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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然听了姜若禾的话,表情一怔。
  他会上万宝船是因为王保保告诉他,这船上有机缘,然后给了他一张万宝船的玉牌。他就怀揣着美好的期望,拿着这张船票上船了。
  至于其他,他的确对这艘神秘莫测的万宝船不太了解。基本上就属于是一头雾水,两眼摸瞎,就揣着船票上船了。
  但是他来之前曾告诉过齐修宁,当时齐修宁沉默了几秒,然后告诉他,“去吧,这的确是个莫大的机缘。”然后叮嘱了他小心,交代了他不少事情,最终给了他几件防身的法器,便让他去了。当时齐修宁的表情淡淡,并无异样,不见得是有多担心他这次出行。齐修宁都如此反应,可见也就真的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而王保保和楚然交情不错,更是无怨无仇,谈不上他要害他什么的,更何况连齐修宁都没说什么。楚然便是不信王保保,也不会怀疑齐修宁。他毫不怀疑这个男人,如果说这世上谁最不会伤害他,非他莫属。
  楚然沉默一会,语气淡淡的说道:“是一个朋友给的玉牌。”
  姜若禾目光看着他,表□□言又止。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现在暗叹了一口气
  而正是在这个时候,一阵美妙的丝竹管乐声响起,鹤真道人白发白须,手持着浮尘,走入大厅,他的身后跟着一群美貌侍女,每个侍女手中都端着一个托盘,鱼贯而入。侍女走到前方,排成两列,每一个人手中都端着一盘看上去就很好吃的美味佳肴。
  一时间,客厅里香气扑鼻,引人垂涎。
  楚然目光朝前瞥了一眼,饶是素来不重口腹之欲的他,都不禁动了动唇,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鹤真道人笑呵呵的看着大厅内修士的反应,说道:“经过一天的比斗,想来大家都饿了吧!”
  “是啊!”楼宵这个直爽的汉子当场就喊起来了,“这是要宴请我们吗?”
  鹤真道人目光看了他一眼,笑呵呵的说道:“非也。”
  大厅内的众修士,顿时目光看向他。
  楚然脸上的表情也有些不好了,经过他的观察,这鹤真道人可不是什么好鸟,面慈心黑,一肚子坏水。看他这德行,笑的奸诈,根本就是不怀好意。
  楚然心里当即就有了不好的预感,估计又要坑爹了。
  鹤真道人对着众人笑眯眯的说道:“这是全鱼宴,全是来自深海捕捞的鱼,鱼肉紧致鲜美,更是蕴含精纯灵气。”
  “修士服用,可治愈伤口,补充体力灵气,更可增加法力。”鹤真道人说道。
  一脸笑眯眯的表情,满意的看着大厅内的修士,一个个面露垂涎之色,然后说道:“一盘鱼荟十个灵珠。”
  一瞬间全场寂静,修士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呆滞。
  “一盘鱼荟十个灵珠!打抢啊!”有修士说道。
  “难道万宝船不该供吃供喝吗?”又有修士说道。
  “……”
  鹤真道人听着这群修士的吵闹,随后说道:“不只是鱼荟,在这船上,你们喝的水,住的房,统统都要收取费用。”
  “草!”
  顿时是有修士骂出口,这也忒吝啬无耻了一些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能发大财得珍宝的万宝船吗?怎么感觉现在他们就是在被趁火打劫呢?
  大厅内的这群修士,一个个是脸都不好了。
  鹤真道人继续说道:“每一间房的费用是不一样的,玄字一号房每天十颗灵珠,二号,八颗灵珠,,三号六颗灵珠,之后每间房都是五颗灵珠一天。”
  “对了,你们今天的住房的费用,明天就会有人前去收取。”鹤真道人说道。
  顿时,又是一阵骂爹的声音,这特么也太无耻了一些了吧?简直是强盗!
  楚然也是无语了,他这住的还是最好的一号房,还以为占了便宜,结果人家是收费的。大厅的修士,抗议的抗议,不满的不满,鹤真道人浑然未觉,一脸笑呵呵的表情,任由他们说去,反正这船是他们的不是?楚然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店大欺客,这船大也同样欺客。
  到了最后,众修士也是无奈,只得认命。
  倒是楚然反应比较快,就问道:“只收灵珠,不收其他?”
  鹤真道人看了他一眼,说道:“正是。”
  楼宵立马接道:“但是我们身上没有多少灵珠。”仅有的一些灵珠还是上船后,万宝船给提供的。
  鹤真道人笑眯眯的说道:“诸位不必急,万宝船每层的最后一间房,是交易堂。诸位可前往那里,用各种珍奇异宝前去换取灵珠,也可接任务获取灵珠。只要诸位够勤快,不愁没有灵珠,我们这可是航行在在最富饶的海域,蕴含世间最多的至宝。”
  大厅内的修士顿时是被鹤真道人的三言两语说的意动,心头火热不已,想着前方那无数珍宝在朝他们招手,这每天需要的十来颗灵珠住房生活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楚然目光看着前方一脸笑呵呵的表情,似乎有些猜到这万宝船的目的。
  果真不愧是皇庭出身的人,玩人心不可谓不是炉火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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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然用十颗灵珠换取了一盘鱼荟,姜若禾、文书等人也换取了,原本空荡荡的桌子瞬间就丰富了。楼宵看着一桌的鱼荟,表情尴尬。这一桌的人,唯独只有他没有换取鱼荟,他是第四名按理说,得的灵珠也不少,不至于连十颗灵珠都出不起。
  楼宵满脸尴尬,说道:“我性急,刚才在房间内,就把灵珠用来修炼吸收了,现在只剩下不到三十颗。”
  楚然目光看了他一眼,然后对着身后的侍女说道,“再上一盘。”
  “请你的。”楚然对楼宵说道,“回礼,谢谢你刚才的酒。”
  楼宵闻言,顿时一脸感动的看着他,“好兄弟。”
  坐在对面的文书摇着羽扇目光看着这二人,唇角的笑意深刻。而他旁边的姜若禾则是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这二人,天意真这般弄人?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散去。
  楚然来到甲板上,靠着栏杆,吹着海风。
  前面是起伏的大海,深蓝的如同宝石一样。而在这海洋里,却有一个并不和谐的小黑点,那是徐清河。楚然看着他,表情有点惊讶,倒是想不到这人这么有毅力,竟然咬着牙坚持了下来,虽然这只是第一天。楚然以为他一下海就会放弃的,一般人,都会放弃,明知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楚然对徐清河有点改观了,原以为是一无是处,现在看还是有点优点,起码毅力可嘉。这他倒是想错了,徐清河哪里是毅力可嘉,他这是被逼无奈。当初他从一干兄弟族人手中,抢到了前来万宝船的玉牌,要是无功而返,一上船就被赶了下去,还是因为这种理由,回到家族里,估计就得受家法处置,他哪敢就这样回去。装也要装出一副样子来,跟着船游几天,然后再回去,自己已经尽力,纯属没办法。然后把责任一推,说罪魁祸首楚然是多么无耻,多么卑鄙,用了多么阴险的手段,害他输了,到时候自然可以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
  然后楚然就靠在栏杆前,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看着前面大海里的徐清河,脸上的表情挺悠哉的。而浸泡在冰冷的海水里,咬着牙坚持艰难的游着的徐清河抬起头,就看见了船上的楚然。顿时是咬碎了一口牙,表情愤恨的看着他。
  船上的楚然看着他这样的表情,顿时心里对他的那点改观瞬间消失不见了,果然还是那个看着就让人想抽他的二世祖。
  这时候,姜若禾来到他的身边,语气淡淡的说道:“他马上就要死了。”
  楚然闻言,抬头看他,表情惊诧。
  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是随口乱说的还是……
  而就在下一秒,原本平静的海面上瞬间掀起巨浪,只见一头巨大的海兽,从海里钻了出来,张开了血盘大口,瞬间就将海里的徐清河吞入口中,只听得他一声惨叫,然后……就没有然后了,他被整个吞了。
  姜若禾的表情幽幽的看着海里的那头巨大海兽,忽的,说道:“或许,我应该救他。”
  姜若禾说着,便持着剑,亮出三尺青峰,纵身一跃,跳入了大海里。
  “……”楚然。
  哥们,你这特么不是去救人,你这是去找死啊!
  楚然嘴角抽了抽,心想不论是疯的时候还是不疯的时候,这姜若禾都是一个傻逼啊!
  草,这这不是明摆着去找死吗?那巨大的海兽,岂是他一个筑基修士能对付的?
  文书手里摇着羽扇走了过来,一脸斯文笑容的说道,“咦,姜道友前去救人了,好魄力!”
  “……”楚然。
  不知为什么,文书这样的表情,这样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好欠抽?
  姜若禾迎风乘浪而去,提着剑对着已经沉入海水中的海兽就来了一剑,顿时激怒了那海兽。巨大的海兽瞬间露出了水面,朝着姜若禾就攻击而去,姜若禾一脸清冷无惧的表情,手中三尺青峰闪着寒光。
  远处站在船上甲板上的楚然见状,顿时是提紧了心,这海兽可不好对付还是在水中。姜若禾……简直特么脑子有坑!
  站在楚然身后的楼宵顿时是心塞塞的,一个人知道真相有口不能说的感觉真特么难受,这货根本就不是筑基修士,特么是个元婴啊!日!
  姜若禾御风悬空在海面上,手持着一把长剑,剑光凄冷凌厉,与海兽搏斗,不落下风!他剑光如影,无缝衔接,右手持剑,快速斩下!
  那海兽外壳坚硬,轻易撬不开,姜若禾劈在它身上的剑招,无法打破它的防御,伤不了它,却异常疼痛。这种疼痛,让海兽发狂发怒了。
  它张口巨口,朝着姜若禾就是喷出一道蓝光,伴随着海啸而来。轰!的然后一声,海兽掀起巨浪,足足三丈高,一堵巨大水墙,朝着姜若禾就崩塌倒去,恍若要将他给吞没一样。
  姜若禾表情不惧,不动丝毫,举着剑,便见一道凄冷剑光闪过,那巨大水墙被劈为两半!
  又一剑斩去!
  剑气爆发,森寒冷厉,快如闪电划过!
  一剑,将海兽整个劈开!
  已经昏迷过去的徐清河,从它的体内掉落,满身污秽。
  姜若禾一脸清冷表情看着他,面色无异,楚然却从他眼中看到了一抹嫌弃。结果,结果就是……姜若禾眼睁睁的看着徐清河噗咚掉落海里,过了几分钟,才伸手去将他从海里捞了出来,单手提着他飞了回来。
  “……”楚然。
  站在船上甲板上目睹了全过程的楚然,顿时嘴角一抽,这还……真的是嫌弃的毫不掩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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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若禾轻飘飘的上了船,一把就将提在手里的徐清河扔在地上。此时,徐清河还是昏着的,他一身湿漉漉的,长袍也被海水泡的皱巴巴的,因为虚弱而脸色发白,委实是狼狈不堪。
  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而姜若禾显然是不喜被围观的人,见有人过来了,就走到一旁,一脸高冷不近人情的模样,那一身的青袍气质清癯。
  楚然目光扫了一眼那尚且还是血红的海水,皱了皱眉,姜若禾表现出来的实力远非他看上去那么简单。筑基?筑基修士可不是这样的。楚然的目光暗了暗,姜若禾都能上船,其他人……只怕也能上船。楚然想起了另一个人,当归,他或许和姜若禾是一样的。同样的深不可测,让他看不透。
  这般一想,楚然就止不住心虚了,自己这个第一赢的还真是掺水啊!还得付十颗灵珠一天的高昂代价,不过想想那房间里的灵脉、灵泉、昆仑玉石床,楚然就瞬间淡定了,这在外面可是花钱都买不到的好地方。做人啊,这就是要皮厚。
  此时,徐清河已经醒过来了,他醒过来睁开眼第一感觉就是,他还活着?谢天谢地,列祖列宗保佑!随后睁眼一瞧,围着一群人看他。此时,自己还是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地上,顿时是整个人都不好。这丢人可丢大发了,素来好面子的徐清河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背过气去。
  原本是没晕的,结果看见了站在他前面的楚然,正一双眼睛盯着他,想起方才这人正站在甲板上目光盯着他看,估计他刚才丢人的那一幕全给他看去了。徐清河顿时是脸色又青又白,被别人看去也就罢了,但是被害的自己沦落到如此地步的仇敌看到了……徐清河顿时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
  “……”楚然。
  他为什么看到我就晕啊!我什么都没对他做啊!
  不知何时凑到他旁边的文书说道,“他晕了。”
  楚然目光瞥了他一眼,说道:“我知道。”
  “他是看到你之后晕的。”文书继续说道,“他为什么看到你就晕了呢?”
  “……”楚然。
  我也想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楚然语气淡淡说道:“等他醒了,或许你可以问问他。刚好,我也想知道。”
  文书闻言顿时笑了,拿着手里的羽扇扇了几下,说道:“好啊,到时候你离我远点,我怕你在,他又晕了。”
  楚然目光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鹤真道人也带人来了,他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青年修士,这青年修士长得俊朗,一身藏青色的长袍,眉目清冷,修长高大。他目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面色苍白的徐清河一眼说道,“受伤,受海水寒气侵袭,伤了元气。又中了海鳗的毒,所以晕了。”
  “吃颗解毒丹,静养几天就能好了,没什么大碍。”青年说道。
  青年留下一颗解毒丹,然后便走了。
  虽只露了一面,但是这一身冷冽清逸的气质却是让在场的人印象深刻,更别提他还是个大夫,大夫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在这风险莫测的航海上,一个大夫的价值比任何东西都珍贵。
  所以,几乎所有人在看见那青年的时候,都心中动了动,想上去套个交情。奈何青年大夫气场太冷硬,疏离冰冷,不好打交道。还没等他们想出套交情的方法,人家已经走了。
  “咳咳……”楚然低声咳嗽了几声,然后唇角就有鲜红血迹流出。
  青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停下,目光看了他一眼,拿出一瓶丹药给他,说道:“海上多风,寒意甚,注意调养。”
  “咳咳……咳……”楚然接过他手上的丹药,说道,“多谢。”
  青年目光看了他一眼,顿了顿,说道:“倘若有事可前来找我,我住在玄字靠右最后一间房。”
  楚然闻言,抬眸,对他笑了笑,说道:“好,到时候劳烦你了。”
  青年表情顿了顿,说道:“职责罢了。”
  说完便抬脚走了。
  周围人听了他们二人的对话,顿时一阵狂晕,卧槽,还能这样?这样就轻轻松松的勾搭上了整艘船唯一的医生?心机婊!
  楚然看着他们嫉妒羡慕恨的表情,也只是淡淡一笑,他还真不是故意的,只是凑巧罢了……真的是凑巧……他只是凑巧的觉得好久没吐过血了,然后就吐血了……
  真不是故意的,哪知道这招它真的管用啊!
  凭借楚然多年来治病的经验,看过无数大夫,他发现,越是医术高明越是冷傲不进人的大夫,越是喜欢疑难杂症,越是见不得人当着他的面生病。
  楚然微微一笑,唇角勾起一个漂亮的弧度,连顾夷那个妖孽尚且如此,更何况这个青年修士。说来也巧,这个青年,楚然是知道的。
  这青年叫苍生,出自京都医修世家苍家。医道上成就斐然,在顾夷成名前,就属他是修真界医道上最有名的修士。他和顾夷之间,大约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楚然当年在京都卧病在床的时候,他父亲原本就想请苍生给他治病,却碰上了苍生出行远游了,归期不定。于是作罢,辗转请来了顾夷。
  倒是想不到苍家出行远游多年归期不定的大公子,竟然是在万宝船上。
  这万宝船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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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清河吃了解□□,大约是几分钟后,醒了过来。
  他睁眼第一眼看见的就是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楚然,差点没一口血喷出去,怎么又是他!阴魂不散。
  楚然语气淡淡的说道:“你别晕,先别忙着晕。”
  “有正事找你,要晕等会晕。”楚然说道。
  徐清河闻言一口血堵在嗓子眼里,然后默默咽了回去。
  鹤真道人走出来,笑呵呵的说道:“今日不过是第一天,按照赌约,徐道友须得在海里跟游三天三夜。”
  徐清河的脸色瞬间变了,海里有吃人的海兽,大难不死的徐清河如今还后怕,让他再回去一次海里他断然是不愿意的。
  “不过,若是楚道友愿意作废赌约,那你自然就能留在船上。”鹤真道人语气慢悠悠的又说道。
  徐清河的脸一下又青又白,神色难看,要他给楚然服软求饶?打死他,他都不情愿。那都是嘴上说说,真等到了这时候,徐清河……骨气再重要,在性命前面,还是可以放弃。
  半响,徐清河才铁青着一张脸,转头对楚然说道:“楚道友,方才是我多有得罪,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与我一般计较。”
  楚然闻言不说话,只是一脸冷漠的表情,目光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徐清河的神色越来越难看,整个到最后都快绷不住了。
  楚然这才慢悠悠的说道:“不与你计较。”
  一瞬间,徐清河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
  而这种难看在鹤真道人说出,“如此,他自然可以留在船上,船上也还有剩余的空房,只是每日住房要五颗灵珠的房价,你可有灵珠?”的时候,整个的就神情扭曲了。原本一张俊朗的脸因为五官扭曲,而变得丑陋狰狞。
  半响,徐清河才平复下了心情,这种平复仅限于脸上没有那么狰狞扭曲,他粗声粗气的说道:“可以用灵石代替吗?”
  鹤真道人摇头说道:“船上不收灵石,只认灵珠。”
  “我……”徐清河一脸铁青难看神色,半响说不出话来。
  心里越发痛恨,他们明知道他没有灵珠,还这般为难他。一个个心知肚明,还装作不知道的来故意想看他笑话,当真是可恨!不管是楚然,还是鹤真道人,亦或是其他,都是一伙的!针对他!
  “我没有。”徐清河一脸难看神色说道。
  “这就没办法了。”鹤真道人一脸为难的表情,“或者你可以睡在甲板上,甲板是不收你灵珠的。”
  徐清河现在的表情基本上不用去说了,想也知道,一副受到莫大羞辱的屈辱表情。甲板,竟然让他睡甲板!“那他呢!”徐清河指着面前的楚然,咬牙说道,“他住的是什么?”
  “玄字一号房,整艘船上玄字号最好的房间。”鹤真道人。
  徐清河的表情一下就铁青的难看,半天说不出话来。
  鹤真道人看着他的表情,说道:“那这样吧,这块甲板就给你了,整艘船上任意的甲板你都可以随意躺,只要你喜欢。”
  “我不要!”徐清河咬牙铁青着脸色说道,“凭什么这般羞辱我!”
  鹤真道人一脸为难的说道:“这哪里是羞辱你?若是你能拿出灵珠,自然就可以住上好的房间。”
  旁边的楚然听着,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这一脸慈眉善目老好人一样的鹤真道人还真能把人给逼疯。徐清河要是再晕一次过去,他一点也不意外。
  楚然目光看了一眼坐在甲板上浑身狼狈脸色铁青的徐清河,拿出了十颗灵珠放在他面前,然后一言不发转身走了。
  徐清河目光看了一眼地上的灵珠,又抬头看了一眼转身离去的楚然,半响,咬着牙愤恨骂道:“滚!用不着你假好心!”
  站在人群中的楼宵便皱眉说道:“你瞎叫什么呢!你知道这灵珠有多珍贵难得吗?楚兄弟,自己都不够用!他一天还十颗灵珠的房钱呢!”
  “给你,你还不识好人心!”楼宵怒道。
  他是真怒了,因为他也是属付不出每日五颗灵珠的那群人之一。他早在拿到灵珠的第一时间,就用来修炼吸收了。鹤真道人也没提早说,船上的一切开销花费都是需要灵珠的啊!这十颗灵珠,顶他两日的房租了。
  徐清河坐在地板上,浑身湿漉漉的,脸色苍白,身上有伤,这让他看上去异常狼狈。他目光盯着前面一身红衣张扬艳丽身形瘦削离去的楚然,四面八方朝他射来的目光,指指点点,让他难堪又愤恨。看向楚然的目光也迸发出仇恨的火光,那狰狞的表情大有不死不休的意味。
  半响,他缓缓站起了身子,伸手抓起了地上的灵珠,今日羞辱,他日必百倍奉还!
  一袭青袍站在角落里的姜若禾冷冷看着他的表情,微微皱了眉,他这般做,打乱命运的轨迹,该死的人未死,对于未来造成的影响,到底是好还是坏?
  一瞬间,姜若禾自己也迷惑了。
  楚然走了几步,忽然面前走出一个人,拦住他的脚步。
  楚然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何事?”
  文书轻摇着手中的羽扇,笑的斯文对他说道:“还记住今天我说的话吗?你有血光之灾。”
  楚然皱了皱眉,显然是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里,在他看来,文书……大抵就是一个江湖骗子。那种专门在大街上摆个摊,挂着一个横幅,上面写着盲人摸骨算命的那种。
  文书看着他的表情,只是笑了笑,没有多说,“今日远离水。”文书叮嘱了他一句,然后摇着羽扇便要离开。
  楚然看着他的身影,忽的说道:“有个问题,我想问很久了。”
  文书停住脚步,目光看着他。
  “你手上的那把羽扇……”楚然说道,目光看向他手里拿着的那把羽扇,和之前文书送给他的那把一模一样。
  “你说这个?”文书笑着说道,“三文钱一把,和送你的那把一样的,我瞅着便宜,一口气买了十几把。”
  “……”楚然。
  难怪,他看的那么眼熟。
  “都是凤凰羽。”文书说道,“那卖扇的老板告诉我,这些都是凤凰羽制成的。”
  他笑了一下说道:“这世上哪来的那么多凤凰羽,老板是将我当成傻子来骗了。”
  文书摇着羽扇就施施然离去了,嘴上说着,“你若是喜欢,我还可以再送你几把。我那,多的是。”
  楚然站在原地半响,皱了眉,没有说话。
  他总感觉,他手上的那把羽扇是不一样的。他握着它的时候,上面流淌着强烈的蓬勃的炙热的滚烫的生命力,宛若活物一样。
  文书……是真的未曾察觉,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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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原地沉思了半天,最终楚然皱着眉,抬脚朝房间走去。
  推门而入,就宛若是置身在洞天福地里,里头的那个房间,和外面截然不同,就像是两个世界。那清灵而浓郁的灵气,让楚然浑身都感到舒服。
  楚然进了房间,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茶,坐了一会。然后起身,进入了屏风后面的里间,一瞬间,清冷的宛若回到了冰魄峰。
  楚然表情不禁一怔,他为何会想到冰魄峰?想起峰上的人。既然想了,不如多想一点。楚然就想起了,那个冷冰冰的男人,他的师父,此时在做些生命?
  上清宗,冰魄峰。
  冰天雪地,大雪纷飞。
  今年的天气格外的诡异,在楚然离开上清宗出海之后不久,临海便从冰原刮来了一阵寒风,伴随着大雪而落。这雪越下越大,不见减弱,风雪呼啸覆盖了整个临海地区。
  一身单薄简单的白衣的齐修宁坐在屋子前,手里拿着一把刻刀,雕刻着一块木头。低着头,精致的眉目冰冷,俊美的脸上面无表情,只是手里的刻刀在不停的动着,眼神专注的雕刻手上的木头。
  隐约的,可以看这个人见木头被雕刻出来的轮廓,那是一个人。仔细看,这个人长的有点像远在海域之上万宝船内的齐修宁。
  齐修宁的雕工不错,手中的木人雕刻的活灵活现,那眉目之间,满是楚然的神韵。若非是用心关注,用心雕刻,雕不出这般神韵,简直就像是活人一样。
  忽的,他的刻刀划伤了手指,瞬间有鲜血流出。
  齐修宁停下手中动作,皱起了眉,抬头目光看着远方东边,那里是万宝船航行的轨迹。
  他手中的鲜血滴落在手上的木人上,一滴一滴滴在它的脸上。
  而此时,在万宝船。
  玄字一号房,屏风后面,楚然目光看了一眼那一汪灵泉。灵气氤氲成白雾,仙境一般。一瞬间,楚然想起了今日文书对他说的话,“你有血光之灾,远离水。”
  楚然表情不禁怔了怔,今日对他说这句话的人,不仅是文书一人,还有癫道士和姜若禾。三人同时对他说,他有血光之灾,难道他真的今天流年不利,命犯血光?楚然由不得就多想了,只是……这三人,一个江湖骗子,一个癫子,傻子,说的话真的能信?他们不会是在驴他吧?
  半响……
  楚然目光定定的看了那许久那个灵泉,最终转身,走向了旁边的昆仑玉石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