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日没夜的赶路,君兮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已经糟糕到了极点,留在这里不仅帮不上忙,反倒碍手脚,便默默退了出去。
  坐在山洞前的茅草屋里,君兮望着窗外绿意盎然的田岭,听着远处瀑布呼啸而下的奔腾轰鸣,呆怔如石。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天黑了又白,星子替了夕阳,朝阳又掩了月辉,身后才响起了轻弱的脚步声。
  “你还没休息?这么耗着自己,别宫澧没死,你倒先一步魂赴阎罗了。”身后响起白殷戏谑的声音,君兮应声回头,“宫澧他……”君兮一脸希冀的看着白殷,希望从她口中听到那个自己默默祈祷了一夜的结果。
  “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白殷一边捏着肩膀一边道,“不过我也是第一次见到黄泉花,谷里也没有记载可循,黄泉花是否具有残本记载的起死回生之功效也未可知。宫澧能不能挺过来,说实话,我不知道。”白殷捶着肩膀,突然伸臂搭上君兮的肩膀。
  “剩下的是他宫澧自己的事了,你我都帮不上忙,你就是担心死也没一丁点作用。钟离那个木头在跟前守着呢,人死了自会有人来叫我们的,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走,睡觉去。”白殷搭着君兮的肩膀,转身走向茅草屋。
  君兮看着白殷深陷的眼窝,知道自己离开的这些日子,她也没休息好,忍不住问道,“你的伤怎么样了?”
  “这些日子忙的我都快忘了自己也还是个伤员了。”白殷闻言轻抚了抚自己的肚子,那里,盘着一道蜿蜒的痂。
  白殷说睡觉,真的就拉着君兮回房去,往床上躺,睡觉。
  君兮也真的累了,躺到床上不过片刻便已睡熟。再醒来时,白殷已经早醒了,正坐在桌前喝药。
  “醒啦。”见她醒了,白殷吱呼一声,“你们够心有灵犀的,连醒都一起醒。”白殷喝完了药,将药碗放到桌上,站起身来向门外走去,“走吧,去看看重生的人。”
  君兮闻言连忙从床上爬起来。
  山洞里,寒冰床向外透着蚀骨阴寒,君兮紧了紧衣衫,然而还没进到里面去便听到白殷一本正经的声音。
  “七日在侧,洗髓之术,国公大人打算拿什么做抵换代价?”
  “我的命毒医救回来的,毒医想要什么,尽管开口便是。”
  “哎,此言差矣。你的命是我救下的不假,但你能活下来的关键是黄泉花,那东西可不是我带来的。”白殷哼了一声,目光暼向身后走过来的君兮,敛了声。
  宫澧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君兮,有刹那恍惚。
  白殷在一旁对钟离递了个眼色,钟离会意,二人悄悄退了下去,山洞里,只剩下宫澧君兮二人。
  “你瘦了。”宫澧伸出手欲抚向君兮的脸。
  “你醒了,你终于醒了。”君兮走近来,突然一把抱住宫澧,宫澧一怔。
  君兮将头埋在宫澧的怀里,不知是兴奋是悲伤,泪止不住的流,“你知不知道我多怕你也抛下我。”
  “没事了,没事了,还有我在。”宫澧轻抚着君兮的头,轻声安抚道。
  “为了帮我拿到黄泉花,沈拓,他……他……”君兮在宫澧怀中仰起头来,眼中泪花晶莹,“他没能从旱林中走出来。”
  “沈拓……”宫澧看着怀里哭得梨花带雨的人儿,怅然仰首,以命抵命,你输了命,却赢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