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小木屋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之中, 乔茜靠在杰伊的怀里, 两人双手交握着, 都能感受到彼此内心的震动。
幽灵老头周身的幽光暗淡了几分, 然而他依然不慌不忙, 给足了两个孩子消化的时间。
“但是……”
杰伊的眼神渐渐恢复清明, 他皱着眉头, 脑海中分析着刚刚所获得的信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假设您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古魔法可以在上古时代盛极一时呢?”
“按理来说, 作为最终胜利者的光明神巴奥德尔,应该不会允许,暗黑神殿的人在大陆上招摇过市, 肆意地收集信仰之力, 以解救他的仇敌暗黑之神吧?”
听到少年的问题,幽灵老头扣了扣扶手, 答道:“嘿嘿, 你以为, 神明, 真的会每时每刻都将目光放在这片大陆之上吗?”
“况且, 我虽然不知道如今的时代如何,但是光明神, 在上古时期,可远远做不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所以, 科菲比亚大魔王复活真身的计划, 一开始是十分顺利的,但最后,计划还是失败了。”
老头望着杰伊的眼睛,怪异地一笑,说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老头的语气,令杰伊有些不好的预感。
“呵呵,这一切,都是因为——人类的背叛!”
说着,幽灵老头的气势突然暴涨,乔茜感觉一股巨大的精神力威压袭来,她反射性地开启了精神力屏障,将那股威压反弹了回去——这也是她无意中掌握的技巧。
幽灵老头有些惊讶,在感受到小女孩的精神力强度之后,他的眼中不由流露出赞叹和一丝惋惜。
而与此同时,一触即发的气氛便和缓了下来,老头那因为突发的怒意而根根直立的须发,又柔和了下来。
“小丫头,你很不错。”他的语气柔和,看起来就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头子。
而处于乔茜精神力防护下的杰伊,脸色却不是很好,他盯着幽灵老头,眼神锐利,只听他说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孩子,别紧张。我并不是想伤害你们,只是一时失控罢了。而且,很显然,这个样子的我,并没有能力对你们造成威胁,不是吗?”
乔茜刚刚被吓了一跳,她这时缩在杰伊怀里,端详着幽灵老头,觉得他的脾气甚是古怪。
也是这个时候,她才发现,随着时间的流逝,幽灵老头的灵体,已经变得愈发透明了,大概再过不久,他就会永远消失吧?
所以,幽灵老头才会说,他已经没有能力伤害她和杰伊了吗?
可是,雷古诺德毕维斯,生前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也是恶魔吗?不然为什么会因为说到人类的背叛而这么激动?
显然,杰伊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道:“请您继续说下去吧。”
幽灵老头乐呵呵地点了点头,道:“好的好的,我们接着讲故事。”
“刚刚我们说到,第一魔使率领众魔悄悄来到格兰斯大陆,传播暗黑信仰,收集信仰之力。”幽灵老头说道。
“那么,失去暗黑神护佑,魔王又因为位面壁垒无法降临格兰斯大陆,在这样的情况下,第一魔使又如何在众神林立的大陆上,抢夺信仰之力呢?”
杰伊稍微一想,便明白了,他答道:“是通过古魔法吗?”
幽灵老头赞许地点点头,说道:“没错!在崇尚武力的格兰斯大陆,只有强大的力量才能吸引到教徒,以第一魔使的智慧,他当然很快就参透了这一点。”
“于是,他潜心研究,在与上古言灵术结合之后,最终创造出了——古魔法!”
“古魔法,也就是通过古魔语控制元素精灵,改变它们的形态和功能,从而施展出强大能量的法术!而这赋予了暗黑教徒强大的力量,使得第一魔使在大陆上的工作能顺利展开……”
“但是,最终,狡猾的人类背叛了第一魔使,将教会的秘密向光明神告发了!”说到这里,幽灵老头的眼神一利,似乎有些义愤填膺。
杰伊捕捉到了他那一闪而逝的眼神,突然灵光一闪,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自我封印在书中的幽灵,会不会,就是那位第一魔使?
只听幽灵老头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勃然大怒的光明神,摧毁了魔使在大陆上好不容易发展起来的总殿和分殿,最后,更设计将躲在深渊之界的科菲比亚大魔王重伤!
自此,大魔王退居深渊养伤,而创造了古魔法的第一魔使,在那一战之后也失踪了,生死不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一口气说到这里,幽灵老头似乎回忆了一下,才有些不以为然地说道:“而留在大陆上的暗黑教徒,经过神光洗礼后,被光明神重新接纳。”
听到这,乔茜不由捂住了小嘴,没想到,光明神居然这么大度!她不禁对那位格兰斯大陆仅存的至高神,有了一些新的认识。
见到乔茜的表情,幽灵老头古怪一笑,讲到:
“而这一部分‘改过自新’的暗黑教徒,因为古魔语被禁用,他们又无法舍弃力量的甜美诱惑,便开始对古魔法进行不断的探索和研究,最终,大概真的捣鼓出了新的东西来……”
“您是说,新世纪魔法吗?”乔茜歪了歪头,问道。
“嘿嘿嘿,不知道呢,毕竟老夫可是沉睡了许多年了,现在可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虽然他说得含糊不清,但乔茜还是觉得很可能事实就是他说的这样子。
原来,人们对古魔法的认知,一直存在这样的误解吗?或者不是误解,而是被刻意引导,最终忽略了它最初的含义吧?
毕竟,在光明圣光普照大地的格兰斯大陆,让人们知道那高深而强大的魔法,竟是起源于恶魔,这不是一件十分讽刺的事情吗?
“那么,”幽灵老头望着同样陷入沉思的金发少年,问道,“在听了这个故事,明白了魔法起源之后,你,还想学习古魔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