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去找“他家影柒”了,南潇月闲来无事,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出去逛逛,市井之地,人来人往十分热闹,他们个个衣着光鲜,面带笑容,大有一副河清海晏之景致。
“若是没有这些糟乱的事,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也是蛮好的。”南潇月笑着伸了个懒腰,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自言自语道:“这件事,也应该挑个机会告诉轩辕煜吧。”
南潇月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的心情,总之在混乱的同时还有一丝挥之不去的甜蜜,如游丝一般萦绕心头,让她不自觉的唇角微勾。
南潇月不自觉的笑出了声,也没看路,不知怎的迎面被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撞了一下,那孩子瘦弱,撞的也不重。
只见那男孩浑身脏兮兮的,一双手在不停的发抖,神色极为古怪。
“对不起,小朋友你没事吧?”南潇月试探性的说着,想伸手摸一下那男孩的头,却被他警惕的避开了,男孩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之后,将一封信塞到了南潇月手中,之后一句话也不说的跑开了。
他的样子,像是在害怕什么……
南潇月微一蹙眉,看着手里的信,将信封拆开,兀然睁大了眼睛。
只见雪白的宣纸上娟秀的写着一排小字:若要巧云活命,半个时辰内到春风楼后门来。
落款写的是“夏荷”,她倒是极为坦荡。
“bitch!”南潇月将信件抓成了一团废纸,转身向春风楼飞奔。
秋日里,刚刚还晴朗的天忽然间阴了下来,天空中时不时的两声“辟”“啪”的怪响如同隔着墙壁的野兽的嘶吼声一般。
春风楼的后门,是一条相当阴暗窄小的巷子,看起来是一个杀人抛尸的绝佳地点,南潇月不知道她们想要什么,她的命吗?
踏足这条阴暗的小巷,南潇月似乎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血腥凛冽的黑色空气,那种刀口舔血的生活让她能让她在这种黑暗中格外冷静。
“居然单独前来,王妃娘娘胆子倒是不小。”夏荷柔美的声音响起,南潇月淡然的回头,微一挑眉,道:“巧云在哪?”
不仅仅是夏荷,宁静也在这里,周围还有几个壮汉,都穿着王府侍卫穿的衣服。
宁静一挥手,两个壮汉把巧云拖上前来,巧云穿着一身粗布衣服,背上有两道鞭痕血印,右手被层层的绷带缠着,只有一支拇指露在外面,很显然,其他四根手指都已经被齐齐斩断了。
她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神情恍惚中还叫了一声“主子”。
南潇月心下一紧,她目光冰冷无比的看向宁静,道:“我与你也算是无冤无仇,宁侧妃,你何苦要这般虐待我的婢女?”
“你若不争,这些事便不会发生,怪就要怪你非要施媚重回王府,南潇月,你的野心当真不小。”宁静面容冰冷,而又带着几分不屑。
南潇月听了,冷笑一声,道:“我从来不想回那个什么狗屁王府,也从来不想当什么狗屁王妃,把巧云放了,我答应你,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宁静敛眸,似乎觉得南潇月说的话很好笑,夏荷轻柔的走到宁静身侧,到:“王妃娘娘,你红口白牙嘴唇一碰说出的话,又没有凭证,让我们如何相信啊?”
南潇月攥紧了双拳,咬牙道:“你……那你们说,想怎样!”
宁静端庄的一振衣袖,迈步上前,拽起巧云乌黑的头发,道:“我这个人生性多疑,你要让我相信,总要拿出点诚意来。”
她说着,尖锐的指甲在巧云的额头上划开了一道血印,南潇月瞳孔骤缩,怒吼道:“宁静!你tm给我住手!”
南潇月想要上前,却被四个壮汉拦住,南潇月袖中划出匕首,又有几个壮汉上前来把南潇月团团围住。
“别这么激动,王妃娘娘。”宁静一双眼睛中尽是怨毒,红唇勾起,尽是嘲讽之意。
南潇月觉得脑袋里在“嗡嗡”的响,这种无助的感觉,让她心头冷的像一块冰,随着血液的律动,这种冰冷从心脏传到了指尖,她握紧了匕首,银刃如闪电般划过。
天空中又是一阵闷响,昏暗中,雨水哗然而至,血,顺着匕首滴落在地上,一滴,两滴,落地散尽……
南潇月的脸上多了一道明晃晃的血痕。
她又一次举起匕首,又在脸上填了两道血印。
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就算是宁静,也如木头一般的愣在那里,盯着南潇月。
南潇月划完之后将匕首一扔,她脸上的血痕触目惊心,在雨水的冲刷下迅速的红肿了起来,她毫无温度的双眼盯着宁静,就像一块完完全全的冰。
“这下,诚意够了吧。”南潇月声音极其冷静,道:“放了巧云,不然你会后悔的。”
宁静将巧云放下,从笑,到大笑,到最后面目狰狞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蠢女人,你竟为了一个贱婢自断后路!简直愚蠢至极,哈哈哈哈哈哈哈。”
宁静完全失了以往的端庄,双手乱挥,笑得狰狞无比。
夏荷看到宁静这副样子,不自觉的有些汗毛倒竖。
宁静大笑道:“后悔?我宁静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南潇月,我今天就要让你看看,什么叫做残忍!”
宁静状似疯癫的拔出了一个侍卫腰间的剑,干脆利落的捅进了巧云的身体里。
血,不停的被雨水冲洗而去,温度,亦是在这片不断下坠的冰冷中飘零散尽。
巧云瞳孔一张,她清澈的双眼中,那一丝仅存的光泽渐渐的变得虚无,变得混浊。
“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声,淹没了南潇月的嘶吼,以及宁静的大笑。
南潇月觉得,自己的身体好像麻木了,她本能的挥舞匕首,无数的剑刃落在她身上,她毫无感觉,在这早已冰凉的身体里,疼痛的,只有心。
她不知道自己挥了多少次,受了多少伤,总之耳边除了一阵刺耳的耳鸣声之外,什么也没有,她不停的回旋,没有感情的木偶一般的冲向宁静,放弃活着的人,是谁也拦不住的。
当她用沾满鲜血的手将匕首捅进;宁静腹部的时候,竟然发觉,自己连将匕首拔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恢复,她听到夏荷在声嘶力竭的吼:“宁姐姐!宁姐姐你怎么样了!”
“没事,扶宁侧妃回王府!请御医过来!”
“夏美人,宁侧妃没事,你先让开一下。”
没事?
呵,杀人不是该偿命的吗?
宁静,我为什么没有杀了你。
南潇月躺在地上,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雨水倾盆而下,她嘴唇雪白,没有任何一丝一毫的力气,只能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那里。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让南潇月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祸不单行。
那声音尖锐,做作,却又难听:“呦,这不是王妃娘娘吗,怎么沦落成这样了?”
正是那个前来送手指的小厮,南潇月看都不想看他一眼,更不想理他,就那么躺着,一动不动。
“干妈,你看看我找到了谁,就这血肉模糊的脸,她这样子算是废了!”正说着,春风楼的妈妈红兰走了出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南潇月,先是吓了一跳,之后便十分嫌弃的瞪了一眼。
“哎呦~我这还要做生意呢,晦不晦气啊~真是的。”红兰将红手娟甩的飞起,指着巧云道:“这个死了的给我抬出去。”
又指了指南潇月,道:“这个有气的也给我扔一边去,别吓着我们家客人。”
“干妈,那个啥……”小厮抹了一下鼻子,道:“那个,我和这南……南潇月有点私仇,你看看,能不能让儿子我出出气。”
真是蛇鼠一窝,这贼眉鼠眼的小厮竟然是红兰的干儿子。
红兰嫌弃的看了南潇月一眼,挑眉道:“行。”
红兰拍了两下手,春风楼里便钻出来几个手持棍棒的护院,南潇月只能闭上眼睛,默默的蓄力。
红兰将红手绢一挥,道:“给我留神着点打,别打死了,我红兰可不想再花银子走官司。”
“是。”
那几个手持棍棒的男人冒着大雨靠近,南潇月蓄力将地上的一摊水一扬,那几个护院被水击的听了一下,南潇月趁机起身,用尽全身力气逃跑。
如果说她此刻有什么愿望的话,那就是:决不能死在这。
她跑出小巷,跑入闹市,她的脸肿得厉害,没人认得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王妃娘娘,人们只把她当做一个偷人东西被追着打的乞丐,或者一个侥幸逃出笼子的奴隶,一边看着,一边一笑而过。
南潇月跑着,跑着,直到她再也没有力气,只能又一次瘫倒在地上,暴雨如注,天空中轰鸣不断,南潇月倒下的地方,几瓣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淡色梨花飘摇到南潇月身前,沾染了污泥,是雨水怎么冲刷都冲刷不掉的。
只可惜,她不是梨花,也毫无惜花之情。
因为她说:“我要让你们,死无全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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