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他们已经靠的这么近了,怎么想都会被发现。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边几个人吵得很入迷,所以他们两个在旁边站了半天那边竟然还在互相争吵着。
“你明明早就知道天鹫山的事情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都不说?”
“你之前一直跟随天流难道就没有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吗?”
“族长就算千不该万不该,也不应该被如此对待!”
洛宛沚在旁边围观了一会,不过也许是他们来的时机不对,所以他们现在说的话她听得不是太懂。
“事已至此,就算再争吵也没有意义。”
一直沉默着的和行开口了,随即她的目光看向了洛宛沚和沈建国:“比起在这里互相争吵,我觉得我们更应该搞清楚天鹫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天鹫山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但天鹫山对于现在的独角山脉来说已经弊大于利。”说着她走到了云苓的面前:“你难道忘记云艇了吗?”
云苓的表情猛地僵住了,在和行说完那句话后任谁都能看出她整个人的立刻顿时就不对了,她开始不断的颤抖,像是遭到了什么巨大的打击。
“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他。”她沉默了半晌:“我……”
就在她想要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天色大亮,猩红的光芒顿时映照在大地上,就好像陷入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所有人都抬头看天,而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了过来。
“看你们在这里争吵,还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站在远处穿着长斗篷的人轻笑一声,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近在耳旁,因此他说的每一个字都能清晰的传入众人的耳中:“独角兽和人类也没有什么区别,同样的喜欢内讧,同样的抓不住重点。”
“你是什么人?”
洛宛沚本以为在场的人之前已经注意到那边的人了,只不过因为争吵所以并没有时间顾上他。但是从此刻众人惊讶的样子看来他们之前竟然好像是从来没有注意到那边还有一个人。
见状她看了一眼沈建国,此刻他也正好看了过来,两人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相同的疑惑。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那个人依旧是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他静静的站在那里没动,但洛宛沚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总感觉他周身的空间在不断的塌陷,就好像这个世界,在排斥他一样。
“重要的是,现在你在这里。”
他说这话的时候径直向着和行身旁的人走去,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和行的脸色突然变了。她一个箭步上前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神情严肃地盯着那个人。
“这不是副族长吗?我可是记得你一直等待着天鹫山毁灭呢,眼看这个时候就要到了,你又为何阻拦?”
和行抿了抿唇,不过很快,她的神情就变得坚定:“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但是你绝对不能伤害他。”
“副族长还真是爱说笑,要是没有他,我这个阵法的祭品不就没有了吗?”
那个人的语调从头到尾都异常轻佻,嗓音总是带着微微的笑意,可说出来的每一句话却又都暗藏杀机。
“祭品?”
云苓愣住了,她看向天玺,他的表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我早就知道有人想要破坏这里的宁静。”和行身旁的人摇了摇头,从和行的身后走出:“我知道你要做什么。”
“但你没有能力阻止我。”斗篷人笑了起来:“我倒是很佩服你,毕竟你是第二个敢于挑战我的人。只不过很显然你并不是我的对手,上次你死在了我的手里,虽然后来侥幸给你活下来了,但这次,就不会再有活下来的机会了。”
那边的两个人你来我往,旁边的洛宛沚等人听的是一脸懵逼。虽然他们好像在说很严肃很厉害的事情,但是不清楚前因后果的其他人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副族长,这是……”
云苓显然也和他们有着同样的疑问,因此有些犹豫地问了出来,却见他扭头看向自己,虽然斗篷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但是却能看到他对着自己微笑起来。
“没什么,很快一切就会结束了。”
一旁洛宛沚扯了扯沈建国的袖子,正想问问他怎么看,就看他皱着眉头死死地看着天空。她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是在看时间。
想到这里她不禁快速在心里算了算,之前他们是十一点半进来的,现在估计又过去了一段时间……现在他们几个还在那边各种说话,莫非那个人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在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地面突然震动起来,那边站着的几个人一下没反应过来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回事?难道时间已经到了?”一直以来关注着这边的和行很明显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抬头,湛蓝色的瞳孔猛地缩紧。
此刻天空中的云已经散开,露出了云层之后散发着腥红的月亮——那才不是什么月亮!只见到月亮中出现了一点竖瞳,就好像是野兽的眼睛。
这竟然是……眼睛?
“你竟然……”
虽然那不是月亮而是眼睛这点确实很让人吃惊,不过因为之前已经有了相似的见识所以洛宛沚倒也并没有多惊讶,但没想到和行却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她整个人都在不断的颤抖,就好像见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事情一样。
“虽然我刚开始并不是很相信,不过能让和行有这么大反应……估计确实就是那回事了。”相较于她的疑惑,沈建国倒是露出了了然的神情:“估计这头独角兽就是最开始的那头吧。”
“最开始的那头……?”洛宛沚刚开始还有些疑惑,不过转念一想立刻就意识到他在说什么。
万事万物,终有始终。在这个世界,人类的历史起始是女娲,从女娲造人开始,然后诞生了人类。因此女娲被誉为造物主。而对于独角兽来说也是一样的,最开始的独角兽据说是从云雾深处被一棵树魂给孕育出来的,而那第一头诞生于这个世界上的独角兽,自然是整个独角兽群的先祖。
“你居然惊扰了先祖……”和行握紧了拳头:“你竟然破坏了她的墓地!族长怎么可能会允许你……!”
“一般来说族长肯定不会允许人进入先祖的墓地,不过要是他本人就是族长,那肯定就没问题了。”
沈建国的声音在她背后冷冷响起,闻言和行猛地扭头,就看到他抱着肩膀,视线根本就没有看向她,而是直直的落在斗篷人的身上:“其实也不能这么说,毕竟天流是天流,你是你。”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和行上前两步想要询问什么,却被他按住了肩膀。
“不过事已至此,就算你们能看出什么究竟,也无所谓了。”斗篷人却依旧是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仪式已经开始,就不可能结束。”说着他抬头看看天,这个动作让他头上的斗篷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
和行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自己不想看到的脸,却没想到眼前出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斗篷下是一张妖孽到过分精致容颜,不论从哪一点来说都非常完美——但是她在此之前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论是什么时候,都没有见过。
沈建国也皱起了眉头,见状那斗篷人心情很好的笑了起来:“既然你能猜出我就是族长本人,那你不妨再多猜点?猜猜我的身份,猜猜我的目的,又或者是猜猜……”他歪头,嘴角上扬,露出了夸张到惊悚的笑容:“猜猜我要对这里做什么?”
他的话音刚落下山头就猛地炸开,地面顿时出现了无数道裂缝,众人像是暴风雨中的小船一般摇摆不定。紧接着大地坍塌,无数石块从天而降,整个世界一片混乱。
洛宛沚想要向着一旁闪去,却没想到脚下的地面全都尽数裂开,随即整个的崩塌。整个人顿时都失去了重心,她一下子就掉入了深渊。
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的令人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掉进了山谷底端,四周一片黑暗。
重重摔在了地上,身体就像是要散架。她从地面爬起,有些意外自己竟然没有被石头给埋起来。
“咳咳,这里的灰尘真是呛人。”
正在她想着沈建国去哪了的时候一旁传出了石头掉落的声音,紧接着沈建国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我早应该想到,他把地脉都给修改了,那肯定就能操控整个山谷。结果我还真跟他在那里废话,简直是愚不可及。”
“不是子时的时候就会开启阵法吗?怎么现在看起来还没有什么动静?”洛宛沚走到了他的旁边,还好两个人都没受什么伤,就是整个人看起来都灰头土脸的。
“阵法确实是开启了,但是运行需要时间。”沈建国直接将外套给扯了下来,然后换了一件:“他之前不是提到了什么仪式吗,从现在开始运转,我们还有一点时间。”说到这里他抬头看向前方:“其实我觉得那个天玺肯定知道什么,还有和行身旁跟着的那个人……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直接说出来吗,藏藏掖掖的,一般这样的剧情走向,都是在死前才能说出来,不要给自己立flag嘛。”
“不过我们现在被压到山下了,虽然没有死,但是也比较难形容。”洛宛沚在四周到处摸索:“你能看清方向吗?”
“小事一桩。”沈建国从怀中掏出山河图,一边展开地图一边絮絮叨叨:“我跟你说,就算被压到山下也没什么,虽然地脉被他给修改了,但这种事我也能做,只要他破坏的不是特别彻底,我就能切入进去,然后将他的东西变成我自己的。更何况这座山存在的历史这么长,没个千百八年的是无法将这座山完全变成他自己的,而且在地下更方便行动,他现在肯定搞什么仪式去了,我们还有时……卧槽!”
洛宛沚正撑着下巴听他说话,没想到他突然停了下来,不禁有些疑惑:“怎么了?”
“这……不可能啊!”他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而是皱起了眉头,视线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地图:“这个地方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如果真的要这么长时间历代族长不可能都没发现啊。就算是最快五百年,那也已经经过了起码五代族长……”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脸色一变,抬头看洛宛沚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立刻就明白她和自己想到一起了。
“可是跨隔这么长时间,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本来以为只是普通的独角兽内讧事件,却没想到现在看来已经完全不只是内部,而是外部整个的渗透到了独角山脉中……沈建国细思极恐,就看洛宛沚爬起来往前走。
“你要去哪?”他赶紧跟了上去。
“你刚刚看地图的时候我在附近转了一圈,从那个方向感觉有风吹来。”她伸手指了指南边:“既然有风的话应该就有出口,所以我决定从这里走出去看看。”
“那边不行的……算了。”沈建国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我能看到这里的地形,你等会跟着我。”
“这里的地下比较奇特,其中能看到不少地道,估计是被之前那个人打通的。”
说着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立刻就有庞大的路线传入了她的脑海中。
洛宛沚睁大了眼睛。
在此之前这里对她来说只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山脉,但是在此刻通过沈建国看到这里的地形后她才发现,这里的地脉就像是蚁穴一般被打得千疮百孔——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独角兽群到现在都不知道天鹫山的情况,那也就说明这地下基本上都是那个人自己一干的。
之前她还觉得五百年太多了,现在看到这样的地脉后她不禁开始怀疑,这座山已经被搞成这个样子,花的时间又何止五百年?
而做出这一切的那个人,毁掉独角山脉对他来说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