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让他不解的是，玉成道长又是怎么知道的？难道自己身边有人通风报信？
“唐掌门不必猜疑，我之所以知道，实际上是扶仁告诉我的，可惜，他太过心急，又走错了路。”
玉成道长明显看到唐凌霄眼中的怀疑，所以直接说道。
“扶仁吗？原来如此，只是如果我不答应，道长准备如何？”
唐凌霄点点头，随即又问道。
“如果唐掌门拒绝，那么我就只能站在苏门主这边了。”玉成道长毫不犹豫的说道。
唐凌霄脸上的表情一僵。
原本光是面对一个苏恒，眼下他都没有什么把握，如果再加上玉成道长，那今晚干脆什么多别玩了，甚至想走都走不了。
“这么说我是必须要同意了？”
唐凌霄自嘲的笑了笑，但紧接着又问道：“我想请问道长，如果苏门主不愿意，那又如何？”
这次，玉成道长却没有威胁，而是扭头，很认真的看着苏恒说道：“我愿意将之前的玉册翻译出来，拓印给苏门主一份。”
实际上，在展卖会的时候，玉成道长就看出苏恒对那玉册有兴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跟他争夺。
但这并不妨碍他眼下作为交易的筹码。
反正玉册最珍贵的地方就在于上面承载的文字。
甚至就算让他把玉册交给苏恒，都没问题。
苏恒也没有想到玉成道长会拿出这个筹码。
如果说他在展卖会的时候对玉册仅仅只是心动，可是在接收了那一滴鲜血的记忆之后，就变成渴求了。
要是今晚没有碰到对方，过后苏恒也会想办法弄清楚玉册上到底记载着什么。
是否跟那一场献祭，跟那个巫的来历，以及那个声音的主人有关？
而这些，都是一个个谜题，等待着他去揭开。
“那就多谢道长的好意了。”
苏恒也没有坚持要把唐凌霄杀死。
实际上，对他而言，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
至于唐凌霄会不会记恨上他，那就与他无关了。
反正现在他的敌人已经那么多，也不介意再多几个。
见到苏恒同意，玉成道长也明显松了口气，毕竟苏恒的实力，便是他，也极为忌惮，除非到万不得已，否则他真的不愿意与苏恒为敌。
“现在唐掌门可愿意交出祭坛？”
玉成道长再度看着唐凌霄问道。
“难道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唐凌霄这种人如果放在古代，那绝对是个枭雄，拿得起放得下，更能屈能伸。
虽然交出祭坛会让他损失惨重，甚至伤及到根本，但正如那句话说的，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如果因为一时的‘志气’结果把小命给丢了，那才是冤枉呢。
作为一个聪明人，当事不可为的时候，他自然也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烈兄，永原大师，让你们失望了，不过你们放心，之前的许诺，一丝一毫都不会少。”
唐凌霄最后看着烈巽跟永原大师郑重的说道。
第279章 天命
“我替诸多武林同道感谢唐掌门成全。”
当唐凌霄将一座底部直径三十厘米，高九十厘米左右，通体白玉的祭坛取出来的时候，玉成道正欣喜的对其道谢。
“道长好慈悲，就算要谢，也应该谢道长才对。”
唐凌霄淡淡的说道，而当着一个佛家大师的面，说一个道士慈悲，怎么听都有点不对味。
“非也，唐掌门此举对武道圈子的发展功不可没，势必会写入史书，供后辈弟子瞻仰。”玉成道长认真的说道。
“瞻仰就算了，我还活得好好的呢，道长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好了。”
唐凌霄多么聪明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听不出玉成道长话里有话？
“的确还有一事相求，我希望明天的祭典可以如期举行，只是将祭祀的对象换成这方天地，受益的是整个武道圈子，所以在这方面，还请唐掌门多多操持一二。”
玉成道长像是没有看到唐凌霄铁青的脸色，自顾的将话说完。
“道长是看我唐凌霄好欺负吗？”
唐凌霄快要气笑了，抢走了他的祭坛，结果还要他主持祭典，真当他没点脾气？
玉成却是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说道：“唐掌门莫非忘了自己也是武道圈子的一员？还有烈掌门，永原大师，以及在场的所有人，如今时代，武道凋零，如果我等再无作为，恐怕不需要百年，所谓武道二字，恐将成为历史。”
“那又如何？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更何况百年之后的事情，道长又怎么说得准？”唐凌霄冷笑道。
“天地之间，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唐掌门原本受气运所钟，否则也无法得到祭坛，如果那个时候，唐掌门能够把持自己，一心为武道圈子谋福，就算武林盟主的位子，也大可坐得。
甚至借助武道圈子发展的气运，不断壮大自己，成为一代宗师。
但唐掌门却因小利忽略大利，也因此被迷失了心智，做出了错误的选择，最终导致，气运远离你而去。
即便你想借助祭坛掠过气运，也注定劫难重重，就算没有苏门主出面阻止，也会有张门主，王门主，最终依旧是功亏一篑这就是唐掌门的命数。
而此刻，唐掌门如站悬崖边缘，尚不自知，若一步踏错，须臾之间，便会粉身碎骨，哪怕唐掌门不为后辈着想，也应该为自己想想吧？”
玉成道长面无表情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苏恒却有种直觉，那就是对方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显然，唐凌霄也有这种感觉，只要看他脸上的惊疑不定，就知道了。
“牛鼻子，你什么时候也学人家算命了？”烈巽突然开口说道。
“非也，我只是在恰好的时机，恰好知道了这些事情。”玉成道长摇摇头说道。
“然后又恰好的前来力挽狂澜？”烈巽大师说道。
“天命如此，不敢违背。”玉成道长表情一肃，说道。
“如果我就不信天命呢？”烈巽冷冷的说道。
“咔嚓！”
突然，之前钱不欢脱手而出，插在地面的断刀整个爆裂开来，其中一块碎片，瞬间没入烈巽的胸口。
小院天井变得死寂，所有人都像是见鬼一样看着瞪大眼睛，充满了不甘的烈巽。
之前，苏恒一指弹指，直接让断刀中的灵性溃散，并且刀身也布满了裂痕，但并未彻底碎裂。
而钱不欢匆匆逃走，也没顾得上这把断刀。
随后，自然就更没有人理会了。
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谁也没有想到，此刻它居然会一下子爆开，并且其中一块碎片插进了烈巽的胸口，直接让他毙命。
更为巧合的是，这一切，都是发生在他说自己不信天命之后。
这可能吗？
到底是天命，还是有人从中作祟？
唐凌霄跟永原大师齐齐看向苏恒，以及玉成道长。
如果说几人当中，最有可能动手脚的，显然只有他们两个。
断刀是被苏恒击飞的，天命是玉成道长提起的，都有嫌疑。
而苏恒也有些震惊莫名，或者说，受到惊吓。
他从没有如此赤果果的感受到天命的诡异。
实际上，烈巽虽然受了伤，断刀爆开的又有些突然，可按照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能够躲开才对，可偏偏，他居然愣在那里，眼睁睁的被杀死。
难道就因为一句话？
要是这样的话，那些天天发誓的男人，是不是早就被雷劈干净了？
“不用看我，我要是有这个能力，你们早就已经死了。”
苏恒见唐凌霄跟永原大师看过来，立即明白两人的心思，尽管他没有搭理两人的必要，可仍旧解释了一句。
虽然苏恒说的有些难听，但唐凌霄两人也承认，这的确是事实。
那么，既然不是苏恒，剩下的就只有玉成道长了。
不由得，两人齐齐朝着玉成道长看了过去，看其眼神，显然是要玉成道长给他们一个交代，否则今天的事情绝不罢休。
毕竟这跟苏恒在战斗中斩杀司徒闵还不一样。
玉成道长脸上也露出一丝苦涩。
“三位想来是怀疑我了，如果我愿以青云门的气运起誓，这件事情跟我没关系呢？”
玉成道长说的三人，显然也包括了苏恒。
而他的话一出，三人立即变得惊疑不定起来，毕竟敢拿青云门的气运发誓，基本也能排除嫌疑了。
毕竟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对门派看得往往比自己都重要。
随即，天井中变得一片死寂，没有人再开口说话，甚至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
地上，除了司徒闵，又多了一具尸体。
烈巽的死，可以说是有些冤，毕竟谁也想不到，仅仅一句不信，就把自己的命给丢了。
看来，之前苏恒用来堵司徒闵嘴的那句老话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饭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
因为一个不小心，说错话也是会没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