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子是在学堂里上学上多了, 所以把校规给背下来了吗?
  陆含之笑道:“没关系的,阿蜢是阿蝉的弟弟,他们是堂兄弟,堂兄弟之间, 亲一下以示亲密, 无可厚非。”
  宇文珏却抽了抽唇角, 说道:“我觉得有可厚非。”
  陆含之:???
  宇文珏补充道:“你觉得我抱住阿琝亲一口会不会很过分?”
  陆含之的唇角也抽了抽, 说道:“……好像……确实很过分。”
  宇文珏道:“我觉得小六子说得没错, 堂兄弟之间更应守礼克己。”
  陆含之其实觉得没有必要那么上纲上线,在他那个时代,小孩子亲亲抱抱是很正常的。
  只要教会他们如何保护自己, 就尽可以让他们表达自己的爱。
  宇文珏起身道:“你那个……什么机的事, 我们改日再谈吧!明天王府大宴, 估计会很忙, 太子应该也会过来。昭云本来打算回北疆呆一段时间的,齐勉王却生病了,身上有些起红疹。春毒太盛,长公主又不打算带她回去了。说是京郊百花正娇艳,带她去了京郊皇家别院。”
  陆含之点头,说道:“那我们今天就早点睡,等把他们这个大礼过了再说。”
  阿蝉难得粘爹爹,赖在他的床上不肯走。
  宇文琝还没回来, 今日鸿胪寺设宴招待东瀛来使, 大概要忙到很晚。
  陆含之也没等他,抱着阿蝉便睡了。
  小六子的房间就在隔壁, 他的作息非常好, 根本不需要陆含之操心。
  这孩子懂事的让人心疼, 不论做什么都是自觉自愿。
  正是因为如此,他所得到的,总是比受宠爱的孩子要少很多。
  把阿蝉哄睡着了,陆含之又起身,去看了一眼小六子。
  见小六子把被子掉到了地上,又给他捡起来盖到了身上。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小六子的脸,总觉得这孩子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弃婴。
  大昭虽说是泱泱大国,但古代生活水平低下,弃婴并不少见。
  可小六子眉宇间,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清贵之气。
  这股子清贵之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陆含之说不上来,但就是觉得这孩子不像是普通贩夫走卒之后。
  可惜,阿满已经死了,再也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世了。
  不过无所谓,小六子以后就是他们安亲王府的孩子,有他在,没有人敢欺负他。
  给小六子掖了掖被角,陆含之打了个哈欠,回房睡了。
  第二天天色麻麻亮,宇文珏便起身开始布置家宴。
  陆含之也难得起了个早,跟着宇文珏忙前忙后,忙进忙出。
  一大早陆夫人也来了,开始迎接官眷们。
  第一个来的便是林家婆媳,还抱了那对儿双胞胎孙儿一起来的。
  像这样的喜事,越是带孩子过来,越显得吉利。
  陆夫人喜笑颜开,连连夸道:“林夫人您这俩大孙子真是虎头虎脑,看着就让人喜欢呐!”
  林夫人也道:“还不是彼此彼此,您这俩孙子,看着就是贵人的命哦!”
  陆夫人跟着笑,给两个孩子抓糖糕,夸道:“转眼都这么大了,几个月啦?”
  林夫人的眼圈儿微红,拉着陆夫人的手:“若非含之,哪儿还能见得着他俩哟!我这儿媳,天生薄命。我带她去寒寿寺住持那里算了算,住持说她本命该绝。是遇到了天命的贵人,才活了下来。虽往后再无子嗣,但这一生便是顺遂的了。”
  陆夫人拍着林夫人的手背,说道:“你看看你我的老姐姐,这明明是好事,怎么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我们惜儿和怀儿可看着呢!”
  林家那对双胞胎,一个叫林惜,一个叫林怀。
  陆夫人对林少夫人说道:“赶快的,扶着你家婆母里面坐会儿,看看我们家刚刚生的小阿蜢。”
  很快,院子里便坐满了京中贵眷。
  戎贵妃怕惊扰官眷,并未走正门,而是乘小轿悄悄走了后门。
  陆含之非常理解这种行为,因为如果走了正门,肯定难免又是一番行礼磕头。
  那么多的官眷,一趟走下来得半个时辰,别人累她也累。
  这就是作为公众人物的代价。
  宇文琝去后院迎了母妃进院子,却发现后院景色实在宜人。
  塘中还种了一池藕,春末夏初,新荷初绿,十分赏心悦目。
  戎贵妃笑,说道:“母妃是托了你们这些孩子的福,才能得封皇贵妃,有了出宫的机会。如今才知道,能出宫是多幸福的一件事儿。”
  宇文琝道:“儿臣只愿有朝一日母妃得偿所愿,也算不枉儿臣活这一世。”
  戎贵妃眼中满是慈祥,拢了拢宇文琝的发丝,说道:“母妃知道你们兄弟的心思,万事当小心,不可操之过急。太子虽平庸,我儿莫忘了,除了尹氏,邹氏也全站在太子那边呢。”
  京中有一句话,一邹一尹遍朝堂。
  尹家看似权势滔天,却还要看邹家一分脸色。
  只因邹家,才是当年与萧氏分庭抗礼的高门大户。
  邹家老家主奉恩公,手执圣祖丹书铁券,虽未封王,其功勋却不亚于王族。
  而尹相的夫人,正是邹夫人,也就是尹丽梧的亲娘。
  宇文琝只是轻哼,说道:“邹尹两家的确可霸揽多半朝臣,可是宇文明极谋反时,他们又在何处呢?不过是靠着一张嘴,危言耸听。这天下,又不是靠嘴打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嘴,他就想到陆含之的嘴。
  他那张……着实有些小的嘴。
  还好意思怪他太……
  戎贵妃还在一旁与他说邹家的事,却见宇文琝正兀自站在那里发呆。
  她皱眉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清了清嗓子,无奈道:“琝儿,你在那儿发什么呆呢?怎么还傻笑上了?可不得了,我这儿子怎么一个比一个魔怔了?”
  宇文琝回过神来,当着自己母妃的面胡思乱想,还怪不好意思的。
  宇文琝清了清嗓子,上前道:“母妃这边请。”
  戎贵妃笑,说道:“我是不知道陆家这俩孩子身上有什么咒啊符啊的,怎么我这俩儿子都被他们把魂儿给勾走了呢?”
  宇文琝还企图替他们争辩:“不怪他们,实在是儿臣……”
  戎贵妃笑出了声,说道:“母妃可没有怪他们的意思,我甚至要谢谢他们。你大皇兄天生性子谦和,谦和的过了头了。若这世上没有个强势一些的人护着他,母妃还真放心不下。陆家二公子,一身武艺,又聪明识事。有了他,你大哥这一生也能平顺些。”
  “还有你,唉,尤其是你。母妃从前未对你提起过,你自小这个性子,母妃很担心。生怕你这辈子就孤零零一个人了,对谁也没个热乎劲儿。但是你成婚后,却越来越……像个人了。”
  宇文琝:……
  母妃我怀疑你骂我。
  不过的确如此,他从前不与人交流,却也知道别人怎么评价他的。
  什么地狱里的修罗,什么小怪物,什么没有感情的行尸走肉。
  本来他就很少笑,上一世母妃过世后,就更是没露过一丝笑意。
  却在阴错阳差娶了他后,笑得越来越多了。
  母子俩一起进了中院,陆含之和宇文珏都窝在西厢房里。.
  这会儿西厢房里围满了官眷,有昭云,有林少夫人,连陆皓之都来了。
  陆皓之的肚子有五个月了,他索性也没有继续瞒下去,打算如实的告诉太子。
  只说他误会了,以为自己几个月没有月事,是身体出了问题。
  结果眼看着肚子越来越大,才察觉竟是有孕了。
  太子倒也没有责怪他,还准他跟着昭云到皇家别院一起去休养。
  陆皓之千恩万谢,也没想到太子竟然那么轻易便放他离开了。
  其实并非太子好说话了,而是苏婉凝近日无暇他顾。
  她的精神力必须要花一段时间重新修复,否则有受损的可能性。
  一屋子的人给戎贵妃行礼,戎贵妃让他们不必拘束,尽管谈笑。
  她本身就是个好脾气的人,看着一屋子的娃娃,心里也高兴。
  昭云的孩子刚刚俩月,看着清清秀秀的,有几分像昭云。
  林家那对双生子也是活泼可爱,看着便觉得喜庆。
  戎贵妃看了一圈,垂下头来悄声对陆含之说道:“怎么看还是我们阿蝉阿蜢长得好看,别人家的……不敢恭维。”
  陆含之冲着母妃竖了个大拇指,说道:“母妃英明。”
  两人同时笑了出来,把满屋的人笑得莫名奇妙。
  很快,有小厮来报:“王爷,东瀛使者送来拜帖。”
  宇文琝应声,对陆含之说道:“陪我一起去吧!”
  陆含之把阿蝉交给了戎贵妃,说道:“好,我也看看那个东瀛使者长什么样。”
  两人一起来到门前,果然看到一行人正等在门外。
  那行人均是东瀛装扮,护卫不敢放人进去。
  宇文琝带着陆含之迎了出去,那行人倒是有礼,均以大昭礼朝他行了个礼:“安亲王殿下。”
  宇文琝也回了个礼,说道:“不知东瀛使者到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那人客气道:“是宗和没有提前送上拜帖,失礼了。”
  宇文琝刚要介绍一下陆含之给对方认识,却见陆含之一直在盯着对方身后的小童看。
  那小童粉面桃腮,白衣如雪,竟有几分姿色。
  宇文琝皱眉,问道:“含之?有什么问题吗?”
  陆含之随即觉得自己一直这样盯着别人看有些失礼,回过神来才朝对方拱了拱手,说道:“抱歉,先生,我只是看您身后这位小哥儿有些眼熟,但又不记得在哪儿见过了,哦,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对方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
  陆含之皱眉,忽然想起来了,说道:“啊……是了,先生可认识一个名叫木青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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