出这个年龄,弄得自己头上那“撒谎精”的帽子都更加牢固了。
若是少了这一件十分不可信的,说不定那些警察还能多信自己几分。
一想到这里,陆冉冉一巴掌拍下季俏的手,她一点儿也没留情,“啪”的一下,季俏的手背上就红了。
他的皮肤白皙,这红了一块儿就很显眼,看得人格外心怜,若是旁的女子看了,怕不是要对陆冉冉横眉冷对,再对那红痕万般怜惜,恨不得以身相替,把整个身子都化作了创可贴,去贴一贴他的手背。
季俏脸上隐约可见的笑容因为这一下全都不见了,本来微微上翘的唇线拉平,像是一下子就严厉起来,若暴风雨暴发前的宁静,看过来的眼都像是那风暴眼,暗藏着无穷旋涡,几欲噬人。
陆冉冉开始还没察觉,看到他的手停住不动,还主动推开他的手臂,把零食袋偏到一旁,身子一扭,遮挡着,不让他染指的样子。
“冉冉啊,你说我该怎么对你好呢?”
后颈上落下的大掌,掌心火热,像是要把皮肤烫伤一样,陆冉冉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像是要把身体蜷缩起来躲避一样,却不能够,勉强扭头,看到季俏不笑的脸,那张脸还是美的,就是这种静止的美,美得让人恐惧。
若有黑气盘旋而上,笼罩在那一层脸上,加了一层名为“恐惧”的光,冷气无形凝聚,每一个毛孔都张开了,肆意呼吸着那种有些熟悉的气息。
“小气什么,你拍回来好了!”
陆冉冉本能地怂了,有些人,当他不笑的时候,真的是很可怕很可怕的,哪怕他有着一张好看的脸。
小气巴巴地伸出自己的手,掌心向上,像是等待先生打板子的学生,对方的板子还没落下来,她这里已经想要随时收手了。
季俏狠狠掐了一把陆冉冉的颈椎骨,似乎隔着那一层皮肉触摸里面骨骼的形状,挑挑拣拣。
“别捏了,别捏了,疼,啊,麻了,麻了!”
不知道家猫被揪着后脖颈提起来的时候会不会也是瞬间全身酥软,毫无力气。
陆冉冉就像是被人捏住了要害,全身都过电一样酥麻起来,似乎每一个神经都因为对方的举动而震颤,又像是被那股危险感刺激得,兴奋起来了。
眼尾不觉有些发红,那一抹红在她侧目后看的时候,合着盈盈波光,像是醉人的酒液,一圈圈摇晃,把那迷人的沁香直接送入心底,让人一见难忘。
季俏不觉低下头去,像是要啄她眼尾的那一抹残红,陆冉冉一扭头,让那个吻落在了后脑勺上,隔着厚密的乌发,似还能感觉到那一点火热从后而入,连大脑都开始沸腾起来。
“有毛病啊,你别惹我,告诉你,我可还在生气呐!”
陆冉冉想要说出很凶的语气,但不知道是不是那股子余颤还在,竟是让她的声音之中都带了些颤抖,像是怂兮兮的傻兔子,在自己的窝前撂狠话,听的人还没动弹,她这里先缩了回去躲起来,只怕再被找见。
季俏用唇压着她的头,发丝间的呼吸似都带了缠绵,低沉的笑声从胸腔发出,那股子震动之意传导到陆冉冉身上,只觉得热得发烫。
“你生气,你生什么气,你胡乱报警,我都没生气,你还跟我生气了,你就是这么给人当养女的?”
季俏一时涌上的气已经没有了,手背上的红痕还没消失,但那些微疼痛带来的刺激已经散了,自父母去后,可没谁能再让他感受疼痛了。
余光扫见手背上的红痕,气虽消了,却到底不能放过陆冉冉,顺着脊椎而下的手把陆冉冉整个人都压趴在沙发上,半点儿不能起身,大掌轻松落在陆冉冉的屁股上,一下又一下… …
“啊,季俏,你混蛋,你做什么呐,你还敢打我,你信不信我报警,说你家暴!”
陆冉冉愣怔了一会儿,感受到屁股上那实实在在的疼痛,才明白这种只有在小孩子身上才有可能发生的打屁股事件竟然落到了自己身上!
后知后觉地叫嚷起来,脸上顿时红成一片,她都这么大了,怎么能够被打,还是被打屁股呢?
扭动着挣脱,挣不脱,干脆嚷嚷起来,也就是手机不在身边儿,不然她真的会直接报警。
十下。
整整十下之后,算是十倍以偿的季俏心平气和地收了手,没有再压制陆冉冉了,陆冉冉一下子反身而起,就要报复回去,开玩笑,她是能挨打不反抗的人吗?
奈何,她打季俏一下,季俏就要把她压住再打十下,她用的力大了,季俏就回以大力,像是面对弹簧,非要把所有的伤害都反弹回来不可,还要是加倍的。
两个成年人,好像不懂事的孩子,就在沙发上反复地玩着你打我,我打你的游戏,直到最后陆冉冉绷不住了,委屈万分地哭起来:“你就不能不还手啊,不能让我打你两下出气啊,又不疼,你干嘛还要打回来!”
纯粹的无力要求,又是这样哭着说的,一串串泪水让眼睛瞬间就红了,那副小模样,像是受欺负的小兔子,谁能想到先动手的是她呢?
“打人是不对的,我要让你明白这个道理,明白什么叫做自作自受。”
季俏搂着抓着自己衣裳哭泣的陆冉冉,笑得温和,眼中涌动的黑雾却像是在看着别人,告诉那对只会打孩子的夫妻,打人者终将自食恶果。
“你就是欺负我,我才打你几下,你打我好多下了,我打得又不疼,你打得那么疼,你一男的,打人比我疼多了,你就不能让让我吗?你就是欺负我,欺负我!”
泪水洒在季俏的衬衫上,那衬衫上已经多了很多褶皱,都是被陆冉冉恶意拧出来的,同时她的手指还在做着小动作,拧衣服的时候顺便拧皮肉什么的… …
沙发上,依偎在一起的男女看起来格外亲密,尤其是那扑在男人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男人的大手搂过来,像是要把那跪坐在沙发上的女子抱在怀中一样,手掌的位置好似落在女子的大腿外侧。
男人微微蹙眉,好似心疼女子的委屈。
女子低声抽泣,好似——
如果忽略他们两人手上的小动作,这一幕倒像是男女吵架之后的重归于好,格外亲密,可其实,一个拧着对方胸前,一个拧着对方腿侧,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事情以陆冉冉最后一嘴咬在季俏一侧锁骨上终结,她咬得极狠,都出了血,那样子,是非要把自己吃的亏都还回去不可。
季俏皱眉,看着唇边沾血的陆冉冉,陆冉冉咧嘴一笑,拉开自己衣领,露出半边儿雪白肩膀:“你咬,你咬,有本事你再咬十个印子回来,我立刻就报警,就说你对我图谋不轨!”
充满挑衅的眸中隐含一丝同情,要是他真的咬出血来,因此而死,也不算是自己杀的… …吧。
选择总是自己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