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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一停,真就前功尽弃了,刚才所有思想工作付之一炬。锋北那件短袖是干净的没有换,他是个完美的衣架子,无论是什么衣服都能穿得跟模特似的。但由着唐从筠的私心来说,反而觉得他什么都不穿最好看
  当然,这样的画面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全存于幻想里,哦,现在也一样。
  不过好歹他的脑子在这么几分钟内迅速凉下不少,不至于又做出扒人衣服之类的不雅之举,锋北只穿着短袖,绷带没有缠上,泛红的伤口暴露在两人的视线下,似乎要和某人脸上的颜色争奇斗艳——唐从筠看了看地上似乎在诉苦的棉袄,红色直接席卷了他的脸,整个人都像是在蒸笼里捞出来的大包子。
  又十分没出息地扫到了天生就深情脉脉的桃花眼,锋北向来不是会隐藏感情的人,当然也很擅长用自己的长相优势欺骗“感情”,毕竟三十六计唯有美人计不破。罪魁祸首正试图用眉目传情解决眼下的矛盾。
  而唐从筠这位仁兄,实在不太属于难过美人关的那一类,不是意志坚定,而是薄薄的短袖下,这人身上若隐若现的伤疤,那些疤痕一看就不是一次形成的,又把唐从筠心底那团火勾了上来。
  空气中隐约的硝烟味道似乎在碰到他的一瞬间蓦然加强,直冲鼻腔。两种情绪撕扯得难舍难分。
  这把临近易感期的某人逼得立刻就有了反应。锋北吸了吸空气里的糖果味道,眼神不经意看到了某处。
  也不知道到底是羞愧的还是气的,唐从筠的脸变得更红了,两人面面相觑倒是锋北看起来比较自然,他随意地迈起步子走到了床边。
  半天都没人做声,一边唐从筠那点“狼子野心”的念头实在是不好说,憋了好半天像是壮士断腕似的极其壮烈地想道,如果锋北真当下面那个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上得要疼成什么样儿,要不,还是自己,为爱舍身吧。
  一管药剂又不会影响到他的那什么功能,反正不管上下都一样爽。
  就像是做了什么巨大决心似的,唐从筠自认为颇十分有绅士风度地睁开了眼睛道:“要不还...”
  说了个开头,锋北马上就乐了,坐在整齐的床上,笑道:“得了吧,要是你来不会疼个半死?我还有点omega基因,便宜你了。”
  听到这话的唐从筠彻底石化,过了好一会神魂才归位,整个人都躺好等着伺候的大爷又起身坐了起来,看着支起的小帐篷微微叹口气,调侃道:“这就愣了?就你这出息,算了,我来伺候伺候你这祖宗。”
  已经临近晚餐的时候两人都还没羞没臊地在床上躺着,锋北睡着了,唐从筠却清醒地很,把毛茸茸的脑袋放在那人的颈窝间,气味远没有刚才的浓烈,但是也萦绕在他的心头无法散去,自从早上开始,心里的那捧火依旧没有被扑灭,反而越烧越旺,几乎是发了疯似的横抱着他。好像要把骨骼都压得咯咯作响,很久之后,才勉强地从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里爬出来。
  一只手还在那人的后背探索着,不久前看到的一条条纵横交错的伤疤还在眼前,他以前听下面的人讲过锋北以前那些“大义赴死”的英雄事迹,每一件在那些人眼里都是英勇的代名词。
  这一条条的伤疤,隔着多少年的时空都能感受到它们的狰狞,叫嚣着这么多年的惨烈,和平的代价。
  偏偏伤疤的主人不以为意,在他的眼中上战场只要活着走下来就不是多大的事儿,如果有一天,无法活着凯旋,他或许想的都是殉国的荣光,这一辈子,说不定还巴不得有个国旗披身的结束。
  可这些伤疤就像是鞭子一样笞在他的心上,少年十几岁正是满腔热血就能走天下的年纪,本来无论什么都伤不到他的一颗赤忱心,但这伤疤太显眼了,太折磨人了,它张扬地蛰伏在背上就像骨头似的,撑开了一片可依靠的宽阔肩膀。
  可唐从筠怎么看怎么疼。
  手上的小动作让锋北不安稳地想要去翻身,结果感受到差点被自己压住的手掌,又放弃行动躺在原位,正当唐从筠准备收回手来准备等他睡熟再抱回去的时候,那人却在他的额头上烙下轻轻的一吻,好像是在安抚,又好像是在表达什么不好说的情感。
  紧接着,落在他腰上的手收紧了些,迷迷糊糊道:“筠儿...哥哥不会让你受伤的...”
  一句话可谓正中红心,唐从筠的手顿在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地落回原位,也不知道是不是三番五次的动作,把锋北那点残存的困意全部都扰到了九霄云外,悠悠转醒过来,顺手拍上了作乱的爪子。
  “你一夜没睡?”那人半眯着眼睛悠悠开口道,本就属于低音档的嗓子近距离听更要人命。
  “不是吧北哥,你直接睡到昼夜颠倒了。”唐从筠看了看没拉上的窗帘,“现在才七点钟,顶多算是下午没睡。”
  “眼睛没睁开,等我缓缓...”锋北坐了起来,双手摁着太阳穴,似乎想要清醒过来,过了好一会,大脑成功开机,习惯性伸手到床头柜上去拿手机,没想到先接到的是一件自己崭新的衣服。
  一觉睡醒大脑还在计算开机时间,他眼睛没完全睁开,依稀看见唐从筠正有点不好意思地别开视线,扔过来一件衣服,哦,对了,耳边还有依稀的轮子滑动带起的火花声,锋北没过脑子脱口而出道——
  “楼下干嘛呢,过年还要装修。”说完,衣服迅速地传到了身上,只不过这衣服主人还有点无力,也不知道到底是他精力不足还是那人太能闹腾。
  “是管家,你别怪我非法征用,这可是为了给你拿衣服。”这话说得锋北差点觉得自己真没睡醒——床都上了拿衣服怎么还不好意思了。实际上他只看了看那人,却没有说什么,把手机捞回手里还没等到摁开,他就找到这人脸红的原因了
  ——这一整个脖子的红印子,“杰作”的主人看了都害臊。
  不过,锋北也不是一个羞耻心完善的人,甚至很乐于孔雀开屏,大多东西都怎么好看怎么弄,比如他这光光的裤腿。
  不在意地看了看剩下的那件高领毛衣,在不明原因催促的眼神下穿上了身。刚才一直都没有注意到,现在他才发现受伤的地方绷带已经被重新缠了回去。绷带是新的,原先的那一卷估计已经被扔到了垃圾桶里。
  “今天肯定没多少事的,带回来的人应该安置好了,现在都没人联系你,而且马上过年了,你就不想着多陪陪我?”唐从筠说得自己就像一个怨妇似的,可怜巴巴的望夫石,手臂环住那人的腰,眼神里都透露着“被遗弃的伤心”。
  得了,祭出杀招。
  “...”锋北没有说话,每次这个时候他都有一种莫名出现的“家长架子”,答应不是不答应也不是,只好缄口不言,后面的人似乎是不满意似的,又用脑袋蹭了蹭他,毛茸茸的短发蹭得脖子痒。
  “你想怎么过,”锋北道,偏头吻在唇侧,“今天过得不满意?”
  正在此时,楼下像是要爆破似的响动惊到了两人,锋北这乌鸦嘴真就一语成谶,装修不至于,但是幺蛾子肯定是有的,紧接响起来的是锋北的手机,上面“烽以楠”三个字好像还跟着铃声震动。
  “喂?”原先还以为是什么重要情报,锋北语气很严肃,下一秒就被那边传来要炸翻天的炮仗声震聋了耳,“你在开舞会?”
  “卧槽,好点子啊,哥,快快快安排一个舞会!”那边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听不出这话的意思,还是想要故意气死谁,正当锋北要审问审问又在闹什么的时候,那人已经先开口解释道:“哥,你这一下午电话都打不通,我还以为你在小媳妇被窝里一梦千年呢!”
  “......”这话别人说出来倒不奇怪,凤凰的队长说出来就莫名有点“嘲讽”的意思,毕竟这人对让步这件事了如指掌。
  “其实是快过年了,都忙了这么久,找个节日放松放松对吧,你别说没有,我听说你还在东境的时候,每逢过年最开心,一个人干翻了半个队伍的酒量。也就是那天能喝点酒,要是不期待我就拔剑自刎。”
  这句话的重点也不知道是在为什么他一个电话都没有收到,还是他那些历史被人扒出来,但作为泰山崩于面前依旧面不改色,甚至还能哇一声的三军主帅,锋北只是飞快地接受了这些事情,戏谑道:“你指望大老爷们弄什么舞呢,扭一扭说不定还能变成一队伍的奥利奥夹心饼干。”
  脖子边上的脑袋还在那待着,似乎对他们的聊天内容很感兴趣,听到这里不由得发笑一声,结果被那边的人捕捉了个正着,立刻就把话头丢给唐从筠道:“小唐先生,你说对吧,舞会肯定要弄的,锋大将军以前还交际舞拿过金奖呢!”
  话还没说完,手机那边就传来了一阵挂断声,烽以楠看着“已挂断”三个字,似乎看到了那边冷着脸的锋北,哼起段小调心中一阵舒爽地指示身边的下属又放了个炮仗,来庆祝奴隶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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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