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道理说, 宇文琝和陆煦之千里勤王,这头功和次功都在这两人的身上。
  太子没有参与谋反,无功无过。
  可如今太子却受了伤, 站在皇帝身前,让宇文琝和陆煦之有些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皇帝说了半天,无非就是对几个儿子称赞的话。
  至于死了的宇文璟,皇帝只说他被宇文明极蒙蔽,仍以亲王之礼下葬。
  良妃教子不当, 降为嫔位。
  宇文明极抄家问罪,不得入皇家陵园。
  至于对宇文琝和陆煦之的封赏, 待明日朕会着文武百官商议。
  说完这些后,皇帝便让三个儿子出来了。
  一出宫门, 皇帝身边的老太监和颜悦色的对宇文琝道:“殿下,皇上让老奴给您带些补品药草回去, 给家中王妃押惊。”
  宇文琝点头,让陆煦之从旁等待, 跟着老太监去了。
  转过正殿后, 老太监给宇文琝一个瓷药盒,又说道:“今日两位殿下平乱离宫后,太子殿下便带着亲兵来了。杀了几个尚未缴械的反军, 来得不早不晚, 的确让人生疑。可此时不知为何, 一直没有出现的羽林卫薛统领出现, 朝皇上发起了刺袭。太子殿下二话不说, 便挡在了皇上身前。虽将羽林卫统领刺死, 自己的右臂却也受了伤。殿下心中有个数, 老奴要说的便只有这些了。”
  宇文琝点头, 道:“说谢公公。”
  总管太监摇了摇头,说道:“王妃殿下每月打赏奴才的,足够奴才舒舒服服的养老了。殿下万万别说一个谢字,老奴当不起。”
  宇文琝心思微动,他这个王妃,可真是面面俱到了。
  不过皇帝身边的人,也的确是能出上大力的。
  拿着那个瓷瓶,宇文琝去前殿和陆煦之汇合,两人一起出了宫。
  路上,宇文琝将这件事和陆煦之说了。
  陆煦之皱眉道:“他倒是会捡现成的便宜,不过,我们倒也的确没有任何证据,治太子的罪。他的确并未参与反叛,也从未对皇上有过不忠之举。只是这个羽林卫统领的事,着实有些蹊跷。”
  宇文琝问道:“今日太子府可曾被围?”
  陆煦之道:“是被围了,可是宇文明极却未对手下下死令。唯一下了死令的,只有安亲王府和楚亲王府。其他被围的大臣府邸,均只是被围而已。”
  宇文琝明白,只有宇文明极知道宇文琝的实力。
  如今宇文明极已死,宇文璟已死,太子府的两个马前卒均落马。
  其实他还挺期待太子接下来的动作的,而且他也挺佩服太子的。
  从小到大,丽妃都一直在兢兢业业的为他铺路谋划,一路送他当上了太子。
  后面又有他身边的侧妃,身怀翻覆天地的大本事,把整个大昭的厉害人物都收归到麾下,也是为的推太子上位。
  这是个幸运的男人,却也是个无知的男人。
  宇文琝对陆煦之说道:“他那个侧妃,定非凡人,也定不只是表面上的一个妇人。”
  陆煦之也跟着点头,说道:“从她在西疆搞出的大阵仗来看,我们这一仗还有得打。”
  两人相视一笑,伸出右手互击了一掌,陆煦之道:“为了家国荣耀,为了老婆孩子。”
  宇文琝无奈,说道:“陆将军有点出息,怎么就为了老婆孩子了?”
  陆煦之道:“不为老婆孩子,我费那么大力气做甚?”
  宇文琝……其实深以为然。
  但宇文琝却觉得,他的含之,倒是个为国为国民的将才。
  自己可以屠戮众生,他却能止刀戈,兵不血刃的去谋国。
  如果陆含之知道他在宇文琝这里的评价这么高,一定会想吐血的。
  兵不血刃的谋国?
  笑死个人了,我只是被系统捉来赶鸭子上架的咸鱼社畜罢辽。
  宇文琝和陆煦之回到安亲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三更时分了,两人去卧室看了一眼陆含之和宇文珏,以及睡熟的两个孩子,便一个睡了前院,一个睡了书房。
  这些时日实在累得厉害,而且高度精神紧张,这一觉都睡得挺踏实的。
  只有隐字一号尽职尽责的守了一夜,天色渐亮时,才在屋脊上打了个盹儿。
  好在他是习武之人,哪怕每日只睡两个时辰,也能养足精神。
  天色大亮的时候,陆含之才醒来。
  宇文珏醒得早些,他让管家备了朝食,等着众人起床。
  熊孩子们已经醒了,宇文珏手忙脚乱,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定要亲力亲为,甚至连鸾凤来帮忙他都给回了。
  喂了阿蜢喂阿蝉,还给小六子端了饭。
  小六子乖乖巧巧的叫师伯,坐下和阿蝉一起吃饭。
  见师伯在忙碌,便接过阿蝉的饭,一口一口喂起来。
  阿蝉马上一岁,吃东西可以不用那么精细了。
  如今小米粥红枣糕玉米糊糯米丸子都能吃下去,他发现自从可以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以后,就不再对零食那么执著了。
  只要是食物,对于阿蝉来说就是好吃的。
  不挑食,好养活,陆含之如此评价。
  宇文琝和陆煦之也醒了,他们一边说着话一边往厅里走。
  宇文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说道:“含之还在睡,让他再睡会儿吧!”
  他有孕,从西疆跑来,又这么一通折腾,说不累是不可能的。
  宇文琝和陆煦之立即自觉的把声音和脚步都放轻,吃过朝食后,两人便又去书房谈事了。
  宇文珏抱着阿蜢也跟了过去,昨天的事他们还没来得及说,至少他要了解一下相关的情况。
  两人把昨晚回宫后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宇文珏,宇文珏低声道:“难怪一早京中便有些流言,说是太子救驾重伤,性命垂危。”
  坊间传言真是不靠谱。
  不过倒也是基于真相,他疑道:“那羽林卫统领不是太子的人吗?怎么就袭击皇上了?”
  书房外传来陆含之的声音:“弃卒保帅吧!哪怕丢了羽林卫这一方势力,至少太子的声名是保住了。如果此番宇文明极逼宫,皇子不作为,不作为视为同谋,那太子岂不是要翻车?”
  众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不明白为什么羽林卫统领大好的前程,且是朝中大员之子,为什么忽然就被弃卒了。
  陆含之道:“太子身边有这么得利的助手,当然不可能那么快就让他凉凉。但至少,目前来看,太子是不可能再搅起什么风浪了。”
  皇帝铲除一个宇文明极,京中官员动荡严重,也该是养精蓄锐,休养生息的时候了。
  宇文琝点头,当年他夺权,夺得也没那么简单。
  杀人好杀,有许多事,也不仅仅是单靠杀人便能解决的。
  而且陆含之还提醒了一句:“你们不要靠近太子侧妃苏婉凝,在她真正亮出底牌之前,我们还需要蛰伏一段时间。”
  宇文琝只是淡声说了一句:“杀了便是。”
  陆含之却摇了摇头,说道:“如果能杀,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你们想想,单是她这些马前卒就耗费了我们多少心力?苏婉凝不简单。”
  宇文琝又想到她被人围攻时,那几个人却莫名奇妙在她面前倒下的场景,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门外,阿蝉和小六子正在玩耍,小六子今天没去学堂,便留在家里陪阿蝉了。
  陆含之笑,说道:“既然告一段落了,那不如让我们先尽享天伦吧?对了,是不是该给我们小六子取个大号了?总不能一直叫小六子。他都六岁了,再叫小六子,那就成大六子了。”
  众人被陆含之逗笑了,宇文琝道:“这几日耽误下来了,让我好好想想,过两天,并蛛儿的名字一起取了。”
  陆含之点头,陪着楚王一起往外走。
  大哥回来了,他们也该搬回楚王府了。
  两夫夫很久没见,也该温存温存。
  宇文琝也去院中抱了阿蝉,两父子贴面相拥,一个蹲着,一个站着,抱在一起。
  阿蝉觉得自己被抱得太紧了,一直在挣扎,最后忍无可忍,一把推开老父亲的脸,抗议道:“扎扎扎!!”
  陆含之:……
  “哈哈哈王爷,您是不是该刮胡子了?”
  只见宇文琝的脸上冒出了青胡茬儿,扎到阿蝉的小嫩脸儿了。
  此时一家人是无比温馨的,竟在这紧迫的氛围里,调出了几分蜜糖的滋味。
  身后传来呵呵笑的声音,一个老太监的音调从身后传来:“咱家给安亲王,安亲王妃道贺,皇上圣旨下,请安亲王,安亲王妃接旨。”
  陆含之和宇文琝互看了一眼,这圣旨来得倒是快。
  两人一同起身,朝北方跪下,接旨。
  这老太监也正是给宇文琝传话的那位,陆含之每月都会托人给他一些实用的小东西,并附赠一张千两银票。
  对于拉拢人脉上,陆含之向来舍得花银子。
  老太监乐呵呵的开始宣读圣旨:“安亲王宇文琝,勤王有功,特封为,金陵安亲王。世袭罔替,岁俸银1万两,禄米1万斛,赐予世袭罔替王府于青龙大街正字一号,钦此钦遵!”
  宇文琝和陆含之磕头谢恩,接下了圣旨。
  陆含之心道:哦嚯,这就封了铁帽子王了?
  也倒确实,宇文琝已经是亲王,一个功劳接一个功劳的立,也只能封个铁帽子王了。
  当然,古代清朝之前,是没有铁帽子王的概念的。
  一般世袭的爵位,都是隔代递降,像这种世袭罔替人亲王,就叫铁帽子王。
  这是个架空的朝代,陆含之也就对这个制度不做评价了。
  接了旨后,陆含之又是对公公一番感谢。
  公公只是笑,直说道:“都是奴才应该做的,呆会儿奴才还要去楚亲王府宣旨,我们中神将陆将军,也要封王了。”
  陆含之喜不自胜,再看太子府,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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