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珠选了吉日启程到京城去了,子骊和贾政送了孩子走,贾政倒是长长的舒口气:“可算是能安静的享几天清福了,我们现在无事到庄子上住几天可好。”子骊白一眼贾政:“你儿子这会还在船上想家呢,你这个做老子的却是一心只想着玩,珠儿知道了该伤心了。而且眼前我的事情多得很,府里要搬家,元春也渐渐地长大了。她虽然是个女孩子可是也该请了好先生慢慢的教导着了。”子骊扳着手指头和贾政说起来家里的事情。
“你真是操心太多,我已经把搬家的事情交给了周瑞和吴庆了,你累了这几年,又要管孩子又要操持家务,一年到头竟然没几天清闲的日子。元春还小,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样,我舍不得女儿太累了,叫孩子玩几天吧。你这几天只整天拉着珠儿嘱咐这个,嘱咐那个,妞妞都被你疏忽了,小丫头昨天可怜兮兮的和我抱怨呢。”贾政对元春这个贴心小棉袄特别疼爱。
子骊叹口气,这几天她都要疯了,贾珠小小年纪就要去宫里,离开父母那么远,她怎么能放心。就算是有王子腾保证会看护珠儿,可是王子腾也不能一天不眨眼的盯着珠儿啊,子骊嘱咐了上千遍的要注意身体,不能任性,在宫里不能随便得罪人,那些伺候人的内监和宫女也不要轻视他们、最后子骊还预备了好些的银子,有散碎的银子,还有几张面额很大的银票。子骊还特别给王子腾一笔钱,没有叫哥哥自己出钱帮着珠儿打点的道理。
一通的折腾下来,子骊确实疏忽了孩子和贾政,她有些不好意的笑笑,悄悄地拉着贾政的手一捻:“都是我疏忽了,我回去就好好地安慰下妞妞。我还要嘱咐下他们,那个花园子已经很好了,别再折腾了。那些逾制的东西要拆掉,别叫人拿住错处。”
贾政趁势一拉子骊的手:“你真是个操心的命,我就是再不济也该知道不能逾制。”说着两个人一起上车回府衙不提。
在庄子上,子骊和贾政的生活清闲下来。窗子上映出淡淡的鱼肚白,子骊的生物钟已经叫她睁开眼了。她在床上安静的躺了一会,正预备着起身,忽然身边闭着眼的贾政伸手一扯,把子骊拉进怀里。
“吓我一跳,也该是起身的时候了——”话没说完,子骊只觉得唇上被一片柔软的东西堵住了,抬眼正对上了贾政黑漆漆的眼珠子。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闪着特别的光彩,就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烫的子骊一哆嗦。
她反手楼主了贾政的脖子,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们尽管是每天睡在一起可是一天下来大家都是累透了,躺在床上只剩下睡觉了。好容易放松下来,沉默已久的欲望苏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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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打扮的漂漂亮亮,迈开小短腿向着上房跑过去。昨天元春还在伤心哥哥去了京城把她一个人扔下,可是今天跟着爹娘来庄子上玩,就叫元春忘记了那点不愉快了。虽然哥哥不在,可是还有爹娘陪着。一早上起来元春就开始盘算着如安排假期。她想去田地里面玩,哪里开着好些不知名的花儿,可以摘下来叫丫头们编成篮子。还要看看她的小兔子……
等着奶娘给她换了衣裳的,洗了脸,元春就闹着要去给子骊和贾政“请安”去奶娘自然知道那边二爷和二奶奶还没起身呢,哄着不肯叫元春出去。可是元春却是一刻不能等了,趁着奶娘叫丫头们预备早饭不注意,她一溜烟的跑出去,喊着爹娘一头撞进了上房。后面跟着的奶娘丫头都是急坏了。一窝蜂的跟着出去撵出去,可是她们也不敢大声的呵斥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推开上房的门。
小艾从后面的厢房出来刚巧遇见了正在费力推门的元春,到底是元春还小,根本推不开沉重的木门。“姑娘怎么来的这么早,二爷和二奶奶还没起身呢。跟着你的奶娘和丫头呢?”一语未了奶娘方嫂子已经是到了跟前,她喘息着道:“都是我一眼没看住,大姑娘就出来了。”说着伸手要拉着元春回去。
奶奶平日还说你是个谨慎人,怎么也有着三不着两的时候?一早上起来叫大姑娘一个人出来,这是庄子上也不是在家里,磕碰着怎么办?奶奶叫你带着大姑娘是叫你教她规矩的。你可好了,叫姑娘一早上一个人乱跑。这是谁家的规矩!好好地姑娘都叫你给带坏了。”小艾生气的指责方嫂子不尽心。方嫂子只能讪讪的站在哪里不说话了。
屋子里子骊推开纠缠上来的贾政:“你听听,是妞儿来了。你还有脸在这里赖着不起来。小艾这个丫头真是得理不让人,方嫂子忽然有错可是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训她。”说着子骊要起来叫人。
“你也是喜欢操心,在这个时候怎么丫头就起来了。肯定是伺候她的下人不好。小艾教训她们也是应该的。你别管,可算是清闲了,赖床一天也不是大不了的事情。”贾政说真凭着力量上的优势很快的把子骊一切的抱怨和不满都堵在她的嘴里了。
子骊喘息着,和一波波的欲望进行着抵抗,她竖着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奶娘被小艾教训了一顿,直觉没趣,可是她也只能忍着,元春很固执的要叫子骊起来陪着她玩:“已经天亮了,我出门看了时辰钟表,都七点了!你们骗我,阿娘早该起来了!我要见阿娘,我要阿娘!”元春的声音越来越激烈,最后都带着哭腔了。
“……嗯,都是你,女儿都哭了,你好狠心一点也不心疼么”子骊媚眼如丝,娇喘吁吁,长长的黑发披散在枕头上,随着身体的节奏漾起浅浅的涟漪,她娇嗔的语气表情看在贾政的眼里就像是添了一把火。贾政哪有心思理会别的事,这会别说是元春在闹,就是天塌下来,贾政也没心思理会一二了。
“我的心都在你身,叫我现在死了也愿意。我知道你心疼丫头,等着我下午好好地补偿她。现在还请奶奶把心思放在我身上。”说着贾政捞起来子骊一条长腿环在腰上……室内春潮涌动,只闻喘息。
几天之后子骊正拿着梳子给女儿梳头发,元春虽然年纪小可是生下来就长着一头乌油油的头发,一点也不想别的女孩子小时候头发也是细细黄黄的,软塌塌的梳不起来。因此元春只在百日剃了胎发就再也没剃头,到现在还是一头满发,乌油油的披在肩膀上。
元春乖巧的坐着一动不动,眼珠子却在子骊梳妆台上的各式各样的盒子上黏着不动了。小女孩天生喜欢那些精致和可以叫自己的美丽的东西,她试探着伸出手拿起来一个白玉盒子里面装着玫瑰色的软膏,晶莹剔透好,还散发这甜香,好像是软糖啊。元春伸出舌尖要舔舔,看看盒子里面的软膏是什么味道的。奶娘在边上看见要说,子骊却对着奶娘摆摆手,那里面是玫瑰和蜂蜜做成的唇膏,就是吃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小心翼翼的深处舌头,元春有些迟疑到底要不要尝尝味道,盒子里面的香气一阵阵的袭上鼻间,斜眼看看奶娘,奶娘正垂眼站在边上根本没看见。元春又偷着瞟一眼镜子里的子骊,子骊也装着没看见的样。元春来了勇气,拿着盒子凑近了嘴边,小舌头刚触到了柔软的膏体却突然猛地缩回去,元春对上了子骊了然的眼光不好意的嘿嘿笑起来。
子骊拿着头绳个元春扎上两个抓髻,宠爱的点点女儿饱满的额头:“你个小坏蛋,打量我们都没看见呢。那个是胭脂,等着你长大就能用了。你现在最漂亮了,不需要那些东西。”拿过来胭脂盒,在元春的眉心上点个梅花,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小丫头臭美极了。
子骊抱着女儿坐在妆台前叫丫头伺候梳妆,奶娘看着元春拿着臭美劲儿忍不住笑道:“大姑娘本来就是个美人坯子,只可惜这几天在野地里疯跑疯玩的,脸上晒黑了。要是以前那样雪白的脸配上红色梅花肯定更好看。”
元春不服气的哼一声,靠在子骊的身上不说话了。小丫头开始知道臭美了,她笑着捏捏女儿的脸:“这怕什么,小孩子多跑跑身体结实。没的从小关在屋子里,倒是白了,而是弱不禁风的,身体就垮了。二爷不是也没说什么,以后每天带着妞妞出来活动一个时辰。”子骊对着女儿说:“等着回去我们就搬新家了,那个地方水池子深,假山也很高,你出去玩可以但是不能一个人去水边,爬假山。知道么!”元春听着可以出去玩顿时高兴起来,她一拍手欢快的扭动身体:“好,我要设个靶子,也要学射箭。爹说等着我学会了骑马射箭带我去打猎!”
贾政只带过儿子,因此哄元春的时候还是骑马,射箭,踢球那一套,好在元春也喜欢运动,骑马射箭学起来有模有样的,贾珠不在身边,贾政又把女儿当成儿子养了。奶娘听着立刻皱起眉:“我的祖宗,就是乡下殷实人家的女孩儿也不肯叫她抛头露面的,何况是姑娘这样身份的人。看叫人家笑话!奶奶还是别叫姑娘玩疯了,将来不好收心。”
“怕什么,妞妞还小呢,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人家的姑娘都以贞静柔顺为好,我却不想叫我的女儿硬生生的憋屈出来受气小媳妇的样子。只要规矩不错,谁还敢笑话她!”子骊一点不像把女儿培养成什么克己守礼的大家闺秀,总是为了别人活着,永远在意别人的眼光,自己的真心呢只能压抑了。
在子骊和奶娘说话的时候元春趴在妆台上玩起来寻宝游戏,一个螺钿镶嵌的画格引起她的好奇,那些螺钿镶嵌出来的花卉栩栩如生,元春伸手去摸却不知怎么错了劲,咯噔一声暗格打开里面露出一本锦缎封面的小册子来。这是什么?元春好奇的拿出来打开,只一眼,她顿时笑起来:“这是两个人在打架!”
子骊一转眼看见女儿拿着看的东西,顿时头脑一片空白!不假思索的抢过来那个册子:“小孩子不能看这个!”天知道元春是怎么打开暗格的,贾政这个闷骚男,人家抄家去都是私藏些金银珠宝值钱的东西回来,他倒是好,弄点他娘春宫图来。弄来就弄来吧,还照着操练——个是闷骚男,现在被闺女看见了,还当着这些下人的面!子骊不敢看身边的丫头婆子,她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哇……元春哭的伤心,她刚看的有趣的画画书被抢走了,奶娘赶紧抱着元春哄,子骊在哪里满脸通红的抓狂,屋子里面乱糟糟的,贾政却在这个时候一脸春风的进来了:“你们收拾下东西,明天便会城里去。”
话音未落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带着呼啸的风声直奔面门,有暗器!贾政几乎是下意识的一闪身,子骊好像确定是生气了。做夫妻久了,对方的脾气都摸透了,子骊若不是特别生气是不会随便发暗器的。伸手接住个珐琅铜胎盒子,贾政掂量着盒子的分量脸都白了:“奶奶是要置我于死地,是谁惹你生气了!”罪魁祸首来了!子骊眼睛都红了,朝着贾政扑过来:“别顾左右言他,你自己干的好事还来问我!”说着就要上前开撕。
奶娘早就抱着元春一溜烟的走了,小艾和薄荷也带着丫头们出去,临走之前小艾压低声音给贾政个友情提示:“姑娘不小心翻出来奶奶妆台上暗格里面的东西。”
原来是为了那个啊,贾政咧嘴一笑,握住子骊挥过来胳膊:“哪有什么,妞妞还小呢,她知道那是什么。哄一哄就没事了。”
子骊眼睛都红了,胳膊被制住,可是腿还是自由的,她抬脚就踹:“你存心要气死我吧,边上那些人都看见了,我的脸都丢光了!现在好了外面没准都传遍了,我看那种东西,我的脸算是丢光了。还有你!别人都发抄家财,你倒是发的什么浪!弄回来点这个不要脸的东西来,弄回来就弄回来吧,还闹得尽人皆知!”
趁着贾政愣神的功夫,子骊挣脱出来双手,抓着贾政的肩膀时间的摇晃着,本来她的头发就没梳好,现在一折腾,满头青丝登时披散下来,趁着一张气色绯红的脸,亮晶晶的眼睛,看在贾政的眼里只觉得比平日更觉娇俏可爱。“他们敢编排主子么。那个东西你不是也说喜欢,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可害臊的。你刚才说我傻,去抄家只闹了那么一个东西,其实我还有别的东西呢。”贾政搂着子骊在耳边咬耳朵。
至于贾政还有什么先放下不说,转回京城,唐夫人得了贾珠来京城的消息立刻叫人去接了贾珠来。
王子腾的媳妇忙劝道:“我知道母亲惦记着外孙子,可是珠儿刚到祖父家,总该叫他们祖孙先见面我们才好去接,省的说我们和他们家抢孙子似的,我已经叫人带着东西去看了,最迟后天,快则明天珠儿一定回来的。”
唐夫人道:“还是你想的周到,你可别恼我偏心珠儿,他父母不在身边一个小孩子在宫里当差我不放心。”
“母亲是哪里的话,我也是疼珠儿的很,兄弟姐妹就应该互相帮衬着才好,我和珠儿舅舅说了,应该请几个宫内的教习好好地给他说说宫里的规矩。虽然孩子小可是礼多人不怪。”张氏提出建议,其实那也是子骊给王子腾信上的意思。
唐夫人听着媳妇的话对张氏越发满意:“很好,你能如此也算是你们姑嫂情分,等着子骊回来自然不会亏待你。”正说着外面一阵说话声:“别惊动了太太,先不要告诉……”
张氏眉头一皱叫人把喧哗的下人叫来,原来是个以前在在里面当差的婆子“我记着你是解了差事出去的,怎么又进来了,还在外面吵吵嚷嚷的,你以前也是懂规矩的,现在怎么也昏了?”张氏有些不满的看一眼门上的婆子,门上的人都辩解道:“是她自己非要进来的,说是——”听着婆子们语焉不详,话里有话的意思,唐夫人叫丫头们都出去才说:“你有什么事情直说吧。”
“是金陵来信了,大姑爷到底是牵连进了魏王的案子,被抓了!大姑奶奶带着姑娘无依无靠不能安身,想请太太不要计较,叫人接了她回来吧。”那个婆子以前也在子骞的身边伺候的,因此子骞派来的人无法进王家,更见不着唐夫人,才辗转的找到她叫她捎话进来。
听着大女儿的近况,唐夫人眼泪一下下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若是早听我一句何至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