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应该说怎样的话？”
张泉问道。
“就算是试探，那也太过分了。”朱澄说道，“你道歉吧。”
“我说的不是真的？”张泉问道。
朱澄点头：“当然不是真的，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你道歉吧，你道歉的话，我或许还能原谅你。不道歉，那你就走吧，我们不会和你这种人在一起。”
“我不会道歉的。”
张泉笑吟吟的说道：“你以为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知道，我说的那些话可能都是诈你们的，其实我全都知道。”
朱澄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虽然理智在告诉她那不可能，她还是本能地感觉有些不妙。
不会吧？总不能他真的……
“我知道，阿布拉现在有两个妻子，一个是你，另一个是他在毁灭游戏之后保住的一只绵羊。”张泉说道，“啧啧啧，你们是真的恶心。”
朱澄一言不发，快速伸手抽出一把手枪，对着他就要扣动扳机。
见她动手，一旁的阿布拉也同样伸手去摸手枪。
他们两人都是职业者，不过大月氏这地方有点混乱，一贯是花旗国、毛熊国的军火倾销地，因此他们虽然升级为职业者，最信赖的却还是枪械，他们也比较容易能够搞到枪械与子弹。
他们快，张泉却比他们更快，一左一右伸手直接将他们手枪夺过来，连精神力量都没有使用。
然后随手抛开手枪，心念一动，将两人迅速屏蔽呼吸。
阿布拉与朱澄本来还想攻击张泉，结果被他夺走手枪，顿时不敢再轻举妄动。
然后几秒之后，两人察觉到窒息感觉，顿时剧烈挣扎起来。
张泉对于阿布拉毫无怜悯，直接让他窒息而亡，对于朱澄，倒是多了一点慈悲，让她在窒息中回想起来曾经的华夏生活与华夏人格。
什么是真正的幸福？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自由与快乐？
她自由自在地走在上学路上，和同学们有说有笑、打打闹闹，有时候气得哭，又是笑的肚子疼，难道比不上现在板着脸，口口声声说什么“真神”？
她以前享受到的，在整个大月氏联盟国，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女孩子都绝没有享受到一点。而她在这个国家居然随波逐流，感觉找到了归宿？
一点一滴的回忆如同涓涓细流，蔓延过她的脑海。
甚至唤起她更多潜藏的记忆。
朱澄忍不住地跪地嚎哭、失声叫喊，然后口中念的再也不是真神，而是“妈妈”。
“救救我……”
“救救我……”
“妈妈，快来救救我……”
这是她曾经被毒打的时候，无力的叫喊。
可是她的妈妈远在华夏，远在元海市，又怎么能够想得到一脸幸福、远嫁海外金龟婿的女儿这一次离家之后，居然会被扭曲成这样？
良久良久，朱澄回过神来，呆呆地看着天空，仰在黄沙上面，一动也不动。
“你……”
张泉刚说来一个字，朱澄就举起手来：“不要和我说话。”
张泉看着她，朱澄又说道：“你走吧，或者杀死我再走。”
张泉没有动手杀她，因为他看见朱澄眼角流下来的眼泪，以及死灰一样的眼神。
无论张泉是什么看法，大月氏这个崇信神权的联盟国家已经毁了，无论张泉能够做到什么地步，华夏也已经毁了，元海市也已经毁了。
他还能对朱澄说什么？
张泉不想杀死已经彻底悔悟、曾经可怜又可恨的朱澄，却也不能拯救她。
难道他要告诉朱澄，元海市也毁掉了，你的父母家人极大可能也都已经死去？当真是不如不说。
风渐渐的吹起来，卷着黄沙弥漫在空中，张泉踏上魔鸟的后背，然后让魔鸟飞到半空中。
低头向下看了最后一眼，朱澄如同已经死去一样，躺在黄沙地上，任由风沙扑面、掩埋。
阿布拉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她看都不看一眼。
因为她已经决定葬身在这黄沙之中。
张泉微微叹了一口气，让魔鸟落下去：“走吧？我送你去其他幸存者生活的地方。”
朱澄恍若未闻。
张泉便跳下魔鸟，准备伸手去拉她。
她终于动了，翻身爬了几步，伸手抓起地上的手枪，对着脑门扣动扳机。
她这是已经受够了世上的残忍，也受够了自己的曾经……
张泉没有再停留，乘着魔鸟继续往西飞去。
又飞了几里路之后，看到漫天黄沙里面有一个挺直站立的人影，张泉又把精神力量放下去查看。
“我……我是个英雄……”
“我是个无所畏惧的英雄……”
黄沙中的人影这样用大月氏的波斯语大声喊叫着，叽里咕噜的一大串，还对着漫天风沙胡乱地挥动拳头。
这熟悉的模样，顿时让张泉大喜过望。
终于又找到一个npc！
他让魔鸟迅速落下去，然后跳到那个穿着袍子的男子面前：“你好。”
“你好，我是一名英雄。”
那个人叽里咕噜地用波斯语对张泉说道。
张泉点点头，对他用精神力量说道：“你好，我是一名流浪者。”
那个人看着张泉，张泉顿时将他视线抓住，然后精神力量顺着视线进入思想。
对于这个人的记忆，张泉并没有多少好奇，直接用精神力量将他思想之上保护npc人格的黑雾层层包裹，然后再一次将这些黑雾转化为自己的精神力量。
“我……”
这个npc尚未反应过来，张泉已经再一次跳上了魔鸟的背。
魔鸟在张泉的控制之下腾空而起，在渐渐吹起来的风沙之中消失不见。
“我……我这是怎么了？”
他低声喃喃自语。
“我是一个英雄？我怎么是一个英雄？”
他纠结着，低头又回到自己的地方，吃饭，睡觉，休息，然后想着这件事。
我到底是一个什么英雄？我是怎么成为英雄的呢？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他的身后缓缓出现一团黑雾。
“警报，npc出现意外情况。”
“毁灭游戏出现意外情况，再次推迟开放时间，寻找npc变化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