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的金色圆球消失了,我的生命体征也在逐渐消失。
意志力再强,也抵挡不了死亡的攻击,毕竟我是血肉之躯,血液流尽,意识模糊,还谈什么意志力。虽然我不停地念叨着“停止祭祀”,但最终还是阻止不了祭祀的进行。意念血对黑色圆柱的影响力急剧下滑,悬挂媚娘她们的黑铁索又开始了往下降落。黑架上的冷邪用尽
全力地拉住黑铁索,但力量悬殊太大,依旧阻止不了祭祀的进行。媚娘离漩涡越来越近,在距离漩涡两米高的时候停了下来。悬挂媚娘她们的黑铁索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的控制,开始自动解锁。显然,祭祀的下一步就是要把媚娘她们投
入漩涡之中。
此时的我们,无能为力,只能寄希望于奇迹的发生。我深呼吸了最后一口气,集中所有精力到脑海,用尽全身力气,喊了一句“停止祭祀”。喊完后,黑铁索暂缓了一下解锁动作,我只觉得眼皮沉重,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
。
就在此时,一声清脆的哨音从阴阳湖传了过来。这哨音的穿透力极强,像支强心剂一样打在我的心坎上。伴随着哨音,空中突然出现了三个巨大的黑影,它们转瞬即至,分别扑向了媚娘和紫儿,另外一个则扑向了我。
当黑影飞到我面前的时候才发现,这竟然是巨翼鸟,应龙殿前白玉柱子上的巨翼鸟。
难道是葛柔来救我们了?
来不及多想,巨翼鸟就把我抓了起来,我只觉身子腾空,眨眼间就来到了千千跟前。千千上前一把抱住我,快速拧开水壶,朝我喂了过来,道:“龙九哥,快喝水。”喝过几口水后,我稍微恢复了一点,从死神那里暂时逃了回来。睁开眼睛,我看到两只巨翼鸟盘旋在媚娘和紫儿周围,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清脆的哨音变了一个调,开始
变得低沉有力,巨翼鸟仿佛受哨音的控制,盘旋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显得有点急躁。
“是爷爷,他来救我们了。”千千突然兴奋道。果然,哨音由远而近,一个黑衣黑裤黑鞋的老人在湖面站立着,出现在我们视野里。老人嘴中叼着一根骨哨,此刻正全神贯注地吹着哨音,指挥着巨翼鸟。就在媚娘和紫
儿掉落下去的那一刻,哨音突然变得尖利,巨翼鸟闪电般地飞了过去,用背托住媚娘和紫儿,把她们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另外一只巨翼鸟,在哨音的指挥下,飞向圆柱顶部,把冷邪也接了下来。转眼间,我们所有人都离开了黑色圆柱,来到了祭台的安全区域。失去祭品的黑色圆柱仿佛感应
到了什么,只听一声巨响,整个祭台都震动起来。震动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把所有人都震得东倒西歪。不过,万幸的是,震动平息后,祭台就慢慢恢复了平静,让大家都缓了过来。媚娘和紫儿被吊得太久,手都肿了起来
,不过她们受伤不重,吃了点药就缓解了过来。情况最严重的就是我,失血过多,全身无力,几乎陷入昏迷状态。
“龙九,谢谢。”媚娘带着紫儿,走到我身前道。
“你没事就好……”我喃喃道,只觉得眼皮很沉,扛不住地想睡觉。
“龙药师,你他娘的不能睡觉。”洪胖子喊道。
“兄弟,我要睡一下……”我缓慢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其实,我心里清楚,如果此时闭上眼睛,很有可能就永远都醒不过来了。然而,我毕竟是人,是血肉之躯,真的抵抗不住那种困意。在死亡面前,人类是如此之渺小,如
此之无能为力。
“把这个给他吃了。”一个冰冷的声音从空中突然传来。随即,一颗药丸被抛入到千千怀里。我不由自主地睁开眼睛,只见在不远处的空中,一条蟒蛇直立着身子,正低头看着我们。而在蟒蛇的头部,则站立着一个人,他黑衣
黑裤黑鞋,神情冷峻,正是把我从看守所带出来的左易。
“老祖宗,爷爷……”千千上前喊道。
“先把药给他吃了。”左易道。
“这是龙影大力丸?”洪胖子问道。
“对,此丸可以续命,再不吃,龙九就要死了。”左易道。千千不敢怠慢,拿起大力丸,轻轻地把它分开,一点一点地喂入我嘴中。吃下大力丸后,没过多久,我感觉腹中升起一股热量,那种极度的困意慢慢散去,整个人恢复了
过来。我让千千扶起我,来到左易跟前,道:“左爷爷,谢谢。”
“你不用谢我,也不用叫我爷爷,你应该去谢你三爷爷,谢谢他为你付出那么多,让你可以在这里逞强!”左易冷冷道。
“我……”
“龙九,如果不是我刚才驱动巨翼鸟,你会失血而亡,知道吗?”
“我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去送命?因为你的命不值钱还是因为你不想活了?”左易的话一句比一句重。
“左老前辈,龙药师他重情义……”洪胖子上前帮我解释道。
“你不要说话,不死和尚让你保护龙九,你就是这样保护的?眼睁睁看着龙九死亡也不出手?”左易打断了洪胖子的话,厉声道。
“左爷爷,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媚娘她们死亡。”我道。“她们不能死,那你就能死?”左易指着我骂道,“龙九啊龙九,你是三百年一出的左眼龙,是肩负使命之人,如此儿女情长,只会害了你自己,也会害了所有人。如果你死
了?你三爷爷怎么办?老鼠村的村民们怎么办?无数为了你在背后默默付出的人怎么办?终极秘密怎么办?”左易的话,一句一句打在我的心坎上,让我哑口无言。他说得很对,我身上有太多的谜团,牵涉着太多的人和事,谁都可以死,就我不能死。现在想想,左易之所以能够
驱动巨翼鸟,估计不完全是因为他的异能,极有可能还有其他力量的帮助。因为,祭祀神的仪式,可不是谁都能阻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