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行事，我越来越看不清楚了！”
虚无兽的声音未曾掩饰一丝的情感，那种感慨，好似在对自己和自己同辈之人的时候。
多少年了，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自己竟是会发出这样的感慨，还是对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直都是一个习惯实事求是的人！”
野绫这样说道。
她的声音很是平静，越是平静，其话语之中的可信性就越发的明显，未曾有太多的诱惑或者说是魅惑的心思，心诚则意诚。
意诚则万事诚。
这种忠诚体现在言语间，便是可信性。
如此而已，简单到不能够再简单了。
“这倒是！”
虚无兽叹息道，是的，他不得不承认野绫从一开始到现在，一直都表现的很是真诚，这种真诚，甚至没有一句话不是真诚的。
“我也没有想到，当年的火之一族巨龙一脉的天才，竟是会火焰封印，这样的封印的力量，似乎从当年十二章纹家族封印大魔王之后，就少有人会了，因为那些老家伙，后继无人，没有战斗的世界，这等封印就算是交给你们，你们也是学不会的！当然，我更加惊讶的是，十二章纹家族之中，竟是真的有绝对的空间封印的强者，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当年空间封印的顶尖贤者级别的存在，已经陨落了，空间属性的宠儿，看来，并不是单纯的传言，我终究是小觑了天下的英雄！”
虚无兽现在似乎只剩下感慨了，他现在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垂暮老者，随时可能死去的样子，但是，他话语之中所蕴藏的情感，却非常的简单，那就是追忆，追忆往昔的岁月，如此而已。
天香三人，并不是很清楚期间到底有什么特殊的意义，毕竟，现在的虚无兽，并没有什么其他多余的动作，只要虚无兽有一点点想要战斗的意思，天香三人都会拼尽全力阻止，当然，现在天香三人，也并不是不想动手，实在是每一个人现在都需要时间来回复自身。
先前的每个人心神消耗，都不低，即便是看似轻松的艾德里安同样是如此，毕竟，施展出可以困住虚无兽这等强者的空间壁障级别的封印之术，所需要的魔法力量，也不是他这个年纪的存在可以做到的。
此间也是勉力支撑，随时可能崩溃，更不要说，在先前虚无兽还曾不断的冲击他制造的空间壁障。
“我虽然不是很清楚，您是不是还有底牌，但是，我可以确定，只要你想要战斗，我们一定奉陪到底。”
回答虚无兽的，不是野绫，竟然是天香，天香说完，身上竟是以极快的速度凝结了火焰铠甲。
火焰铠甲出现之后，天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当真是英姿飒爽。
那等豪气，并不弱于任何的男子。
“在这空间壁障之中，你就相当于是我的猎物，我是猎人，只要我愿意，我随时可以发动攻击，将你斩杀，我相信你是知晓的，但是，我不清楚的是，你为何有如此信心，竟是和我在同一壁障之中！”
虚无兽蹙眉。
天香此时所展现出来的气度，的确是不俗的，但是，气度并不代表实力，而天香的实力的确是不错，可终究不是野绫，凭借小世界的力量，可以与之对抗。
听到虚无兽的问题，天香也是愣了一下，似乎不是很清楚虚无兽的用意，但是，她还是回答了，而且回答的那句话，竟是，成为了扭转战局的因素。
“因为除了我，别人来，也封印不了你啊！虽然可能会死，但是，没有办法啊，如果真的有人要死，我希望死在我伙伴的前面，就像是先前的钢铁巨人一般！”
天香本是就事论事，但是，这件事情，终究是就在先前发生的，而且，事关此时的虚无兽，所以虚无兽完全愣住了。
当局者迷，现在的天香便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开口的，钢铁巨人，终究是为虚无兽牺牲了，这是毋庸置疑的事实，而且，不得不承认的是，钢铁巨人是心甘情愿的。
虚无兽的愣住，是当真的心神失守。
先前野绫几次诛心，都是未曾取得效果，可是现在，天香一句无心之言，却是真真切切的好似一把利剑，狠狠的刺进虚无兽的心口。
“噗嗤！”
就在虚无兽心神失守的一瞬间，虚无兽的胸前，多了一把利剑，是真正的利剑，上面还带着鲜血。
“滴答！”
好似平静的海面上，落下一滴水，那是利剑之上，血滴落下的声音。
虚无兽从呆滞之中清醒过来，由此可见，先前天香的那句话对他造成的影响是何等的巨大。
那利剑带给他的痛楚，竟是丝毫未曾唤醒他一丝。
“嗡！”
有空间波动荡漾开来，却是天香已经消失在壁障之中。
再度出现，却是在野绫的身边，天香的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预言之书之灵。
虚无兽看了看胸前的利剑，随即抬起头。
看着天香身后的预言之书之灵。
神色略带着几分的嘲讽。
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嘲讽面前的预言之书之灵。
“我虽然已经猜测是你，但是，终究是不愿意承认的，毕竟，以你的身份，是不屑这样做的，但是，现在看来，多少年的时光过去之后，你已经没有了属于你的傲骨！”
虚无兽这样说道。
“事关天下苍生，我不得不这样做！还望不要怪我！”
预言之书之灵的脸上带着一丝愧疚之色，只是那愧疚之意很快就隐去了，他的声音之中，却未曾带有太多的情感，如果非说有的话，那只能够说无奈。
诚如虚无兽所言，他是预言之书之灵，千百年的时光散去，他的锐气早就已经被打磨的很是平滑，甚至在很大的程度上，他不曾有太多的胆量直面虚无兽。
经历的越多，知晓的越多，心中也就心怀畏惧。
心怀畏惧，早就已经散去了强者之心，强者，当一往无前，当无畏无惧，可是，他终究已经心生畏惧。
“对不起！”
预言之书之灵似乎觉得自己先前的话并不合适，所以，竟是再加了一句话，这句话之中，当真是情真意切，当真是带着一种难言的伤感和岁月带给他的沧桑和打磨。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的此间的气氛，变得格外的凝重。
“我一开始还在想，如果这个世界之上，真的有人，可以配合着这几个小娃娃打破这里的封印，那么会有谁呢？说来很是神奇，我第一个人想到的就是你，千百年若是有布局之人，这人一定是你，有执行之人，也一定是你，预言之书，趋吉避凶，可不是单纯的几句话可以说明白的，事实上，我猜对了，虽然对你已经有了一些防备，可是，现在看来，我的防备，还是不足的！”
虚无兽这样说道。
“是的，我很清楚如何趋吉避凶，但是，也知晓他人遇见危险的时机！”
预言之书之灵似乎很是伤感，他的双眸，一直落在那利剑之上，从始至终，虚无兽未曾有任何的注意力放在那利剑之上，可预言之书之灵，却一直关注着那利剑，只是那一双眸之中已然被悲伤所填满，那等伤感，配合着眼神，当真好似他很内疚自己将利剑刺入他的身体里面。
此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似乎看着那利剑的目光更加的集中，是的，这等感觉很是奇怪，即便是此间三人，都是生出这样的感觉，每个人似乎都应该关注那利剑。
虚无兽在这些人之中，自然受到了这样的影响。
但是，他强迫自己没有去看那利剑。
也没有去听那鲜血落下的声音，只是，看着预言之书之灵说道。
“按道理来说，我是应该现在将这利剑斩断，或者推出，但是，本能告诉我，我若是当真这样做了，那么我会死的很惨，不知道我这样说，有没有错误？”
虚无兽看着预言之书之灵，这样说道。
“当是如此！”
预言之书之灵也未曾否定，那等坦诚之意，让的此间除了野绫之外的人，都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虚无兽的感觉最为强烈，近乎在预言之书之灵的声音落下的那一瞬间，他的目光便是落在了野绫的身上。
“这种感觉好生熟悉，甚至感觉很是危险，先前的你，也是这样的坦诚，而面对你的坦诚，我未曾怀疑，可我现在所面临的情况，却是这般，这倒是让人有些唏嘘，有些时候，太过坦诚，太过正常，便是异数，你已经教过我了，可是我没有学会，他学艺不精，终究是让我察觉到了，只是，我想，现在我即便是察觉到了，也已经晚了，对么？毕竟，他只是模仿你的感觉，而事实上，这里终究是你的世界！”
虚无兽终究是虚无兽，竟是直接点出了此间的关键。
野绫下意识的推了推厚厚的镜片，上前一步，看着虚无兽，无奈的摇了摇头。
“诚如您所言，现在您虽然已经感知到了，但是已经晚了！如果水中无月的水中月您已经感受过了，现在，请再感受一下我的镜中花！”
野绫手一挥，此间的画面竟是瞬间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