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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我也顾不上回头,屏住呼吸,那只手也顺势捂住二叔的口鼻,不知过了多久,鬼唢呐这才想起,滴滴答答声音整天,仿佛就从洞口走过,直到声音渐行渐远,男人才将我从地洞里扒出来,还有我吓傻的二叔。
  “你是谁!”
  我问了一句。
  “我姓赵,你们俩还好是遇上了我,不然你们就等着给鬼娘娘抬轿子吧。”
  我一听,这老人姓赵,还知道鬼轿子的事儿,心道难不成他就是自己要找的那个赵崇明。
  “您是赵崇明吗?”
  老人一愣,一边给二叔按摩一边看向我。
  “你咋知道的?”
  我连忙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他一听到我爷爷的名号知道我也是阳差的身份立马笑了笑。
  “傻小子,你真是运气好啊,不过你爷爷没和你说最近不能走老头山啊?”
  我摇了摇头。
  “说了,只不过事态紧急,我以为不会遇上红灾,没想到点子这么背,还没走出多远就遇到了。”
  此时,二叔一阵咳嗽,他将嗓子里的糯米全都吐了出来,灯光下变成了黑色,但二叔的脸色还是非常难看。
  “不好了,这小子是中邪了,你有没有带香?”
  我点点头拿出准备留出来唤来爷爷的竹香递了过去,赵老头看上去非常老道,拿出打火机点燃三根竹香,在他脸上顺时针转了三圈,随后插在面前的土里说了一句。
  “人走人路,鬼走鬼道,此人与你无冤无仇,出来吧!”
  说话之间,竹香燃起的烟雾的突然扭曲,飘向前方,二叔这才恢复了正常,我真没想到赵崇明手段如此高明,鬼上身的仅仅用了几根竹香就把他吓跑了。
  二叔缓过神,看着我,又看了一眼赵崇明。
  “我怎么了?”
  “你被鬼迷了,要是赵老爷子,你怕是得遭罪!”
  二叔也吓了一跳,看看我又看看赵崇明连忙欠身点头。
  “老爷子,谢谢您!”
  “算了,小子,你是不是也在找二虎的鬼魂啊?”
  我点了点头。
  “没错,而且我在火车上亲眼看着他死的,后来他就趴在我背上,我就用蛤蟆油把他关在了厕所里,结果我下了车回家才知道,有人把他放跑了,之前他求着让我去见见他爹,所以我想去你们村看看他在不在家,不过现在看来……唉……”
  “你刚刚说什么?”
  赵崇明突然问道。
  “啊?”
  我一时间没有回过神,他再次问道。
  “你刚刚说二虎的鬼魂是想回家?”
  我点了点头,二虎确实是有这个意思,只是万一真是有什么东西把二虎放出去,那就不好说了。
  “跟我回村走一趟吧,我说咋觉得陈老头不对头呢。”
  说完,他一拳拍在土里,随即道了一声。
  “走!”
  我和他一左一右搀扶着二叔,沿着小路很快就到了村子里,我一看天上的月亮现在估计已经是陵城两三点左右,赵崇明将我们二人带回了家,他老伴倒是个很善良的人,马上主动揽下拉照顾二叔的责任,估计也清楚赵崇明暗地里干的是什么工作。
  “前面第三个房子就是老陈家的。”
  “您是不是怀疑他爹知道赵崇明的死了,鬼魂回来了就把这事儿瞒着没有告诉您?”
  赵崇明点了点头。
  “这老头身体不好,二虎倒也还算孝顺,今年难得回来一趟,没想到回来的却是尸体,心寒啊,不过干我们这行的也不能心软,万一真有事儿,咱们还得背条人命!”
  说完,他率先走了过去,陈家养了条黑狗,我从小就怕狗,看到就下意识得一哆嗦,谁知赵崇明却大摇大摆得走进去,敲打着陈家院门。
  “陈东升!陈东升!”
  连续不断的敲门声终于惊扰了来人,是个柴骨嶙峋的老人,他开门看着赵崇明,嘴里默默说出一句话。
  “你想干什么!!”
  我看出老人脸上有很重的阴气,赵崇明便要夺门而入,谁知男人从身后拿出一把斧子,直勾勾盯着我们二人,大有一副你们闯进来我就和你们同归于尽的架势。
  “陈东升,你是不是疯了!”
  赵崇明什么都好,是个暴脾气,我知道在这样下去没准会闹出事,索性走上前宽慰道。
  “陈老爷子,人死不能复生,您现在和二虎已经是阴阳两隔,你要知道,我们进不去您能拦着,鬼差来了,您拦得住吗?”
  陈东升听到这番话情绪突然奔溃,顿时老泪纵横,抹着脸上的眼泪。
  “我儿子还年轻,他还是没娶媳妇儿,怎么就这么走了呀!”
  我是第一次看到一个老人哭的这么难过,随即对着他身后的院子说道。
  “陈二虎,是我,我们在火车上见过的,我告诉你,你要想留在你爹身边,我能理解,不过你也清楚一件事,你和你爹待的时间越久,阴气就越重,你爹本就身体虚弱,要是顶不住倒了,你做鬼都不会安心的!”
  说话之间,身后屋子的大门突然被吱呀一把推开,一道影子慢慢从屋里出来,我和赵崇明同时被陈二虎的状态给震慑到了,在月光之下,他穿着白衣袍子,一滴滴的血迹从袖子里低落,左手拖着一颗黑色球状物,我仔细一看,那竟然他是自己的人头,不禁胃里一阵翻腾,赵崇明反应极快,一把将陈老头从院子里拉了出来,顺手合上院门,将蛤蟆油抹在大门之上。
  “不好了,这事不对劲,看样子是有东西作梗。”
  我不太明白,因为还是第一次看到有鬼魂把自己尸体的脑袋砍下来的,这场面着实诡异。
  “咋回事,赵老爷子?”
  他看了我一眼,随即看向陈东升。
  “陈东升,你说,你到底干了什么!你儿子把自己脑袋砍下来他这辈子就没办法投胎了!”
  陈东升笑了起来,不知是笑的苦涩还是笑的艰难,但颜色之中始终带着笑,在惨白的月光下显得尤为诡异。
  “他也中邪了?”
  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赵崇明也管不上别的,一把将老头推进我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