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小强的哭声闹得鼻子一酸,也差点忍不住跟着掉起了眼泪来。
  实在是太过于难受了,这群小鬼本是鬼哭狼嚎,没想到看到我也跟着哭了起来,便擦了擦眼泪,怯生生地劝慰我:“姐姐,你不要哭了。我们不哭了。”
  那后边本就跟着小强一起哭泣的小鬼们都擦了眼泪,眼巴巴地看着我。
  玄墨在身后已经将我给紧紧搂了起来。
  我抽了抽鼻子,看着这群怯生生的小鬼们,没控制住脸就红了:“对不起,看到你们这样真的是太难受了。你们放心,就算是真的见不到你们父母了,总也要让他们知道你们就在这儿的。”
  小鬼们受到了些许的安慰,看着我的小表情还是怯生生的,却多了点欢呼雀跃:“我们可以悄悄去看爸爸妈妈。爸爸妈妈看不到我们也好,这样也就不会难受了。”
  可事情哪儿有他们想得这么简单,随着那些小箱子被打捞了起来,很快就有人想到了这些可能就是那些怎么找都找不到的孩子尸体,他们很快就通知到了这些家长。
  这些家长连日以来一直都找不到自家孩子,情绪本就处于快要崩溃的线上,等真的看到了自家孩子小小的,躺在箱子里残缺的小身子,顿时现场就像是开启了什么可怕的按钮。
  有了心理准备的家长倒还要好些,只是脆弱地跪在了地上哭泣。
  而更多的是根本不相信自家孩子就这么去了,他们只相信自家孩子最多只是被拐卖了,现在乍然看到了孩子的尸体,差点就没晕倒过去。
  有几个绝望的家长甚至当场就活不下去了,想方设法随着孩子就这么一起去了。
  顿时,原本只是一个平静的校园,现在却成了人间修罗场。
  我看着这样的情况,也忍不住哭泣了起来。
  即使是事不关己的围观者们在看到了这样的场景,听到了家长们绝望的嘶吼之后都控制不住掉了眼泪。
  我一眼扫过去,所有的人都已经红了眼圈。我牙齿格格作响,心中的愤懑更是快要突破苍穹。绝对,绝对不能放过这群畜生,竟然对这么小的孩子都能下得去手!
  后边的小强看到了我的表情,又看到了人群中已经头发花白的父母,再也忍受不住,跟着又哭了起来:“姐姐,能不能让他们忘记我?我不想爸爸妈妈太过于伤心了!”
  傻孩子。我红着眼眶摇了摇头,但我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对不起。”
  玄墨的手搭在了我的头上:“清仪,这边没有我们的事情了,我们先走吧。”
  我看了眼荷塘:“他们呢?”难道就放着这群小鬼们就这样在荷塘之中?
  “等会儿就有地府的人会过来收拾残局。这已经不是我们能操控的事情了、”玄墨三说道,他指着这群还在哭泣的小鬼:“让他们多看几眼父母。等去了地府之后想便是洗去冤屈,择机投胎了。”
  我听玄墨这么说,放下心来:“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回去吧。”
  “既然有地府,那么那些想要复活人的计划是不是……”我忽然灵机一动,想到了想要让地府的人帮忙。
  听着就是高大上的地方,只要是他们动手了,是不是就不用我们这么艰难了?
  但玄墨摇了摇头,很快就打断了我的异想天开:“清仪,他们只是负责在亡灵。我们这个事情……”他的眼睛之中染上了奇怪的颜色,同往日里我熟悉的那个他完全不同,他低下头来,本就成了竖瞳的眼睛又恢复了过来,看上去一如往常那般美丽通透:“这个事情,只有我们俩能解决。”
  “师/兄呢?”我忍不住拉出了裴璐来,怎么看裴璐在这个事情里面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小吧?
  玄墨笑了笑,眼神之中充斥满了疏离:“等他的任务完成了,便让你能知道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总是读不懂玄墨话中的哑谜,只能胡乱地点头,当做是知道了玄墨的话:“懂了懂了,我们现在要干嘛?”
  “当然是查幕后黑手。”玄墨说道。
  我惊讶了:“但这个幕后黑手能抓到么?顾念安已经都被你给摁没了。”
  他看着我,下巴微微抬起来,那番姿态直看得我牙痒痒:“跟着便好。”
  基于我对玄墨的了解,我怕是说破了嘴巴他都未必肯和我说里面的内容,只能眼巴巴地跟在了玄墨的身后,就希望他能早点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的东西,省得每天我都处于一种猜谜子的心情中。
  说是去抓幕后黑手却并没有这么简单。
  我以为玄墨能做出什么很厉害的事情来,结果他还是和之前一样,带着我找到了一个角落,安心坐下来看荷塘。
  看他那副山人自有妙计的样子,我更是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咬他两下出出气。但他看上去又很认真地在别人看不到地方直勾勾地看着那个荷塘。
  看着看着,我总算是读出了点不一样的地方来。尽管那些人来来回回在荷塘里走了很多次,却都是不约而同地路过了那个小棺材,没有停留,也没有打量,就像是从开始就没有看到过那个小棺材一样。
  “他们看不到?”我几乎是立刻就想到了。
  想来也是,这么邪气的东西恐怕没这么容易被看到。
  玄墨笑了笑,眼睛都成了一条缝:“恩,他们看不到。”
  “这个里面到底是什么。”我紧张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东西。
  这个小棺材周围似乎有一个结界,这么多人走来走去,就没有人正好路过小棺材边上。
  “如果有人碰上这个小棺材……”我提出了某种可能性。
  玄墨拖着下巴,看着那个小棺材。他的眼睛中透露出了什么感情来,似乎是认识这个小棺材的样子,却又好像是不认识:“不会有人能碰到的。”
  我却不知他为何能说得这么肯定。
  我狐疑地看着他,又看了眼小棺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棺材里面的东西好像和你有什么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