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高高举起的手最后却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子骊看也不看贾政一脸的颓唐,只叫人进来:“老爷今天在书房歇息,叫芳儿去伺候!”
  薄荷和小艾忙着叫人簇拥着贾政出去。这里只剩下了主仆三人,子骊抱着小艾哭起来:“都是我对不住你。”小艾忙着拿手绢安慰子骊:“我的命都是太太的,太太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能长久在太太身边服侍才是我的造化呢。”
  薄荷看着子骊和小艾跺脚道:“太太先别哭了,赶紧想办法才是。”子骊猛地被提醒,她擦了眼泪对着小艾说:“你放心,我不会叫你受委屈的。我知道你喜欢董家的儿子,我会叫你如愿的。你去问周瑞家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还有明天叫人回娘家一趟,和哥哥说一声接我过去住几天。”
  小艾听着子骊的话脸上一阵羞涩,她忍不住埋怨道:“太太别听他们胡说,我一辈子伺候太太。”
  “得了,你是个软和脾气的人,真的留下来怕不是哪个贱婢的对手。你又没有狐狸精的手段迷住男人,不得宠的姨娘还不如三等丫头呢。等着有人来收拾她,且叫她先兴头上两天吧。”薄荷拉一下小艾做个眼色:“这几天不叫她自己上房敲锣打鼓的折腾,以后我们怎么看戏呢?只是这几天你要委屈了。”
  小艾立刻明白了,笑着说:“我不怕,她敢来和我找茬看我不打的她满脸花。”说着两个丫头相视一眼,坏笑起来。刚才压抑的气氛顿时被冲散了,子骊佯装生气:“你们就瞎闹,别太明显了,反而是叫人看着我挑唆丫头欺负她。”
  “不劳太太费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们得了太太的恩惠就不能辜负了太太。”薄荷和小艾摩拳擦掌,当着子骊的面前有声有色的谈论起来怎么收拾芳儿了。
  几天之后,贾政正巧休沐,在家正看河工上的图纸呢。宁国府那边人过来说:“我们大老爷请二老爷过去一趟,有话要说。”贾政停下手上的东西叫人换衣裳过那边去。周姨娘立刻带着小丫头体贴的帮着贾政换衣裳,看着周姨娘因为低着头露出来的一截子白玉般的脖颈,贾政心里的滋味有些复杂。这两个女子都是难得,这几天听到耳朵里的都是别人羡慕贾政得了两个人间尤物,还有夸奖子骊贤惠大度。可是贾政一点没倚红偎翠,左拥右抱的感觉,他心里有些烦躁,叹口气说:“罢了,我自己来就是了。”
  这是我们的本分,若叫老爷自己动手我们成什么人了。想着东府的大老爷请老爷过去一定是要吃酒的,我叫人预备下醒酒药,老爷放在身上有备无患。我在家里熬了荷叶粥等着老爷回来吃。周姨娘莺声婉转别有一番风韵贾政却是没心思欣赏美丽的小妾,只是唉声叹气的。
  我知道老爷是想着太太在庄子上,不如明天就过去接了太太回来,现在天气还不热,等着热了再去避暑也没人说什么,也省的老爷整天唉声叹气的叫我们听着跟着伤心。周姨娘给贾政穿好衣裳,扶着他往外走。
  “你也想着请太太回来?我还以为你们担心有人约束不能自由呢。”贾政嘴里说着不要,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眼睛和语气已经把他出卖了。
  周姨娘在心里暗笑,不动声色的加上一把火:“说起来也确实有人不想太太回来。老爷没发现最近丫头们都是怨声载道的。以前太太在的日子也没这个事情。”
  贾政站住脚问道:“我家一向宽厚待下,是谁苛待了下人?”
  周姨娘没开口就听着外面芳儿在厉声呵斥小丫头,贾政脸腾地红了,无奈的叹口气甩袖子走了。
  城外王家有个极幽静的庄子,当年王长春老爷子嫌弃在城里面太闹了就选了个安静的地方修建这个养静之所。这个庄子背山面水,周围都是王家的佃户和田地,一条大道直接通向京城交通方便是个闹中取静的好所在,子骊带着元春来这里住了一个月了。
  子骊自从那天和贾政闹翻,她第二天就和贾母回明了叫芳儿做了通房丫头,贾母自然是说好,操办了一场热热闹闹的酒席,还想着在酒席上直接提拔芳儿做姨娘的。结果没想到的是子骊先下手为强大,推出来周先生和单先生的亲戚,当着全族的人面前说给贾政做正经的姨娘。这两个女孩子家里据说都是书香世家,父亲都是秀才还做过小官儿的,这么一来芳儿只不过个家生奴才,只能依旧做通房丫头。
  全族上下都交口称赞子骊识大体,宽厚待人,要知道贾政极其仪仗周先生和单先生两位师爷幕僚,这么一来他们就对着贾政更忠心了。而且贾政也不亏,有了美人在侧,妻贤妾美仕途一片光明真是人生的赢家啊。
  等着两位姨娘过门,王家就来人说:“天气热了,我们老太太想着姑太太和外孙女,想接过去住几天。”
  贾母听着王家张嘴了,也没什么理由阻止只能同意了。子骊带着元春上车就回了娘家。可是这一去子骊就住下了,一点没回家的意思,贾家也是遣人去接了几次,都被挡回来,王子腾还亲自上门对着贾政说:“我们家还问你欺负我妹子的事情呢。她嫁过来是哪点不好,叫你那么对她。你若是嫌弃了只管说,写了休书我也不纠缠。”贾政被王子腾的兴师问罪吓住了,忙着解释。王子腾一翻白眼阴阳怪气的说:“你还狡辩,为了个丫头要和妹子动手,这也是无奈,也是气急了。在你眼里倒是众生平等了,拿着自己得了的诰命的妻子和丫头一般看待。既然如此我王家必定咽不下这口气!”
  贾政哪里是王子腾的对手,张嘴结舌的看着王子腾数落自己一番走了。子骊在娘家不回来,贾母也被惊动了,她只能叫人亲自去王家接了子骊回来,结果子骊没回来,倒是王定乾的夫人亲自来了。“王家老太太来了。”贾母听着丫头的回报顿时脸色难看,她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棘手。
  “快点开大门迎接王家老太太。”贾母忙命打开大门迎接。唐夫人被一群丫头仆妇簇拥着进来,两个人见面自然都是客客气气的寒暄一阵,等着落座献茶毕,唐老太太先开口道:“子骊自从出嫁就没在我跟前,这些年了我一直想着和子骊呆几天说说话,好容易女儿回京城,可是七上八下的总是有事。前几天她回来看我,我自然是欢喜的。谁知子骊却病了,我不忍心她回来养病,想求亲家太太叫子骊在娘家休养几天。也算是全了我们母女的天伦了。”说着唐老太太叹口气:“她能遇见贵府上这样的人家也是她几世修来的福气。”
  贾母听着唐老太太这样说的,也只能顺着她的话:“既然如此,就叫媳妇在娘家休养几天,母女连心,我也是有女儿的人。只不知道她病的怎么样了?出门的时候还是好好地的。”说着贾母对着唐老太太夸奖起来子骊的好处。
  “也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身上没力气,请了太医看了,说是以前太过劳累,伤了身体的底子,最近遇见了烦心事,需要安静的调养几天。不是我夸奖自己的女儿,她虽然有的时候脾气倔可是心肠还是软的。”说着唐老太太叹口气不说了。
  这个时候周瑞家的出来对着贾母告状:“那个芳儿没做上姨娘,就每天在家里号丧,不是打骂小丫头出气就是在背后诅咒太太和两位姨奶奶。太太不想和她纠缠也不理会她,奈何生不起闲气,一股火闷在心上才病了。”
  贾母听了大怒:“我只当着她长得比别人好自然骄傲些,谁知却是个贱骨头!怎么还有你们老爷的事情在这里面!”贾母虽然偏心儿子可是子骊也不能随便捏遍搓圆的媳妇。贾王定乾眼看着丁忧期满就要出来做官了,王子腾虽然眼前的官儿没贾政高,但是他是皇帝身边亲信的人。王家那个都不是吃素的,贾母忙着叫人把二老爷叫来,他的岳母来了叫他来请安。
  贾政早知道了岳母来了,一听这贾母叫就立刻过来。贾母一见着贾政先兜头啐一声:“浩哥没脸的东西为了个丫头和自己的老婆生气。随她是个什么好的,就是天仙也是你老婆的奴才,怎么处置她说了算。你也是大家公子出身,竟然和那些小门小户的没见识的男人一样听小老婆的话和结发妻子置气!你再这么胡闹看我先打了你,再去给亲家赔罪去!”贾母把贾政骂的狗血淋头,报了被贾政坑的一箭之仇。
  就这样子骊名正言顺的在娘家“养病”起来,一晃眼已经快一个月了。贾政听着周姨娘的话下决心要去接子骊回来。若是再拖延着,没准京城就会传出来自己夫妻不和,宠妾灭妻的话了。
  贾政到了宁府,就见着管事赖升一脸的着急见着贾政来了忙着往书房让。“什么事情?这个时候你们大老爷叫我来。”赖升压低声音说:“是一件要紧的事情。等着二老爷见了我们老爷就知道了。”
  贾政进去看见贾赦也,贾敬见着贾政进来捶胸顿足的说:“真是前世的冤孽!家门不幸啊,家门不幸啊。”
  贾赦对着一头雾水的弟弟说:“珍哥儿的亲姨娘一直在这府里的厨房上,她一直偷偷的在敬大嫂子的饭食里面下药,还害死了珍哥儿的媳妇。现在事情叨登出来,大嫂子要和大哥和离呢!”
  贾政听了顿时皱起眉,忽然想起一件传闻来,当初贾敬和他父亲的一位小妾有些风声,宁国府和荣国府很是风传了一阵子。贾敬经常被他父亲狠揍,据说都是为了这个事情。但是那个时候贾政还小,只是有个模模糊糊的印象。记得一次他曾经跟着贾母过去做客,因为戏台上全是些咿咿呀呀唱个不停的戏文,贾政就悄悄地溜出去在后院的园子里溜达。
  正在他找书上的蝉蜕来玩的时候看见贾敬和一个女子很是亲热的在一起说话,等着贾政从山石后面出来,不想惊动了不远处的两个人,贾敬和那个女子忙着一闪身就不见了。贾政恍惚记得那个女子是东府的一个姨娘,因为长得极好,又会琴棋书画,出身也好,在那边很得嘉奖父亲的喜欢。
  后来贾政回到贾母身边,正巧贾敬的母亲问起来上哪里去了,贾政口无遮拦的说:“在后园抓知了,看见大哥哥和李姨娘在说话呢。”贾母顿时车过来贾政呵斥道:“敢爬树看摔下来,我回去告诉你父亲叫他打你。”
  贾敬的母亲脸上闪过一丝难看,劝了几句就罢了。等着第二天贾政听见了贾敬被父亲狠狠教训一顿,板子都被打断了一根,在祠堂里面跪了一晚上。他的母亲气的生病的消息。
  后来不管贾敬如何反对家里到底给他说了亲事,蓝氏过门八个月就剩下了贾珍,贾政恍惚听着有人说贾珍不是蓝氏亲生,而是那个李姨娘生的。不过后来大家谁也没再见到李姨娘了。
  贾政心里大概明白了那些传言可能是真的。只是贾敬自己没挑明,他就装糊涂道:“珍儿的姨娘,我没听见蓝嫂子有姐妹啊?她们家好像就她一个女孩子,哪里来的姨娘。”
  贾敬也没心思遮掩了,捶胸顿足的道:“都是我自己作孽,珍儿是原来李姨娘生的,过在你嫂子名下。这些年你嫂子也是宽厚大度,一直把珍儿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我一直以为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谁知她的妹子竟然找上门来,我竟然是没发现。”贾敬颓唐的坐在椅子上,好像几天之内就老了十几岁,鬓角都有了白发。
  贾赦这个时候出来和稀泥:“谁家没几件风流事,还提以前的事情干什么。李姨娘的妹子也是个古怪的人,她姐姐做出来那样的事情她怎么还有脸来害人。现在先把嫂子那边安抚下来才是啊。我们都是小叔子男女有别不好说话,不如请老太太出面帮着劝和劝和。她娘家那边许了他们银子,道个歉说个软话就完了。你如今是族长,闹出去全族上下都跟着没脸见人了。搞不好闹得皇上也知道了,没准连着世袭的爵位都保不住。”贾赦倒是忽然明白起来的,提出来把事情压下去的建议。
  “我哪里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你嫂子是铁了心的和我闹,我劝不住啊!请老太太过来劝,若是能劝好固然好,若是劝不好,连着老太太都没面子。我也是顾不上什么羞了,豁出去老脸请你们来商议。看在大家都是同一个祖宗的份上——”说着贾敬脸上流下浑浊的泪水。
  三个人商量了半天还是没有结果,贾政和贾赦只能告辞回来。路上贾赦对着贾政说:“满是瞒不住的,不如和老太太说一声。老太太见多识广经历的多,她老人家肯定有办法的。”贾政想想也点点头:“一失足成千古恨,也只能如此了。”说着兄弟两个回来给贾母请安,屏退了丫头说了东府的事情。
  贾母听了沉默半天才叹口气:“罢了,当初那边大爷是做的狠了些。才有现在的报应。你们见着蓝氏没有,她是什么意思。”
  “我们不好进去,蓝嫂子称病,不肯见人。”贾政担心的看一眼母亲,犹豫着该不该请贾母过去帮着说和说和。
  “出了这样地事情按理我不该袖手旁观。只是现在她正在气头上的,能不能劝好还是未知数,到底他们和咱们家是分家另过的两家子,别人家的事情不好搀和的太深了。我出面就是连着咱们府上的声誉都有妨碍,不如叫大太太或者二太太过去劝劝,做妯娌的好说话,就是不成,那也是她们的私交扯不上两家的情分上。回头你叫大太太过去劝劝她,既然大爷知道错了,她也养了珍儿这么多年,生恩不及养恩,只要珍儿以后好好地孝顺她,和自己的儿子是一样的。”贾母明确的表示不会蹚浑水,叫邢夫人和子骊去办。
  贾赦听了松口气:“既然如此我明天叫琏儿的娘过去。我看咱们还是先预备一手。若是别的事情,我们两家自然要互相帮助。可是这件事,攸关声誉脸面,牵连着前程爵位,躲还来不及呢,咱们也不用太热心的往上黏了。”
  贾政看一眼贾赦,心里送去个鄙夷的白眼。贾母对贾赦道:“面子上的事情还要顾及的,你敬大哥来问也是他看重你们兄弟的意思。时间不早了你回去吧,老二留下来。”
  贾赦先告辞走了,贾母看着小儿子叹口气:“这便是例子,你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你媳妇是个美人,又能干。你怎么还做出来那样打脸的事情,叫丈母娘找上门来啐你,我都替你臊得慌。那个芳儿我当初看着不错谁知背地里这么可恶!倒是你媳妇有先见之明,给你娶了那么两个稳妥的人,我看周姨娘和汪姨娘都是不错的,你也该足兴了。现在王家摆明了态度,不弄走那个狐狸精他们家咽不下那口气。你寻个借口把那个狐狸精处置了吧。当初东府的老太爷也是养着不少的姬妾,结果怎么样?还不是活活的被儿子给气死了?珠儿也慢慢的长大了,你也该收敛收敛。该保养身体别逞能了。”贾母叹口气,自从王家人走了贾母暗自查访,梨香园的众人异口同声的说芳儿狐媚,挑唆着贾政和子骊夫妻不和,芳儿依仗着贾政宠爱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对着小丫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妖妖乔乔大有僭越之态。
  贾母听了也对芳儿不喜欢起来,她劝贾政撵走芳儿劝子骊回来。贾政听了贾母话,有些迟疑的说:“芳儿就是性子活泼,嘴头上尖利些,也没什么坏心。若是把她撵出去,子骊不肯回来怎么办??”贾母听着儿子的话好气又好笑:“亏你还是个大家公子,为一个丫头就不要老婆了。你先做足了面子她自然要给你个台阶的,若是她还闹就是她理亏了。芳儿那个丫头有什么好的?叫你这么放不下?看样子她真是个狐媚子了,这样的女人算算不能留下!”
  贾政被贾母的怒气吓着了忙着说:“老太太息怒,不是我舍不得。实在是芳儿和我起来她姐姐的事情,她们姐妹服侍我一场都没个好下场未免叫人觉得我凉薄。”
  “胡说!她们做奴才的不说没伺候好主子羞愧,还敢抱怨!这是谁家的道理!也就是你,耳根子软。算了你且去办,若是她还敢提什么她姐姐的话,立刻来回我,我处置这个狐狸精!”贾母气的一拍扶手叫贾政亲自去把芳儿撵出去。
  贾政见母亲动怒忙着站起来,垂手连声答应下来。贾母气色稍微缓和下来:“你明天去接了你媳妇回来,就说东府的事情眼看着要闹大了,为了珠儿和元丫头也请她回来劝劝蓝氏。”
  “啊?”贾政看一眼母亲,不明白了,子骊都气的不肯回家她会为了宁府的事情回来么?
  “她是做母亲的人,就算是恨死了丈夫也会惦记着孩子。珠儿前程大好,若是那边的事情包不住,珠儿的前程也受影响。她是个明白人不会不管的,等着她回来你好好地服软道歉就好了。”贾母恨铁不成钢的瞪一眼儿子,心里无奈的想男人都是低等生物,没什么脑子,随便被个女人就迷住了。
  贾政如梦方醒,赶紧对着母亲深深一揖:“老太太一席话儿子茅塞顿开。”说着贾政辞了贾母回去叫人预备车马明天去接子骊回来了。
  庄子上子骊早就知道了宁府的事情,“现在我家男人管着的庄子和宁府那边的庄子是挨着的,昨天听见从府里下来的人说的,太太万万想不到,珍大爷不是他们太太亲生的。”子骊两个贴身大丫头一个嫁给了周瑞一个嫁给了钱宸,都是她陪嫁过来的家人。钱宸家的,便是以前的明前,现在她已经成了个精明干练的少妇。因为钱宸一直在管着子骊的陪嫁庄园,她不像周瑞家的整天在子骊身边。
  “我说呢,那个吴明家的就是当初那个姨娘的亲妹子了?真是一段孽缘,你还记得在金陵的时候,一次我们去那边做客人,听见两个人说话的事情?我当时就疑心珍哥儿不是蓝嫂子亲生的。可怜蓝嫂子白替人家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害的自己连个亲生骨肉都没有。我若是蓝嫂子打死他们的心都有了。这个珍儿真是个白眼狼!”子骊兴致勃勃的和钱宸家的八卦起来东府的秘辛往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