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墨看着我:“确实是我的东西,只是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给封印起来了。”
  “封印?”我不是很懂这些人的玩法,玄墨明明看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人,为什么竟要封印他?
  玄墨眼底幽深,看着那个小棺材:“只有这样,才会保护他们最珍贵的宝物。”
  宝物……他们最珍贵的宝物会是什么?
  玄墨抓着我的手稍微紧了紧,大概是想起了什么来,又很快放松了,他本是半躺在树枝上,现在却跳了下来,只认真地看着我:“但这次他们别想从我的手中夺走宝物了。”
  我还是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荷塘下边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到了晚上的时候,不知从哪儿借来了几盏灯,照亮了整个荷塘。而后便是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穿着道服的人。
  他们手中拿着桃木剑,或者是拿着黄符。
  荷塘之前摆起了香案,燃起了纸钱。蜡烛香油的特殊味道一直燃烧到了整个学校里都充斥满了这奇怪的味道。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
  警察还穿梭在其间,仿佛这一切只是一场梦。若不是一个又一个被折腾得极惨的孩子从荷塘底下被挖了起来,我们都不敢相信到底我们发现了什么。
  新闻媒体也很快赶了过来,只是他们只简单地报道了这件事情,却将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给排除了出去。
  忽然,不知从哪儿吹来了一阵风。
  我们身边的黑暗开始变得是粘稠了起来,人在里面,仿佛怎么都挥不开这已经快成了实质的黑暗。
  本来一直在我身边闭目养神的玄墨忽然笑了,他站在了我的面前,无视了下边的光亮,声音压低:“来了。”
  什么?什么什么?是什么来了?
  他从来都不喜欢和我解释这些我好奇的东西,只是干脆地站了起来。
  渐渐的,那些黑暗似乎成了活物,一点一点地在挤压。
  肉眼可见的,我就看到了那团黑色的雾气忽然就成为了一个人,他站在了我们的面前,但始终只是一个黑色的人影。
  “没想到,竟能看到你。”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很轻,仔细听又似乎有回声。黑影的声音又平滑,好像是蛇贴地而行,又像是一大堆大麦虫集合成了一条巨虫,在月光之下渐渐就闪耀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光芒。细细听来,他的声音里面又像是包含了无数的声音,最终汇集成了小小的一条声线:“我以为,你早该放弃了。”
  玄墨给我的整个人的感觉都变了。
  他身上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切换成了一身的长袍,原本拖地的长发更是被挽成了一个发髻,黑沉沉的木簪在月光之下散发着不详的光芒。
  “好像有点冷啊!”下边不知是谁嘀咕了一声,却还是让我给捕捉到了声音。
  这样的声音越来越多,下边有胆子小的直接表示,是不是这些小孩子的冤魂回来了?
  那些本就接受不了的父母们听到了这种可能性,顿时一个个都开始唤起了自家孩子的名字。这样的声音在夜风之中被吹散,弥漫开去。
  我身上起了层层叠叠的鸡皮疙瘩,听着下边一声又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声,仿佛这里已经成为了人间炼狱。
  “呵。”我第一次听到玄墨这样说话,他冰冷的声音掺杂着下边人的鬼哭狼嚎,他抬起头来,脸上带着逼人的锐利:“终于看到你了。”
  那黑人看不清楚五官,看着身高要比玄墨矮了一点点,却要比我高上了不烧。
  “我们最珍贵的公主,你这次别想带走!”黑人看向了我的方向。
  公……主?我沉默地看着那个黑色身影,不想说话也不敢说话。
  为什么又是公主?到底是哪儿出了错?我忽然就想起来了奶奶留给我的那些字中,有一个小小的王冠一样的东西,我原本以为只是奶奶对我的希望,难道这又和这个黑人,和玄墨有什么关系?
  “公主,听话,过来了。”黑人伸出了手来,看着我,说话的时候更是多了些许的诱。惑:“我们回家。”
  “我们……回家……”我头上已经沁出了冷汗来,但最终却不由自主地跟着黑人念了出来,那种平板的说话声音是原来的我从来不会发出来的。
  到底是谁?谁在我的身体里面?是谁在操控我的动作?
  我能感觉我的身体就这么一点点地朝着那个黑人走去,我拼命想让自己的动作给停下来,但这一切都只是徒劳罢了。
  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个黑人,我却拼命想要看回去,看回去。
  这个时候,玄墨又在干什么?为什么还没来救我?难道他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这个奇怪的黑人给带走?
  “公主!”那黑人看到我过去了,低下了头来。
  即使我现在眼睛不能动,身体被控制着,却还是能感受到黑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得意洋洋,一切都好像他已经稳操胜券,我们只能任由他摆布一样。
  玄墨!玄墨你到底在干什么!我心中大声呼喊,身体却还是朝着那个黑人而去。
  “公主,你还在期待那个无用的东西么?”黑人可能因为知道我肯定是要跟着他走了,得意地看向玄墨的方向。
  在我心目中无所不能的玄墨,在我心目中这么厉害的玄墨,他,他到底在干什么!
  我的头不能朝着后面,当然也不知道玄墨到底在干什么。
  不能跟过去,绝对不能跟过去,如果跟过去了……
  耳朵边忽然出现了喇叭唢呐的声音,那带着红通通胭脂脸颊的纸人再次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眼睛只能直直地看着前面,不能看向别的方向,也不好看向别的方向。
  玄墨!
  我心中那一声忽然像是划破了苍穹,黑人的身体忽然被什么给划破了身躯,玄墨的长发自然披下,低着头,只专心将黑人给切成了两半。
  那黑人没想到玄墨在这个时候会出来,原本嚣张的声音忽然之间成卡带了的磁带,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别,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