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卿两人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荷花池旁。
春日寒风料峭,慕容余鄞把自己的披衣披在了陆卿言身上。
两人在荷花池旁边的亭子坐了下来。
连日的疲惫逐渐让清爽的凉风吹走。
陆卿言竟觉得此刻的静谧让她有些沉迷。
末了她又自嘲一笑,这是东宫,并不是她的安身之所。
慕容余鄞别过头,正好看到了她那抹转瞬即逝的讽笑,心中有些阴沉。
慕容余鄞压抑着怒气,清淡的声音响起:“倦了就靠过来。”
陆卿言摇头。
慕容余鄞突然伸出手一捞,将她细腰一搂,搂进了自己的怀中。
“你……”陆卿言刚要出声,就被他打断,嘶哑隐忍的声音响起:“别说话,陪本宫一会儿。”
陆卿言想了想,最终还是选择顺从。
慕容余鄞身上突如其来的戾气,这才慢慢消失。
曾经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他在这赏月喝酒,希望能用酒意将自己麻痹,不再感受那噬心之痛。
他自嘲的想,他堂堂一国太子,居然也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要沦落到对物思人来缓解愁思。
可那人现在明明在他眼底,只要他稍有邪念,便能让她彻底消失在世界上,他心中那抹唯一的刀疤也就不复存在。
他看着她绝美柔和的脸,最终,还是没有下手,心里又不免自嘲一番,想起了平汶对他说的:“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您不能为了这么一个女子,毁了自己多年的计划。”
慕容余鄞忽然加大力度抱紧了她,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碾碎到骨子里一样。
平汶的声音依旧回荡在耳边:“您现在和上官木闹翻,无疑是自己献于险地,上官木一旦与江东王联合,再由皇后暗中相助,殿下的太子之位恐怕就不保了。”
“皇上能心软第一次,但绝不会心软第二次啊。”因为皇帝是全天下人的皇帝,而不仅仅是他的父亲。
“所以,上官嫣儿你必须得娶,陆卿言,不能留。”
陆卿言被他突如其来的抱起,有些惊愕。
慕容余鄞却没等她反应,抱着她从走廊上穿过,直朝寝殿奔去。
他想起了那日他与她都在书房中,父皇让她抉择,慕容余光连问了她三个问题,她回答的都是“是”。
她总能表现的那么绝情,仿佛对什么东西也不在乎,就那么一走了之。
当年她走之时,他问过徐幼卿,她连他半个字都未提过。
真是够狠心的。
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还夹杂着一些其他酸涩的感觉弥漫在心间,他面色上闪过一抹寒霜,再次加快了步伐。
一路的丫头皆低下头,不敢抬头看一眼,嘴角噙着的笑意却要绷不住了。
“你看了没有?殿下太好了,居然亲自把陆姑娘进了房间!”
“对呀,陆姑娘真是修来三世的福气。”
陆卿言察觉到他的力量越来越大,手被拽得有些痛了,连忙说道:“你弄痛我了!放我下来!”
慕容余鄞双眸染上的血丝,眼底发红:“你还想去哪?”
声音嘶哑、虚弱得让她心里猛的一痛。
慕容余鄞想起自己唤作余白身份时,被平汶从葫芦村带出来后,他醒来的第一眼没看到她那种恐慌感,与此刻竟渐渐重叠。
她眼底的那一抹厌恶不仅是对他,还是对整个东宫。
他为她负尽铅华,她却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