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尔爵士这么多天来一直在计划着怎么把朱珏茗从警方那边弄回来,安德鲁上次的失败和上官涂的潜入让他觉得敌人早就有了充分的准备,虽然敌人可能不会攻击性法术,但是那些幻惑术也非常难对付,上次自己的手下还没动手就已经乱做了一团。
说不定安德鲁他们也遇到了同样的处境才全军覆没,毕竟他们的实力实在太弱,而对手的实力已经有了初级导师的实力,如果再出来个和自己同级或者以上的高手过来,恐怕自己也得交代在这。思前想后,还是决定把警方引到南港制药最安全,上次对手准备万全等他们上门送死,那么自己当然也可以来个以逸待劳!
他翻看着早先安德鲁收集的那些关于朱珏茗身边的同学资料,之前安德鲁实施绑架的时候,朱珏茗就在王亚楠和周宁雅的身边,何况朱珏茗还和这个周宁雅一同做过很多慈善活动,周身上还有朱珏茗的护身宝物,看来俩人的关系应该很亲密,加上周家肯定和东方法师有所联系,绝对是最佳目标。
而这个王亚楠的资料上居然写着她这么多年都寄养在别人家中,这个目标的重要性顿时就小了很多,不过他还是把王亚楠的寄养家庭和亲生父母同周宁雅的家族划到一起,并派人出去侦查这些人的动静。
老张也在谋划着对南港突袭的计划,安德鲁的事情让他警惕了很多,对南港的监视是全天候的,但是他们仍然没想到,这次敌人启用了另外一条密道,原本是做来逃生用的,只有少数高层知道。
黑尔爵士也判断出所谓的撤销监控只是个幌子,人家都摸到门上了,而且就在安德鲁走后不久,可见中国警方只是由明控换成了暗控而已,既然大密道已经暴露,只能启动这条最后的逃生通道了。
现在南港制药进出的车辆和人员毫无疑问都在对手的掌控之中,他干脆借过年的时机彻底停止了南港制药物流和商业接触,安心的在基地内做起准备。负责布控的小孙和小杨对里面情况也毫无办法,对手的防火墙攻不进去,小杨又不能主动出击,只能在外围干瞪眼。
唯一可惜的是,教团这些探子行动的实在太晚了,王亚楠的亲生父母早就领着另外一个孩子回老家过年,而子潇父母年三十过完,居然先去了免签的巴厘岛,等签证的时间太长,而子潇爸似乎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直接订了机票就出发,就连旅游用的衣服都准备好半个月了。
只剩下周家没有动静,周家的生意刚刚有了点起步,又遭遇过变故,所以今年并没有和往年一样上山做佛事,甚至连家族聚会都没有举办,而这一决定导致他们家的又一次不幸。
正月初五,商户们都要开门迎财神进门,周家自然不能免俗,周志武和李正虎把最大的一片商铺开门营业,进香迎神,扫旧迎新,点了鞭炮,周志武刚准备出门去放生两尾大鲤鱼,一辆普通的商务车停在了店面门口。
周志武见状把鱼放回鱼缸,接过李正虎递过来的手帕擦干净手,喜孜孜的准备迎接这新年第一单生意,而从车上走下来的居然是一位外国老人。
周志武立刻警惕了起来,侄女就是被外国人绑架过,亲哥嫂也是被外国邪教给弄成植物人,眼前这个人必然也不是良善之辈,何况外国佬和他们这佛事生意基本就没有过瓜葛呢!他给李正虎使个眼色,李叔就赶忙拨起电话通知周宁雅她们。
来人正是黑尔爵士,他把缓步踱进店门,用右手摘下他的礼帽放在胸前,用夹生的汉语说道:“周老板,很遗憾的通知你,你已经被我选为了宣战布告。”说完把礼帽带好,脸上浮现一阵邪笑。
周志武岂能坐以待毙?虎跃而出,一拳向他打来,爵士轻轻的用手杖一拨,打了一个响指,一道凛冽的狂风把周志武重重的打在墙上,李正虎对着电话那边喊道:“大小姐,快,那些外国人又来了!”
黑尔爵士听见他的话,把手杖在地上轻轻一点,李正虎也被一到旋风击飞出去,而他手里的手机缓缓的被一阵轻风送到了爵士手中,爵士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对电话那边得周宁雅说道:“周小姐,请您转告警方,如果明天你们没有把我们的第一,第二神子送回来,我将把所有的生化兵派出来制造一场屠杀,就用这些无辜者的生命来当做你们扣押我们神子的代价。我向你保证,届时的惨状一定比你这位叔叔所遭受的要惨的多,记住,你们只有一天可以用来考虑,相信你们一定会做出明智的选择,我将在南港制药恭候大驾。”
说完他挂了电话往地上一扔,随便挥了一下手杖,数道风刃立刻把周志武的身躯割了个遍体鳞伤,最后一道狠狠的刮过了他的脖颈,顿时鲜血喷洒了一屋,而黑尔爵士身边一层气膜挡住了那些血液,他缓步走出店门,身后数道旋风把店面弄的凌乱不堪。
店面外面已经响起了阵阵警笛声,三辆警车正在呼啸而来,爵士到很轻松的上了商务车,对开车的安保说道:“走吧,我们还有一场欢迎仪式要回去准备。”他打开车窗,把手杖对着正在包围上来的警车挥舞了一下,这些警车立刻被掀翻在地,教团的车便在众多商户惊恐的注视之下大摇大摆的离开这片狼藉之地。
闫魁峰愤怒的砸了一下桌子,三辆警车里的同事都受了重伤,更糟糕的是周志武的死状和警察被袭击的事情造成了极度社会恐慌,市内好多人都说发生了恐怖袭击,人们不是吓得连家门都不敢出,就是连忙跳上各种交通工具惊恐的离开城市,各种警方和恐怖分子在市区交火的谣言不胫而走。
正如同老张说的一样,他们布置的那些保护措施在邪教面前毫无用处,纯粹就是心理安慰!现在反而造成了民众的极大恐惧情绪,那个邪教头目居然还大言不惭的要用全市的人当人质来换取朱珏茗和安德鲁!
“看来他们还有别的渠道出入,实在是个狡猾的对手。”老张很平静的说道,“最糟糕的局面还是发生了,看来邪教已经穷途末路,所以才敢这样放手一播,不过我们还真没什么好办法处理这件事,现在就是民航飞机在头上飞一圈,民众都会怀疑马上来会次911,要真的把军区的坦克大炮飞机什么的都拉过来直接轰炸,市民吓坏了不说,多少国外敌对势力又不知道要胡说八道什么。”
“那现在怎么办?只能把人交出去了?”闫魁峰愤恨的问道。
“绝对不会!中国政府从不向恶势力妥协!一切危害人民财产安全的危险分子,我们都要彻底清除他们!”老张笃定的说道,“今晚我们就发动突袭,上次的攻击发生后,上级已经给我们增派了人手和装备过来,这次我们绝对不能对他们留情,必要的话全部击毙!”老闫听完神色肃穆的点了点头,老张从来不说没有底气的话,既然说了要击毙,管他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刀枪不入,绝对有办法消灭他们!
周宁雅捂着胸口不敢相信刚才听到了什么,这是她第一次失去重要的亲人,那股难过像一个球,紧紧地塞住了她的喉咙,使她喘不上气来,她想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可是身体麻木得不能动,由于不能呼吸,她开始觉得眼前看不见东西,仿佛天空黑了下来,周围非常安静,安静得听不到自己的呼吸声。
张子潇发现周宁雅的身体软软地摔倒,正要上前,王亚楠眼疾手快,已经扶住了她,朱珏茗也在旁边,几人合力将她扶到沙发上。只见周宁雅已是脸色青白,气息微弱,显然是悲伤过度而晕厥。
薛盈摸出一枚丹药来,想要塞进宁雅的口中,奈何她紧咬牙关,并不配合,朱珏茗不断地叫着周宁雅的名字,想叫醒她,张子潇也蹲在周宁雅的身边,急的脸色通红。
还是王亚楠摸出金针来,在周宁雅“人中”“合谷”两穴各刺了几下,片刻,宁雅才缓缓睁开眼睛,又怔了片刻,见周围的人都在,才回过神来,“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其余几人都红了眼圈,现在用任何言语也不能劝慰她失去亲人的悲痛,朱珏茗更是拉着周宁雅的手不放,直到周宁雅哭到声音沙哑,双目通红,才回过神来,狠狠地甩开朱珏茗的手,大吼道:“你走,你给我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珏茗闻言,如遭雷击,一时怔住了,不知如何是好。周宁雅见她表情,心中微有不忍,然而毕竟悲愤难平,只转过头不看她,又自顾自地流下泪来。
子潇轻轻拉住朱珏茗,将她带出了房间,轻声道:“茗儿,宁雅只是现在太悲痛了,让她静一静吧,你在外面等我们一会儿,好么?”
珏茗的眼泪也掉了下来,轻轻地点了点头,转身慢慢走了出门,又轻轻地将门掩上。
半晌,宁雅已双眼红肿,声音沙哑,她抬起头,望着周围的几个人,忽然从沙发上翻身跪倒在地,对着张子潇和薛盈拜了下去。两人一时有些着慌,连忙俯下身要将周宁雅扶起来,然而这姑娘却硬是不肯起身,只伏在地上,浑身颤抖。王亚楠连忙跪在周宁雅身边,拉着她的手哭道:“宁雅,你这是做什么呢?”
子潇和薛盈不肯受她的拜叩,双双闪开身子,急道:“宁雅,你怎么了?”
宁雅又叩了两个头,才直起身,对着子潇和薛盈哭道:“子潇,学姐,我现在已经无依无靠,一介孤女,必要诛灭邪教,亲手为我周家报此血海深仇!现在只求两位能收我为徒,如果你们真的把我当姐妹,就请不要推辞我这个要求!”
子潇和宁雅情同姐妹,薛盈也喜欢这个文静的小学妹,原本就是要助她报仇的,此时见她已经有决心,自然愿意帮忙,可收徒乃门派大事,两人都不能随便决定,薛盈道:“宁雅,你有此心,是我中元太乙门的福气,可是我无权代师收徒,待我禀告掌门,请他老人家收你为徒,你若有什么修行上的困难,我必定全力帮你。”
周宁雅点点头,低声道:“谢谢学姐。”
薛盈捏了捏宁雅的手,转头看了子潇一眼,见她微微点头,便转身走出了房间,子潇又望向亚楠,只见王亚楠面带哀伤,眼中有求恳之色,子潇便干脆问道:“宁雅,既然你早有清修向道的心意,怎么不早点和我们商量,我们肯定不会阻着你的决心。”
宁雅抽泣道:“之前,我只是想偷偷尝试一下,想着以后能帮上你们的忙,给你们一个惊喜。现在我已经放弃了那种幼稚的念头,我只希望能替周家复仇!子潇,我知道你的师傅已经飞升仙界,你又神功无敌,求你了,就收我为徒吧!”说着就又要磕头。
子潇一把扶住她,叹了口气说道:“我不过也是微末功力,何来神功无敌,到现在我也不瞒你了,我的师傅并没有飞升而去,而是另外一位高人,亚楠,窦老爷子和我,都是师从同门。其实我家师尊早已为你测过根基,你身无灵脉,虽然也可以修炼,但是进展会十分缓慢,如果你真的想要炼气,我便先让窦师兄指点于你,拜师什么的莫要再提,以免损了咱们姐妹情谊。”
周宁雅听完子潇的话,一脸不可置信,道:“不知我何时拜见过尊师?子潇你莫要开我玩笑!”
张子潇道:“你记得上次我让你们在家里暗袋猜物吗?你当时没有猜错,那确是一块玉石,我的师尊就是通过玉石为你测体,”见周宁雅依旧难以置信,张子潇叹了口气,低声道:“我师尊还亲口告诉我的,珏茗被邪教破了元神,不但不能修炼,还会短寿,她也是个可怜孩子,希望你不要恨她,可恨那邪教作恶!”
“原来如此,珏茗之前确实和我说过她不能修炼的事情……”周宁雅低下头去,再抬头时眼中已有泪,低声道:“刚才是我不对,竟然拿她撒气,其实我明白她也是个苦命之人,这事怪不得她,只是咋闻噩耗,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不过子潇,我不怕这条道路有多么漫长,我一定要为周家复仇。”
王亚楠点头道:“嗯,我明白,相信珏茗也会明白。”
周宁雅轻轻挣脱王亚楠的手,立起身来,对张子潇和王亚楠道:“子潇,亚楠,你们两人既然都是修行之人,也一并听我心声吧,我不怕修行道路有多么漫长,也是一定要走下去的,一定将邪教彻底铲除,为我周家报此大仇!”