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些放文物的屋子回来,考古队给我们安排了一间房。
  就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也是考古队找村民租的房子,小狐狸和我睡一间,刘青末……和钟离睡一间。
  不是我不把他当兄弟,实在是兄弟也要活命。
  我拍了拍刘青末的肩膀溜了,背后还能听到刘青末赔笑的声音。
  这老狐狸王八蛋,在我面前一向跟个老江湖一样,天天凶我。
  现在碰上了熊孩子钟离,二话不说先动手,刘王八还搞不过,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正准备睡觉,小狐狸突然抓了我一把:“哥哥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我说没啊,我问她是不是又听见隔壁什么嘿咻嘿咻的和谐声音了。小狐狸那可是妖怪耳朵,常常会听见一些意想不到的声音。
  但是我转念一想,不对啊,这旁边住的就是考古队员,还是个“和尚庙”,能怎么嘿咻。
  小狐狸一脸紧张的盯着窗户,说窗户下面有东西。
  她这话把我吓的够呛,这深山老林,古墓旁边,夜深人静,窗户下面有东西……
  我好像清晰的听见了我咽口水的声音。
  小狐狸又听了一会,突然激动的扑过去,一把把农村那个纱窗,给掀开了!
  “小狐狸你小心点!”
  我赶紧也跟过去。
  却看见小狐狸激动无比的把头探下去,大喊一声:“烧鸡!”
  烧鸡???
  我往下一看。
  好家伙,刘王八就蹲在我窗户底下,手里拿着只鸡,一手扯着个腿,正抬头和我对视呢!
  “妈的王八你干嘛!”
  我应激过度,整个人都出了一身白毛汗,恶狠狠的瞪着刘王八,心想你个孙子今天不给我说出个所以然我现在就去叫钟离。
  “咳咳……”
  刘青末显然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那个,修子,我想起来个事要跟你讨论讨论。”
  我信了他的放屁,讨论事能讨论到我墙角下,百分之九十九点九是他怵钟离跑出来了,又没地方去,只能来听我和小狐狸是不是有什么苟且。
  幸好劳资心志坚定。
  刘青末把我拽出去,问我:“修子,你说说,对这次的事有什么看法。”
  “我的看法就是你踏马是个变态痴汉。”
  我对他翻了个白眼,他给了我一肘子:“说正经的!”
  我对他这种装正经的行为深感不耻,但是我也确实有一些想跟他讨论一下。
  “我捋一捋思路。”
  “这件事,先是考古队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双层宋公主墓,然后这个墓里有刻刀,仿制鲁班牌。考古队摸出刻刀之后大胡子说他有了被女鬼缠身的情况。但是他眼神闪烁,可能有隐瞒,也许是他还碰了其他什么东西,但是他不想说。”
  我一一分析道。
  刘青末点点头,“继续。”
  “而我们看到了刻刀的事赶过来,他们却说刻刀消失了。一共有这么几个疑点。一个是刀去哪了,二是他们在墓里还有看到了什么,隐瞒我们什么。这个问题,我想我刻的那块半生效的展禽解衣也许能告诉我们真相。”
  “三个是墓里的鲁班牌是怎么来的,这个公主墓是否和我们鲁班门佛牌张一脉有关。”
  我伸出手数了数。
  “不错啊修子,还知道怀疑了。”
  刘青末嘿嘿笑着点点头:“不过你还漏了不少。”
  “还漏了啥,”我有点不服气。
  “第一,”刘青末伸出一根指头:“刀,不一定是丢了。”
  “第二点没什么问题,我们明天也可以下墓看看。”
  “第三,其实和第二有一个悖论,你发现了吗。”刘青末问我。
  悖论?我仔细想了想,突然一愣,“那几块鲁班牌上刻的图案!”
  刘青末点点头:“那些牌子上,刻的全都是凶兽图案,在墓里一般这种都是镇墓兽,镇压起尸的,你应该看的出来那几块牌子是对的,但是却缺少了鲁班佛牌最重要的一点。”
  “精血。”
  那几块牌子分毫不差,却没有用精血引动过,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的。
  没有精血的牌子,首先就是一个悖论,做牌子的人有如此手艺,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不引动?
  而牌子的内容则是另一个悖论,需知即使没有精血引动请神,鲁班牌手艺雕出的佛牌也有一定作用。
  就如同古人有匠人倾尽心力打造的物件有灵性的说法。
  鲁班佛牌的纹路千年传承,本身就是最容易出灵的东西。
  而如此多的凶灵镇墓,考古队怎么还会被鬼哭纠缠?甚至大胡子领队出现了非常明显的被女鬼点名作弄的现象。
  说明,那些牌子压不住墓中魂魄了。
  那么是考古队动了刻刀,还是动了其他东西导致鲁班牌失灵?
  我的脑子一团混乱,只觉得这个墓太过精巧,一环连一环,一环扣一环,所有都有因,而偏偏最重要的因我却不知道。
  “当务之急,我们得去墓下看看有什么东西,还有,搞清大胡子和这些考古队员隐瞒了什么。”
  刘青末说。
  “等等,那刀呢?”
  按我的想法,那把相似的仿品刻刀才是最邪门的。
  “那个刀……”
  刘青末沉默一下,“不急,刀可以放一放,刀若有灵不想现身,强求无用,如果是有人耍心眼,等反应严重了自然就出现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我直觉觉得刘青末不太想提刻刀的事,但是我也没有多问。
  我们走回去,刘青末果然不敢去招惹钟离,去客厅打地铺去了,我则回去美美的抱着小狐狸睡。
  第二天一早,大胡子就来找我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